[第一天] DOOM GOD

[life]

待昕仍然是發呆之時，瑩幕之上的文字再次移動起?怼

由綠色的數碼線條，在瑩幕的左邊，組成了一個網狀的平面，上面呈現著的是一個正在不停轉動中的人腦立體掃描。

而右邊的瑩幕處，最頂端的標示著︰

「?能︰NONE」

下方?棾隽艘欢蚊枋龅奈淖帧

[life]

NONE︰

通過腦部未知區份的影響，在思想建構上對事物所產生的科學合理性可能，將一定範圍內的?能現象全數被衰弱化甚至無效化。

作用的範圍不定，受著使用者本身的身心狀況、壓制?能之特性、環境各種因素而影響。

暫時只能確定的是︰

1. 注意力與效果成正比關係。
2. ?能者數目與效果成反比關係。
3. 作用距離與效果成反比關係。

啟動方法︰只需在腦部對?能加以否定并作出科學上的合理可能性，就可以達至效果。

注意︰由於「合理性」決定一切，在啟動之時，「合理性」的反噬有可能出現。其他一切未明。

這樣的文字描寫，似乎不?不?。既想達至科學化的口吻，但同時，卻刻意地修改了所有的專有名詞。在這樣的情景之下，或者可以解釋為，將一份嚴謹的研究，以高中生能夠理解的程度作了一個概述。讀者，自然就是眼光似乎已經變得空洞的楊奕昕。

 

[Hane]

都说讲话可“左耳进右耳出”，但现在该怎么形容她呢——“左眼进右眼出”？

半个脑子还在老老实实地试图理解，另外半个脑子大声吵吵着并忙着把刚存入的信息统统删除干净……她简直觉得脑袋会像三伏天通宵BT的CPU一样烧掉了。

此外，剩下既不能读写也不能删除的一小块儿注意力，发觉那屏幕便没翻页，好像在耐心地等待她看。

接着是突如其来的为期一秒的恼怒。

接着是同样突如其来的为期一秒的无力。

犹如被拔掉电源的显示器，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嗡的一声清零了。只有一个异常清明、很像很像她自己嗓音的声音在心里头恨铁不成钢地唠叨：

（还真有一会儿信了？）
（啊。）
（我说，这跟那被小学文化的人贩子用一根五毛钱的冰棍拐骗到深山的女研究生有啥区别？）
（…………）

…………
……………………
好歹忍住了摔杯子的冲动，她把那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线头什么的统统温柔而坚决地移开，端着空杯子（为什么要端着呢？）爬下床，开始寻找出口……不管是通向厕所还是通向走廊。

[life]

很遺憾，在昕拿著杯子四處走動之時，赤裸裸的腳底傳?砹私饘俚谋冷感覺。

只是除了那一扇沒有任何把手的緊閉鋼門外，就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放眼過去，房內除了應有的醫療用品與躺著用的床外，就只有那個瑩幕了。

「嘟！」

請問，有沒有任何問題？

[Hane]

嘟声响起时，杨奕昕正忙着找按钮——既然没把手，总得有个开关按钮什么的，好控制门跟灯。别说这现代病房还跟寝室似的玩熄灯……

因此，她看了看天花板，见灯并没有一亮一暗，那嘟声亦没像闹钟一样再响，便只当自己听错了，继续沿门边检查之。


———
没有厕所便罢了，可痰盂……？囧

[life]

正當昕仍在查找之時，天花上的燈卻突然轉成了紅色與白色的閃動。

那若大的瑩幕也在一瞬間彷?繁谎液所浸泡般，化為了刺眼的色彩。和預期的反應不同，在這有如示警般的突然轉變下，卻沒有跟隨著那熟悉的警鳴聲。

本?恚一所只是由純白與鋼銀所造成的房間，就在燈光的影響之下，讓人突然墮進了充?M著焦急、緊?垺⒁约皦毫Φ牡鬲z。

「吡！」

瑩幕的紅色褪去，火紅的煉獄有如打開了一個窗口。

“和翔”住宅小区……

熟悉的街道，那曾經放學時，被夕陽照射在半坑洼的路上的身影。還咬著小食，埋怨著何以垃圾車偏要選自己食小吃時才會經過的路口……

那個，曾幾何時，在偶然的假日，一家三口在烈日下等著前往市中心公園巴士的公車站……

談笑的聲響，彷?啡栽谀茄e迴響起。

家。

公路上，還有那架擠?M了人的公車……

寂靜，被打破了。

「吱！」

一下急轉??的輪胎咬著地面的聲音，由瑩幕外衝進?淼暮谏七人車就在聲音仍未傳至昕的耳中之時，就與公車撞在了一齊。

「碰！……呯！……」


翻側的公車與半個車頭盡毁的黑色七人車，也不及那地上被?娙境?淼囊黄腥紅所吸引。

這時，?M地的紅色，才讓瑩幕上的那個站在血地上的影像顯得更為明顯。


一頭站在了翻側的公車旁的巨熊。

[Hane]

天花板的灯刚开始闪，她便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眼睛。这是自打小时得知皮卡丘放电画面搞得多名观众患上癔症之后，建立起来的自护动作。

（屏幕上的车祸跟大熊）

由于环境太过熟悉，刚刚略为镇定下来的杨奕昕，不禁又呆了。

而且，虽然以前看过（恐吓小孩的）交通安全教育图片展——肠子流一地之类的照片就堂而皇之地粘在高大的展板上——屏幕上的那种出血量还真是挺吓人的。

（…………哇，这熊好大，不过并不记得有巨熊从动物园潜逃的报道啊……）

况且，放寒假前她们年级才以“紧张之余的放松秋游”为名，一行人由大车拉去本市动物园，只见着了趴着不动不知死了没的乌龟跟会朝人扔软饮料罐的猴子，她自己还被鸵鸟啄了，却都没见着熊的影子啊……

（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捏造的影像了——但是WHY？为啥要专门放这些？）

为了压下逐渐扩大的焦虑，她一边找着喇叭或者传声孔，一边考虑着。

（……且慢，大头的是，这放录像的咋知我老底？）

这念头一出，她顿时有种上厕所没关门的感觉（突然深刻地体会到了机场厕所里那位急忙逃窜的女性的心理）。于是，也顾不得对着没人的房间嚷嚷有多傻了，被偷窥的害怕跟怒火一齐化作一声大吼：

“ 你个板板地揍么斯撒！！！！”

话音未落，又觉羞愧——九年义务制教育加两年半的高中训练出的文明人，在关键时刻仍让位给从小在街头耳濡目染的印象……

———
方言，想表达的意思是“你想干嘛”，额……


 

[life]

(想那裡飛掉的，請隨時告訴gm。不用怕gm有甚麼精心設計的東西硬是要加在你身上。)



「呯！」


還在奕大叫之時，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一個陌生的男生扶著了門框處，另一手支撐著了自己的右膝，低著頭正在不停地大口大口呼吸著。雖然個子不高，但是由那昕所認得的楓葉刀市重點學校校服中透露出?淼募∪猓正散發出一陣陣的熱氣與爆炸力。


「……哈哈……楊……奕昕！跟我?怼…」


 

[Hane]

“……………………哈？”


嗯。

嗯嗯。

嗯嗯嗯……

呃，怎么说呢……在遭遇了几乎整整两页的“非正常遭遇”之后，面对从门板后冒出来的陌生同学，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糟，刚才那句骂人话被听到了？）

……啊，这就是人类之所以胜过海豚老鼠黑猩猩的伟大适应力！特别是久经磨难的高考生，特别特别是那些复读的——高考之后几乎都染上了“选择性遗忘”，好像当初一眼望不到头的题海地狱仅持续了两天（第一天是暑假开始，第二天是6月6日）。再如被成为“绿色蝗虫”的军训（蝗虫一词由其对食堂的杀伤力得名），前一天还有模有样精神抖擞地打军体拳呢，直教观众席上的家长老师看得乱感动一把，可军服一脱，大排档里啤酒一喝，又该啥样是啥样了。

总之，现在的杨奕昕就像个被分到理科班后才觉得历史政治地理多么有趣啊～的高二生，刚刚发现原来其实她不用也不应该摒弃文明社会的礼仪……嗯、嗯。

“唉，集、集合点名了哇？等下等下！”

她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有点窘迫地奔回床边，放了杯子找起衣服鞋袜来。

 

[life]

「要遲到了！」

那喊著有如老師若看到遲進門的學生就會罰站一整堂的焦急聲絲，讓人嗅到了一絲男生宿舍的?撼簟

盡管焦急的樣子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男孩的臉上，呼吸的胸口帶動著肩膀在微微昇降。

只是，除了衝口而出的那句外，他就沒有再說話了。帶著那因為看到昕狼狽樣子的笑臉站出門口，轉過身?戆验T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