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偃蹇龙书》【LOG】【PF2】  (阅读 626 次)

副标题: 及舒亡,数朝林立,龙华始皇帝身擐甲胄,亲履兵锋,削平区宇,康济生灵;而后又历有六帝,时至神龙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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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蹇龙书》【LOG】【PF2】
« 于: 2025-01-16, 周四 22:25:58 »
《偃蹇龙书》

天夏万年,往来古今。础润云兴,虫鸣螽跃,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先有仪兴席卷天下,囊括四海;然帝龙失德,人亡政息。
又有舒怀天命,风教遐被,德泽远洽;然渐见竭蹶,未有后继。
及舒亡,数朝林立,龙华始皇帝身擐甲胄,亲履兵锋,削平区宇,康济生灵;而后又历有六帝,时至神龙年间……

 
 PC们需要“长公主”的侍臣、亲信、护卫或是导师,扶持这位尚且稚嫩的皇嗣与其他数位竞争者明争暗夺,披荆斩棘,作为从龙之臣见证她的成长——直到她登上天夏王朝的顶峰,成为人世的女皇。
而这样的一条路并不轻松,PC们需要与长公主面对无数暗流涌动、阴谋险阻,或是在觥筹交错之间舞拔剑光、试探人心短长,或是以雷霆手段一扫腐朽帝国里的虫蛇腐鼠、还一个昭昭朗朗,亦或者亲冒矢石、征讨异族、收复失地。
无论如何,他们都将作为长公主的最大助力,与她一起在青史中留下浓重的一笔。


此时的龙华 Now Lung Wa

龙华帝国是天夏历史上继舒王朝后又一个长久的王朝,但是这并不是一个所谓的太平盛世,恰恰相反,这个国家以因其专制的法律、腐败和善变的管理者而臭名昭著。龙华的统治虽稳定却残酷,苛刻且无情的税收既滋养了其臃肿的军队,也同样滋养了腐败的政权。各省大员权倾一方,朝中派阀林立暗斗,世家大族纠缠不清,乡绅贵族横行无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苛捐杂税之中未能坚持下来的,往往被处以徭役、征召入伍或是施以奴籍。

现在距离龙华帝国建立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执掌天夏帝位的是它的第七任皇帝。这位皇帝一生政绩平平,然而却久久没有设立皇储,一直到他在位的第四十三年。老皇帝突然宣布召集自己的九名子嗣与他们的近臣,声称要商讨立嗣之事……


《偃蹇龙书》玩家手册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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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卡楼
« 回帖 #2 于: 2025-01-16, 周四 22:27:49 »
余夏

女 妖怪·动物传承术士·奥术龙脉 神话之力-金鳞化龙道途
信仰 金鲤 国家/出生地 龙华 背景 神灵恩宠
年龄 25 身高 154cm 体重 53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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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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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

类人生物形态:除去异于常人的特征,就如二八年华的少女模样。白色、短的、微卷的头发,红瞳,耳似牛,脸颊边缘处有少量鳞片,有一对突出的珊瑚色鹿角。身材不高,看上去不擅运动,长相活泼,目光跳脱,声音似溪水流动般清澈。衣着以便于活动为主,主色调为红白款。

妖怪形态:鲤形目鲤科鲤属鱼类。体表底色银白如冰雪,并且镶嵌有变幻多端的红色斑纹。底色不夹带任何黄色或淡黄色,红斑有以紫色为基盘的红色,浓厚的绯盘分布于干及臀鳍的边缘。(抄百科的)

背景
龙华帝国岁月悠长,皇宫自是天夏罕见的绝景,能匠造就之物堪堪巧夺天工。深宫内有一后花园,园中一角凿了一方小池,注了一泓清水,养了一群锦鲤。这等水族皆为数万尾中取其一,天然便有灵气,个个银白如冰雪,紫红似晚霞。曾有龙华皇帝赋诗曰:“小萍加泛泛,初蒲正离离。红鲤二三寸,白莲八九枝”,算是宫中少见的静谧佳境。

太平公主夏子衿常常来这里偷懒,身为地位崇高的皇女,日常课业自然繁重,而年幼的孩童总是喜欢玩耍的,尽管很容易被宫女抓回去,她也喜欢来这里度过短暂的闲暇时光。夏子衿虽举止端庄,私底下却沉迷锐评朝堂,女孩虽年少,也知这等吐槽被他人知晓免不得会生出事端,便常常对这水塘中的锦鲤们说了。

锦鲤本就属于水族中智力较高的一类,加之后花园设立的灵气(魔力)聚拢阵法效应,经这夏子衿有意无意地点拨染上了一抹皇室的龙气,遍成了妖,启了蒙。公主孩童心性显得新奇,就未去上报,反倒是当成了个少见的能交流的另类朋友,如此便渡过了十载。

这一番无忧往事已成过去,负有龙血的公主不得不接受即将崩溃的龙华帝国这烂摊子,而那一尾锦鲤也借她有意无意的影响,得了一丝龙脉,修行小有成果,与公主的交流知了外界情况,自然得帮上一帮呢。

心累的公主有时会想到天夏的流言,“照顾这些美丽的鱼儿可以使锦鲤更接近它们的龙族祖先——而有朝一日,如果他们幸运的话,他们照料的锦鲤会变成一条华丽的帝龙,并实现他们忠诚照料者内心的愿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轻松多了吧——这种想法时不时会让某个被公主待在身边的贴身宫女兼策士兼书记官兼方士打个寒颤。


苍离

女 人类-冥裔魔战士-诡笑锋影 神话之力-神文五彩道途
信仰 有应兄姐 国家/出生地 龙华 背景 友方大厨
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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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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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

穿着一件红白黑三色为主的外袍,袍子下摆则被分割为数份。一头朱红色的长发,苍离日常将之束作高马尾,而在发尾处朱红往往会褪以白色。尽管常处东厨,但苍离容貌却未因烟熏火燎落下什么印记,仍似一派美娇娘。

背景
“人生何事最逍遥,不羡公卿与将骄。

行厨洗玉荐芳鲜,碧树红霞映绮筳。”

若谈及苍离的前半生,也就是她的名字还并不是苍离时,她会以“随性”作比,既是同继承无缘的皇庭庶女,母族又是无权无势的宫廷尚食,说到底不过是彼时天子宴罢酒酣起意后的结果,自然联系不上什么争权夺势。

但这的确给了她一段衣食无忧的时间,也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让她学习起了弘文礼仪外的烹饪技艺,也当说她于此并没有什么卓著的天赋,胜在无人管束,庭内一众伙夫也乐得将边角残料交予这位兴趣特别的小皇女去料理。

随年岁增长,皇权更易,她的母亲被卷入了那场,由皇后主导的政变,其中细节,她已不得而知,只记得五月的黄李方才入坛,她正打算带着盐李去往拜访那位同母亲私交甚好的皇后,也逗弄一番尚且年幼的小公主。但见到的却是因政变所衍发的腥风血雨。

作为与政变发起者有所关联之人,她最终选择了出逃,离开了那座皇城,隐姓埋名行迹于四方。

离开宫墙,尝人间百味,感世间冷暖,当她真正走过属于龙华的土地时,她才渐渐理解母亲当日为何会选择成为那位皇后的同谋,为何会选择趟入政变改革,十死无生的道路。

而东躲西藏的漂泊也未能如愿维系,她最终迎来了前来拘捕自己的巡察,也死在了那场交锋之中。

至此,卷书上有关她的记录,到此为止。

——

“你可听说没有,近些日子长公主的府邸里新聘了位厨子,说是位风娇水媚的姑娘。”
“这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天家的事情,就是再请十个美娇娘盛菜,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说公主府进了不少新面孔吗,总感觉啊,是要有什么事情了,毕竟这位长公主的母亲,那可是….”

“呸呸呸,少多嘴这些,专心卖你的货!”

烛幽

男 轮回者-圣所传承奇术师 神话之力-修真者道途
信仰 善解(天道) 国家/出生地 天夏-龙华 背景 黜仙谪凡
年龄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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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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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

作为修道之人,烛幽常年身穿黑白二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把古旧的长剑。从外表上看,除了拥有一头白发、双眼苍白无瞳之外,烛幽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天夏青年。曾经飞升仙界和数次轮回的经历使烛幽气质出尘,隔离于凡俗种种之外。

背景
如同其它的轮回者那样,前尘往事于烛幽而言更像是大梦一场。

故事的最初不过是自俗世飞升的剑仙发觉天界这理应更近乎“道”的地方竟如同俗世一般,仙神们或是沉迷情爱荒废神职、或是蝇营狗苟尸位素餐。既然“道”不在天界,那或许会在俗世,剑仙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过于追求飞升而忽略了凡间种种。故而,剑仙在天夏寻了一处无人的野山,布下轮回转生的阵法(注:类似于转生术的效果,使其每次死亡后固定在法阵中重生,可设置长达数年的冷却cd以免影响实际跑团内容),在彻底隐去了野山的踪迹后便斩去一身修为,如凡人一般游历世间。

后面的故事就平淡了许多——帝龙们的博弈贯穿了整个天夏的历史,在这些身负伟力的生物的战场中,凡民无非是在盛世时被榨取的牛马、乱世时被献祭的柴薪。数世轮回,烛幽看到的不过是上至权贵下至百姓一以贯之的愚蠢短视,即便有少数心怀理想之人侥幸使得世道一时清明,却终究敌不过与生俱来的贪欲,与食利者同流合污,又或者被围攻至死,人亡政息。

后来,烛幽明白了或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对所谓“道”的概括。人们获取权位和力量却不修德行,因此天界和人间的乌烟瘴气不过是因果循环;人们过于依赖神明和帝龙,只求享乐于当下,为祂们的交锋而牺牲不过是报应不爽。反倒是品行高洁之人与世间格格不入,尽管令人敬佩,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被淹没在所谓大势之下的微不足道的水花。

于是,天夏种种成为了烛幽眼中的一幕幕戏剧,意兴阑珊时便隐居深山怡然自乐,心有所感时便下山旁观世事变迁。直到大约几十年前,烛幽下山时偶遇了上一任龙华帝国皇后。那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女子,因不满皇帝的昏庸暗自培植势力,计划发动政变推行新政。她的举动被国内的其它势力所知,也因此陷入被围剿的局面——权贵们需要一个平庸的傀儡,而不是会妨碍他们利益的英明君主。烛幽本不该插手此事,但或许是因为从那位皇后身上看到了曾经身为仙人的自己的影子,烛幽还是替她破解了一场死局。烛幽即便身具修为,也无法承担替人改命的反噬,很快便死于雷劫。

此世,于山中修行十数年的烛幽偶有所感,算到是天夏又是数龙同朝,战乱将起,而其中之一正是那位前皇后留下的女儿。烛幽思虑数日,终是决定下山见见这位长公主,若是她尚能辅佐,便在她身边了去上一世的遗憾。

庄陵

男 人类·多才先知·知识秘示域 神话之力-古今通鉴道途
信仰 义洛理 国家/出生地 龙华 背景 青睐有加
年龄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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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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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

其人灰发绿眼,身长七尺四寸,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细形长耳。美姿容,善言笑,谈谑之际,从容弘雅——正所谓“秋水为神玉为骨,词源如海笔如椽”。

背景
庄子策者,龙华人也。其先修史为业,其父曰庄鹤渚,时任太史令。鹤渚与母孟氏晚得独子,孟氏素体弱,生而不行,三月乃卒,葬于乡陵。父悲极,故感念其亡妻,名曰陵。

陵性敏,少聪慧。师尝以经纶教之,其皆过目不忘;以诗书诵之,皆出口成章;以道理询之,皆对答如流,且愈读愈明,逢史尤甚,似有无上神通。尊长同龄均以为才,谓之万宗师表再世,但其父慎然不语。未几,名及朝野,长公主闻之奇,传入太学,自此得览王家之文库。

是时也,帝君年衰,数势暗涌,百弊丛生。边鄙有异族祸乱,京中有夜盗窃行,民不敢夜不闭户,官不敢熄烛而眠。其父秉性如一,直言上谏,然古语有云:过刚易折,至坚易断。有心之人罗其疏漏,织其罪状,上闻之勃然,念其过往种种,斥之以北荒流刑,终生不得返京。

临行之日,鹤渚执陵手而泣曰:「予先,仪兴之太史也。自上世尝显功名仪、舒,后世中衰,绝于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万岁之统,封龙华,而予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予死,尔必为太史;为太史,毋忘吾世代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也。」陵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不敢阙。」

陵复归朝,众人恐其为罪臣之子,退避三舍。惟长公主之臣与之密会,曰:「汝父蒙冤,而汝今境况窘然,是进亦忧,退亦忧。究其因,天子非圣主,在野无贤臣;今吾等同助公主登基,正可谓珠联璧合,来日必将平反昭雪,任太史一事亦可论定。」陵良久不言,终于应允。

赫生

男 人类-饥饿之种(恶鬼)野蛮人-龙类本能(君龙) 神话之力-血犼凶将道途
信仰 月夜 国家/出生地 龙华,褚野 背景 幻灵接触
年龄 22 身高 200cm 体重 82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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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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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

其发乌如墨,瞳孔深红,皮下隐现冷光,额上横生第三只眼,常以头巾掩之。舌及指甲皆尖长且发黑,牙如猛兽,尖锐异常,背脊骨骼纹理凸显,肤质愈显粗糙。

平日面色冷峻,气势俨然,常着胸甲,佩剑不离身。

背景
幻灵接触

“龙华有女夏子衿,天定帝王,其年尚幼,路却不凡。汝当追寻此女,辅佐一生。”远古龙幻灵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与这白雪覆盖的山野一样博大而浑厚。此时小小的饥饿之种已意识模糊到无法作出回答,身上的伤口流了太多血,尤其是背部一条大口子,将他身下的积雪染红大片,犹如红色的翅膀。

“汝命不该绝于此处。”下了判词一般,幻灵将它的一部分能量渡予了即将昏迷的孩子,温度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体。

随后幻灵似乎又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清,这条远古龙消失得太快了,又或许它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话,至少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他感到绝望,原本自己快死了,却又被救活,又要继续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龙华之女是谁?他哪里知道,他连人贩子的老窝都出不去,一个没有爹妈的饥饿之种谈什么劳什子辅佐?

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和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口音:“你看,躺那儿不动了,我赌赢了,绝对死了!”

“放屁,还没摸到人呢,要是真死了,少了个货你也乐不起来!”

“要是真死了说明也就是个劣等货,不谈亏。”

无名

年仅7岁的饥饿之种落入人贩组织时,也同时失去了他的母亲和他的名字。

他的母亲是人类女子,父亲是褚野某座雪山上的雪鬼,二人的结合或许不是母亲期望的结果,因此母亲终于忍无可忍将他带离了褚野,卖予他人。当然,这些都不很重要,重要的是父亲的血脉使他生来三眼,形似野兽,一对角没有尖锋,只鼓出一点凸起隐藏在乌发之下,一对红瞳像深洞里的野兽,能将人盯得发怵。

人贩骂骂咧咧地收下了他,结果真的一整年也没有卖出去。就算挑选看门的奴才,富贵人家也只愿意挑相貌正常的,觉得恶鬼不吉利。

于是他挨不了几乎每天一顿打,人贩子不想养他了,有时饭都不给吃,任他长得愈发消瘦。那天,人贩子上午刚把他打出了血,中午便说,你去抓两只兔子什么的来,以后就正常有你的饭吃。雪下了三天没停,山林的雪被足厚半米,小孩跑出去,跑了很远很远,一个人也没碰到,一只兔子也没见到。

初遇

被抓回去后,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是有了些微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却又说不上来。他照样被饿着,只是挨打少了点。

没过一周,他又莫名其妙挨了打,虽然早就习惯了,但这回好死不死来了几个围观的人,被陌生人煞有介事地围着看被打实在是很难言的感受。这几人衣着轻便朴素,但和他见过的那些人贩子气质都完全不同,这几位像个人。

为首的那个小矮个儿皱了皱眉头。

人贩热情地说,这个孩子体质一等一的好,怎么闹都不生病,旁人熬不过的冬天他都能熬过去,怎么打都死不了,是块好苗子。

小矮个儿静静听完,轻描淡写地竟然买下了他,将他带走后,山间传来贩子凄厉的惨叫。

“从今以后,你的主人是我了。”小矮个儿说,“我叫夏子衿,你有名字吗?”

他摇摇头。

夏子衿沉思几秒,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像一对红色的漩涡,就取字‘赫’,名为赫生吧。”

她说希望自己的祖国没有战火,和永昌盛。

« 上次编辑: 2025-01-27, 周一 17:07:26 由 \星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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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回
« 回帖 #3 于: 2025-01-16, 周四 22:29:43 »
第零回

劇透 -   :
<浅夏> 唉唉,上回说到……
<豆豆> 怎么还有上回书
<乌色人形于雪夜之中> 上辈子说到
<浅夏> 唉唉 好像齐了
<豆豆> 唉,电子逗号
<浅夏> 首先,啊,进行一个,啊,世设的建。
<浅夏> 翻开我的皇冠世设提问小笔记。
<浅夏> 那就先来点大家想看的东西啊,我们先定一下,长公主的名字和人物形象。这包括姓氏、名字,封号;她的具体年龄和外表,以及大致的性格。
<豆> 我提议这个长公主姓夏啊,兄弟们。这个白毛龙娘还差哪些要素?
<神木律> 附议姓夏(上回是不是说话同样的话)
<时璟> 但是名字叫什么呢
<神木律> 夏茜羽
<时璟> 因为我的独特爱好,我需要添加一个问:长公主她妈妈是哪位。
<浅夏> 我觉得她妈妈是谁都行,但是最好不要活着。
<神木律> 冥人x魔战/武僧
<时璟> 我不犯罪,她妈妈只是我的有缘人。
<浅夏> 那先长公主暂定姓夏。顺便再补充一下,我们需要确定长公主的初始地位。她是树敌众多,还是所谓的小透明?不过,她最好不要权势过大,这样不利于我们剧情的开展。
<时璟> 长公主可能是被皇帝推出来的靶子,因为不管直接立谁当太子都会导致别的皇子造反,但立长公主大家都觉得有机会(因为长公主相对来说没有威胁),所以能维护暂时的和平。长公主树敌颇多可能并不是因为性格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大家想要她的位置。
<牛少> 来点讨人嫌精,逆袭文!
<神木律> 小透明玩养成,树敌多战斗爽.jpg要不以前是被当继承人的培养的,后面被皇帝踹开了,这里一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公主找旧部重新登权.jpg
<豆> 身为长公主,她应当在朝野上拥有一派拥簇,但是毕竟现在这个背景是九龙夺嫡,势力可能还相对比较平均。就中等水平?或许因为身为嫡长女的身份会受到更多的关注,从而也树下更多的敌人?
<神木律> 我是长公主的激推长辈,死外头了,变成冥人回来看护小公主
<牛少> 夏诀/夏琼/夏澜
<浅夏> 那么我最终的倾向于,公主因为种种原因,眼下树敌众多——当然,绝大部分人认为她没有什么威胁,故而也没有着急出手。
<牛少> 封号,封号一般和地名、宗教、品德有关系
<神木律> 封号一般也会按封地在哪来说吧,公主有封地吗?
<浅夏> 那就太平公主。
<豆> OK啊。我提议一个名字夏空青。正在翻各种草药说是
<牛少> 夏白鳞jpg
<浅夏> 夏子衿
<神木律> 诗经常用名子衿.jpg可以有
<豆> 中!
<时璟> 中!
<牛少> 中
<浅夏> 敲大板!夏子衿!
<浅夏> 下一个问题!年龄暂定16!性格!外表!我个人更倾向于公主的初始性格是一个尚且稚嫩的爱国青年,有匡扶国家之心,但是行事还有些莽撞。
<神木律> 性格,那就必须要翻出我的科举卷了举止端庄,私底下沉迷锐评朝堂活泼吐槽役,反差!
<牛少> 性格:扮猪吃虎,善于利用周围的资源,但是因为在朝中遭受轻视,也不讨父亲喜欢等原因,性格缺爱
<牛少> 两面派
<豆> 同意同意。因为是帝王之女,行事大体称得上落落大方,毕竟还年轻,有时难免心浮气躁;但大体上还是天真正直的,是在政治斗争中会吃亏的那种性子。
<星尘> 必须要这样的外表啊,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和“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时璟> 开始就是要一张白纸!经过我们的养成,长公主逐渐成长为一个完美君主
<神木律> ?下一步是不是马嵬坡了,这个外貌不考虑一下公主妈吗
<星尘> 那么我们可以用后两句,前两句给皇后。
<神木律> 公主的哭哭可以很好看,我是支持的.jpg
<时璟> 色号我投一票白金,龙变身就是黑神话亢金星君那种的
<牛少> 黑粉色号
<牛少> 黑金色号
<豆> 提议黑金+1
<神木律> 奶茶灰色号,灰扑扑一点,变身时头发变得透白
<时璟> 星尘老师你不是龙癌头子吗
<星尘> 我嘞个龙癌
<时璟> 我黑金也ok
<神木律> 那就黑金走起吧.jpg
<浅夏> 黑发金瞳龙娘,剩下的我自己补啊。性格相对纯朴一些,上来比较白纸,随着你们的教育高速成长影响阵营。
<浅夏> 下一步,你们的角色形象,与长公主的关系。
<神木律> #拿出自己的问卷(二度)角色形象是长公主曾经的长辈,老皇帝的兄弟姐妹之一(被政治青蒜或者在外的游散王爷被弄死了),长公主是她离朝之前最喜欢的子辈,也是因为不太喜欢朝堂内的政斗而离开,复活之后隐姓埋名以厨子的身份到处做街溜子,听闻有关于朝内开始九子夺嫡后就回来看护小公主,以厨子兼打手的身份进的公主府内
<星尘> 既然长公主是龙娘,我是本群最大龙癌头子。
<豆> 角色形象那就年轻的史官,一定程度上可以叫子承父业,但父亲因为可能因为一些政治错误被清算了(政敌,文字狱,等等等等),是长公主这一派的人把当时尚且年幼的他给保了下来,所以长公主对他来说是救命恩人。由于公主还没正式登基,他现在可能更近似于陪读兼记录生活起居这样的位置。把问卷里的搬出来:温柔但不软弱,守礼而不迂腐,即便身处乱世却依然坚守原则——最重要的,为了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如果没有公主的臣子拔擢,他深知自己无以至今日,所以他会为公主鞠躬尽瘁。我不说高风亮节,因为不知道团里会变成什么样,但我会尽量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
<豆> 与长公主应该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事实上年龄并没有比公主大太多(相较于朝野的大臣而言),基本可以算同龄人,私交应该还算不错,会互相分享点好吃的好玩的什么的;但在政见上或许会有分歧。
<豆> 人类知识先知,属于是在世代修史的传承中蒙受天恩觉醒了。
<牛少> 我是阴郁贴身护卫,精通兵法,寡言少语但深得手下士卒信任。黑发红瞳,肤色偏暗。有第三只眼,横着长在脑门上,平时用一条头巾遮住。舌头和指甲都又尖又长,且发黑。牙齿更尖锐似猛兽,背部骨骼纹路突出,皮肤更为粗糙。
<牛少> 幼时被人类母亲从褚野带出,母亲把我卖给了人口贩子,饥饿之种天性暴躁不服管教,人贩对我暴力管教,奄奄一息时被长公主买回去当作贴身护卫培养。
<牛少> 妈是人,爸是恶鬼
<牛少> 长公主是我的再生父母!
<时璟> 我的角色形象是,因为看不惯天庭的神仙整天搞八点档情感故事不屑与之为伍所以直接下凡历届。上一世和前皇后有些纠葛,受到情伤回归山野。这一世继承了上一世荒山野岭里的道观继续隐居。某天心绪不宁,占了一卦发现是天下将乱,而且其中一支势力是上一世白月光的女儿。出于了结因果和入世赚功德的理由,从上一世的珍藏里找到了前皇后的遗物,凭此作为信物顺理成章混进了公主府。
<星尘> 因为长公主处于的特殊地位与环境,故与外界的接触十分之少,深宫内也没有深交的人,闲暇时常在御花园中发呆消磨时间。这御花园里有个景观池子,里面养的是从全国万里挑一、颇有灵气的锦鲤,长公主很喜欢其中的几条,在幼时常常因孩童心性与之交流,其多多少少沾上了几分龙气,往传说中的龙鲤进化了。族裔是妖怪/启蒙动物,基础职业是龙术。
<乌色人形于雪夜之中> 我了个精忠报国
<浅夏> 下一步啊,我们姑且假设公主有其他八个兄弟姐妹——他们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形象?以及公主的父亲,现在的天夏皇帝是如何的?有一点,嫡长子这个我要确定,一个相当贤能且有声誉的继承人。**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不出意外的能继承皇位。**
<神木律> 可以是家人侠嫡长子吗.jpg到时候踹他出局也可以是因为被其他兄弟们联合推了
<豆> 1男2女 {1d2=1}二皇子少聪慧,但自己沉迷炼丹(也是个名满天下的厨子),无心参政,本身也因为不是嫡子而免于权力斗争的中心,本人也对现状姑且感到满意。
<牛少> 三皇子:被贤能的大哥压着,成长过程中一直被亲妈拿去对比。本人虽然不是全能之士,但却在医术上颇有天赋,可是医术并不能帮自己超过大哥,这让他每每站在大哥面前感到自卑。在他看来,长公主明明是老大却跟他一样“毫无长处”,既可悲又没用,碰到一起的时候会对大姐阴阳怪气,却也不会真的使什么阴招。
<豆> 1男2女{1d2=1}四皇子很有经济头脑啊,喜欢赚钱,比起参政,更爱去港口看今年的船跑得怎么样,但他也很精明,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因为有钱,所以在朝中视他为眼中钉的人也不少。
<神木律> 五皇女沉迷战斗爽和校场练兵,假小子形象,尽管完全是个政治白痴,但多少对皇位也有所觊觎,这也导致经常会有手下撺掇她(点检做天子!),于是她时常会到各个皇子面前露脸嘲讽然后被嘴(吃瘪役)虽然嘴巴说不过人,干架本事是实打实的
<星尘> 六皇子可谓是一位天生的研究法师兼炼金术士兼科技法师兼异能者兼卷轴学者,精通神秘奥法宗教与科技,挑了国家研究院大梁,这历年的风调雨顺都得益于其的“人造龙脉”计划。这位皇子没有敌人也没有盟友,除了蒙昧良心的,谁给经费就偏向谁。
<时璟> 七皇子是滥弱职业爱好者,包括但不限于浪客调查员侠客之类的,可能和他年纪尚小喜欢阅读侦探小说有关。此外,他对于发展农业颇感兴趣,因此手下有一批莱西出身或原能女巫之类的农业官员。(滥弱和滥强是双胞胎)
<时璟> 小公主不满10岁,但是背后有新皇后及其娘家势力的支持。或许这位公主连九龙夺嫡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背后的势力需要她坐上这个位置。或许她的外家是极有权势并拥有一定军权的世家大族。(类似于唐代五姓七望那种门阀吧。)
<浅夏> 你们还可以塑造一些龙华现有的官员大吏。他们可以保持中立态度,或者与你们不善,但最好不要立刻成为你们的助力。
<时璟> 由于小公主的背景,她的外祖父(国丈)一定是一位高官。由于长公主并不是九龙夺嫡中很具有威胁的角色,因此他对长公主的态度相对中立——毕竟还没有愚蠢到和所有势力同时宣战!
<时璟> 现在的钦天监监正是我上一世的至交好友,大概就是一起去逛窑子的那种交情。但是因为我上一世为了白月光封心锁爱,我的这位好朋友目前对我有些误解。或许在跑团中有机会找他喝喝酒能解开心结。(总觉得会成为史官的构史受害者)
<豆> 礼部尚书名义上该是我的上司,其为人圆滑,主打一个谁都不得罪,本人是个见风使舵之人,在朝中非常吃得开。据说自己的父亲被清算一事也有他参与,但证据仍不明确,况且他现在还算年轻,影响力不够,故替父报仇之事也暂时还没有眉目。
<牛少> 老皇帝人老头昏,身边常出没一位灵媒师,应邀为老皇帝占卜国运,与神神鬼鬼之类的玩意儿对话,求得长生安康。灵媒师穿着夸张,喜欢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说话声音喑哑,见到过她占卜的官员都说这位灵媒师很通灵,什么都说得准。
<神木律> 朝堂在过峡有封有一位异姓王,这位萧姓的异姓王爷,封地盘踞在帝国出外贸易的重要口岸城市旁,凭借税收让这位王爷赚的盆满钵满,尽管他在旁人来看对于政治并无太多兴趣,但最近,他的部下在入京时,却带了一些数目反常的礼金,同朝内的大员们有了交互
<星尘> 这条锦鲤与长公主的小秘密还是有人知晓的,比如公主的贴身侍女(战斗女仆)团,她们皆为前皇后离世前托孤的死士志士,其佼佼者为身怀百技的姬头四,定能给公主之敌人惊喜口阿。
<浅夏> 你们还可以设定一些龙华现在的政局或外部状况。
<浅夏> 你们可以先敲定一下自己的神话道途。最好是一个形容词+名词。
<豆> 虽说已经写完了,不过我一开始的设想其实是类似于……历史是既定之事,是因造就的果,所以都神话了,我直接修改因果!未有之事在笔下成为现实,将有之事由他笔下之因催生。无良史官,在线构史!(但现在这个我也挺满意的,看着办就行)
<星尘> 类似毛怒的金龙道途,但魔改为帝龙道途(参考天夏书:那些在手工艺上才能较差、未通过测验的狗头人会从事其他职业。选择不同工作的帝国狗头人常常在皇家宫廷或寺院中照料生活在花园和池塘里的锦鲤。狗头人相信,照顾这些美丽的鱼儿可以使锦鲤更接近它们的龙族祖先——而有朝一日,如果他们幸运的话,他们照料的锦鲤会变成一条华丽的帝龙,并实现他们忠诚照料者内心的愿望。)
<神木律> 我是没翻到龙华有关于凤凰的记载,就设想里人设的复活是和前代被凤凰复活的君龙一样的,所以道途想考虑往凤凰的重生这块靠,什么复活后“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不过这里可以更倾向于复活是一种诅咒,道途是释放被自己吞噬的凤凰火焰力量,随着力量的不断解放,本来的身体会逐渐化作尘烬。
<浅夏> 凤凰神鸟,身怀七彩,首示德,腹抱信,背存礼,胸怀仁,翅有义,脚踏正,尾系武。
<星尘> 直接来个龙凤吉祥算了
<牛少> 血犼道途很好啊,开大的时候别人打我多少血我自回多少血,攻击力翻倍,由于对长公主的忠诚,可以牺牲自己的hp给主人套盾啥的。但开完大会精神不稳定。(对我就是想趁机不管不顾地做一些事情)(犼,亦称为望天吼、朝天吼、蹬龙,为中国传说中的神兽。传说是龙王的儿子,有守望习惯。华表柱顶之蹬龙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又有文献记载,观音菩萨的坐骑即为“金犼”。除蹬龙之说外,犼尚有魃类说,但明清之后,“魃”为僵尸演化之最高级别的说法广为接受,而两者渐为同类。)
<豆豆> 仙之人兮列如麻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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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温德殿早朝、太子现树现暴毙、阴云、九龙夺嫡与神龙皇帝的打算、选贤举能策:隐姓埋名地方官、定了,龙城县令

纷争之始
劇透 -   :
<偃蹇龙书> 天夏万年,往来古今。础润云兴,虫鸣螽跃,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偃蹇龙书> 先有仪兴席卷天下,囊括四海;然帝龙失德,人亡政息。
<偃蹇龙书> 又有舒怀天命,风教遐被,德泽远洽;然渐见竭蹶,未有后继。
<偃蹇龙书> 及舒亡,数朝林立,龙华始皇帝身擐甲胄,亲履兵锋,削平区宇,康济生灵,盖以定邦。
<偃蹇龙书> 有诗曰:
<偃蹇龙书> 混沌初分神魔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偃蹇龙书> 静瑠昭德划日月,帝龙归座玉庭前。
<偃蹇龙书> 仪兴朝纲绝伦纪,天舒难平断金弦。
<偃蹇龙书> 龙华享国至贰佰,九龙夺嫡乾坤颠。
<偃蹇龙书> 龙华起于高祖吴无争。初,帝母祈于舍晦,有帝龙之祥,遂生无争皇帝,谓帝龙生华。故龙华皇帝皆抱龙气,怀龙血,生龙角,有天人相。
<偃蹇龙书> 无争之后乃太祖,太祖之后乃龙朔皇帝,龙朔生景龙皇帝,景龙生鳞德皇帝,鳞德生神龙皇帝夏常棣。
<偃蹇龙书> 神龙皇帝及冠登基,宽大为政,历有四十二年,犹未立储。群臣恐久悬生变,故奏表当定太子之事。帝准奏,召九子及群臣共议温德殿。
<偃蹇龙书> 却说这神龙皇帝生有子女九名,长女名夏子衿,号太平公主,年方笄岁,生得聪明伶俐。有诗曰:俏若三春桃,素若九秋菊,静如花照水,动如风扶柳。
<偃蹇龙书> 少有大志,性刚强。虽深处幽宫,常怀天夏大事,有万乘之相。
<偃蹇龙书> 长公主夏子衿刚刚得知了神龙皇帝宣布立嗣的消息,准备前往温德殿听宣,她邀请了自己最信任的一批近臣,也就是你们一同前去。
<偃蹇龙书> 此时你们正漫步在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龙华禁城内,混在一大群同样前往殿宇等待立储消息的人群中。
<偃蹇龙书> “如果今天没什么意外的话……应当是长兄即位。”
<偃蹇龙书> 长公主虽然时常会对政事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但似乎对于龙华帝国的这位皇嫡子没有什么太多意见。她眨了眨眼睛,望了一圈身后跟着的你们几位。
<偃蹇龙书> “你们有人是第一次面圣吗?会不会有些紧张?”
<赫生> 作为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虽然不是每次公主面圣都亲自跟进去,但也偶尔会跟着进入大殿,站在一旁等待长公主直到离开。赫生直直地杵在那儿,极轻微地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赫生> 于他而言,大殿的龙椅之上坐的是谁无关紧要,从始至终他要侍奉的都只有长公主夏子衿一个人而已。
<烛幽> “贫道不过山野之人,如非殿下相邀,便是今日也不打算来此,自然从未面圣。不过紧张,倒也说不上。”总归这次轮回的确没有见过那位皇帝,这么说倒也算不上说谎,更何况以烛幽的性子,区区凡俗庸主,又如何能让他感到紧张。
<庄陵> “于情于理,也都该当如此。虽说未曾面圣,但平日大家也都受着陛下照拂……嗯,总之,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虽说他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无论如何不能露怯,从刚刚起,他就一直在调整气息了。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庄陵朝长公主简单地还了个礼。
<余夏> 余夏平日多帮长公主处理宫中事物,活动范围限于深宫与皇城周边区域,上朝这种事情自然轮不上她,对于当朝皇帝,除了卷宗文字,还是远远看的时候多。
<余夏> “我一介小小宫女,怎会被当朝圣上召见过...自然是第一次面圣。紧张的话,多多少少会有些?”,在刚刚过去的半个时辰里,她已经整理了三四次衣裳,心情显然不如话语中那样平静。
<偃蹇龙书> “父皇他……毕竟已在位四十多载,现在已是耳顺之年,外加日日忧心国家大事,这些年更是沧桑的严重,这也是那些大臣们这么着急希望他定下皇储的原因。”
<偃蹇龙书> 说到这里,夏子衿突然调头,对着你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偶尔会对那些自己相当亲近的亲友们露出这样的表情。
<偃蹇龙书> “一会儿进殿可别吓着。”

温德殿早朝、册封太子的圣旨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们随着她的步伐,已经踏入了温德殿。
<偃蹇龙书> 温德殿就是龙华皇帝每日上朝议政的地方,其壁垣柱石皆由玉质,盖以为玉能养德,四季常温,故曰温德殿。
<偃蹇龙书> 此刻的温德殿站满了文武百官,官僚们都保持着齐整的站姿,等待着皇帝的主持。
<偃蹇龙书> 有道是:
<偃蹇龙书> 瑞霭纷纭,金銮殿上坐君王;祥光缭绕,白玉阶前列文武。
<偃蹇龙书> 沉檀八百喷金炉,则见那珠帘高卷;
<偃蹇龙书> 兰麝氤氲笼宝扇,且看他雉尾低回。
<余夏> “看上起比公主住的地方好上几倍....”,虽有所预料,余夏依然自言自语地感叹,又是开了些视野。
<苍离> “那便趁着这会儿,熟悉一番?调理吐息,切莫在进去时昏倒了。”守在公主一侧的苍离,自然是注意到了余夏先前的紧张,她随即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朝着这位矮上自己一头的小姑娘,玩笑般安抚了一句
<偃蹇龙书> 如果你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天夏的神龙皇帝的话,那么他此刻的样子毫不犹豫地会让你们感到震惊。
<偃蹇龙书> 坐在皇位上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干枯老人,眼窝深陷,面上皱纹横生,这就是所谓的垂垂老矣之貌。
<偃蹇龙书> 却看他佝偻著背,倚杖,抬头,缓缓移步。其状似龙弓腰,似钟扣地。这就是所谓的老态龙钟之神。
<偃蹇龙书> 若非他眼中间或的一轮光彩,恰如夜间远远摇曳的一盏薄灯,证明了他的呼吸,既然人感到恐怖,又让人感到担忧。
<偃蹇龙书> 这就是龙华现在的皇帝,神龙皇帝夏常棣,看起来随时驾崩在位置上都有可能。
<庄陵> 身为罪臣之子,他自然是没有见过皇帝的,哪怕也许曾经有过几次踏进大殿的机会,这些儿时的稚嫩记忆也早已随着岁月消逝而去。——但再抬起头看向座上之人时时,他脸上谨慎与敬畏的神色很快转为了讶异,不过他还是注意控制了一下音量,不让声音传出这一圈去,“……怎的是这般模样了……”
<烛幽> 烛幽印象中的皇帝还是二三十年前正值壮年的模样,如今皇帝的老态不禁让这位轮回者有了些对时光匆匆的感慨。
<余夏> “圣上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衰老到如此程度...”,余夏的心里顿时有繁多流言飘过,有说是外敌施邪法偷了当朝皇帝的寿命,有说是夏常棣以自己的心头精血续了龙脉...她退了几步,躲在长公主身后使劲甩了下头,收了收心绪,“唉...没有多少光景了...”
<赫生> 听到同伴的嘀咕,轻轻咳了一声。不过,皇帝似乎确实老得特别快,饶是自己这种不太关注的木讷之人也能够觉察出的衰老速度。
<偃蹇龙书> “说了呀……父皇这几年老的厉害,不然你们以为那些礼官让他快些立储是为的什么,也只是这样才劝得动他。”
<偃蹇龙书> 夏子衿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她对于自己父亲的状态还是抱有相当的担忧。
<偃蹇龙书> 而你们的低声交谈似乎没有引来太多关注,因为前来面圣的百官大都没有亲眼见过龙颜,外加神龙皇帝本来一副恹恹欲睡的待在皇位上的样子,使得下面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苍离> 步入殿中,苍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板正了自己的身姿后,便抬起头向着座上的那老者,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投去了目光,但目光却并没有在那人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瞥见了一眼后,便低下了头,朝着公主的方向看去。“圣上龙体抱恙,眼下所见的确不是什么谣传,却不想衰老至此...想来御医已是更迭过历位了。”
<庄陵> “如此也难怪,该是时候了。只是……百闻不如一见……”庄陵心中一阵唏嘘,不过在他翻阅过的那些史卷里,确实没有多少关于神龙皇帝近年以来的记载。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挪回了上方。
<余夏> 余夏寒毛猛地炸起,瞬间是聚集了精神,听着后文。
<偃蹇龙书> 很快,所有前来面圣的重臣已然到齐,却见得皇位旁边袖着一卷浮尘的小太监咳嗽一声,原本形容枯槁的老皇帝突然抬头——
<偃蹇龙书> 他如烛灯般的眼神扫视过全场,哪怕你们随着长公主站到了群臣之中,仍然能感受到他如箭的目光布及自己全身,一点点些微的压力开始涌上心头,所谓如芒在背也。
<赫生> 赫生如常留意着四周,注意力始终落在长公主身上,皇帝只是众多需要留意的对象之一,他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只继续安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塑。
<偃蹇龙书>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
<偃蹇龙书> 他这句话一出,下面一些官吏,乃至于一些皇子皇女就开始蠢蠢欲动,尽管大家平日里或同朝为官,或为同胞兄弟,但是在皇位的诱惑面前,也是无法克制心中的那份欲望。
<偃蹇龙书> “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
<偃蹇龙书> “宣——!!!”
<偃蹇龙书> 他突然的大喝,你们几乎能感到风与他粗糙的喉管摩擦,从将枯朽的胸腔中爆发出来,几个原本有些散漫的新来官吏立刻站直了身子。
<偃蹇龙书> “嫡长子夏子燕,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子燕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龙华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烛幽> 即便衰弱至此,也得为了皇权威严虚张声势,难怪非长寿之象。烛幽低头,暗自腹诽。
<偃蹇龙书> “……”
<偃蹇龙书> 随着老皇帝宣布完毕,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再度用那副眼神环顾全场,嘴角上扬了一分,问道:
<偃蹇龙书> “可有异议?”
<偃蹇龙书> 大皇子夏子燕,天资仁厚,亲敏好学,度量恢廓,任贤使能,素有英名。正如长公主之前进殿前与你们所说的那样,这样的一个人选的确没有任何争议。
<偃蹇龙书> 夏子衿安静地听着,看起来没有什么表现,但是你们能看见她轻轻握了握拳,神情稍微暗淡了一些。
<庄陵> 庄陵则一言不发地听着,旁边那些闲碎的声音倒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现在显得不甚明了了,直到圣旨宣布之后,他瞄了一眼面前的长公主——这个结果不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自然他也不例外,他收回了视线,只是微微侧目看向人群中的其他皇子皇女,瞧瞧他们都是些什么脸色。
<余夏> “不出所料...但很多人心里肯定有另一出”,余夏心中说道,她凭借身高(优势)将自己埋在人海中,暗暗扫视着其他有继承权者及他们的随从。
<烛幽> 一道圣旨就想让那些正值壮年的皇子皇女偃旗息鼓吗…烛幽相信自己下山前所得的几龙同朝的卦象,这道册封太子的圣旨或许并不能如皇帝的意稳定朝局,反倒会让那位成为众矢之的的嫡长子率先出局。
<赫生> 将长公主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赫生忽然想起7岁那年远古龙的幻灵对他说的话,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濒临死亡的幻觉,但他觉得那句话定然不是自己脑中的臆想。
<赫生> 龙华之女夏子衿,天定帝王。不知今日这摧枯拉朽的老皇帝为何选了夏子燕当太子,但赫生觉得一切还未算有定数,如若长公主有心争这皇储之位,那他必定奉陪到底。
<赫生> 想到这儿,他也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偃蹇龙书> 按理来说,除了长公主外,皇储的争夺者还有一些:比如说某位魁严允惮,风行草靡的三皇子;亦或者那位生得圆圆滚滚、八面玲珑的五皇子;哪怕是某位抱着年近八岁的九皇子的宫中贵妇也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偃蹇龙书> 但是此刻最先爆发出的并非异议的声音,而是骚乱的声音。
<偃蹇龙书> 百官中好像有一些波动,先是叽叽喳喳的讨论,很快就变成高声的交谈,最后甚至有惊叫声发出。

太子现树现暴毙
劇透 -   :
<偃蹇龙书> 这让座上的神龙皇帝有些不悦了,但还未他发作,却不知殿前何人高呼一句:
<偃蹇龙书> “禀陛下……大皇子他……未至温德殿……”
<苍离> 低下头的苍离,自然是感受到了那份自皇位上传来的视线,即便她已经将注意移转,却仍不免屏住了呼吸,当诏令落下之际,方才落在公主身上的视线,自然不免地将公主的反应收入了眼底,而当她想趁着群臣论讨之余说些宽慰话语时,听闻大皇子未至,不禁朝向周围看了看
<苍离> “竟有这样的事情?倒是凑巧。”
<庄陵> “……这么说来,殿下先前有看见他来么?我们这一道似是……确实没有看见。”他先是一愣,随即小声和长公主说起悄悄话来,眼神又飘起在人头攒动中再找了几圈。
<偃蹇龙书> “没有,确实很奇怪,按理说长兄应该和我们顺路才对。”
<偃蹇龙书> 夏子衿表现得也很困惑,她跟着打量了一下,发现人群中确实没有大皇子夏子燕的身影。
<偃蹇龙书> “未至?”老皇帝挑了挑眉。面有愠色,“可是身体抱恙?”
<偃蹇龙书> 然而下面齐刷刷的一片“不知”、“谁道”、“为之奈何”的声响。
<余夏> “未至?这等敏感时刻....可别出什么事情”,余夏有些不安地对公主耳语,“他前几天有什么异动吗?不会是被...”,她猛地住嘴,意识到有些失言,连忙改口道,“啊...还是希望大皇子安好。”
<偃蹇龙书> “不知,便是这龙华宫中,禁卫森严,又有几人能做手脚……”
<偃蹇龙书> 夏子衿虽是这么说着,却也是秀眉蹙成一团。
<偃蹇龙书> 此刻群臣有些手足无措,而刚刚下完诏令的帝王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已经看到他缓缓起身,一只手紧紧握拳。
<偃蹇龙书> 便是这时,殿外传来了哭喊声。
<庄陵> “要不着人去寻……”话还没说完,那外面就是一阵叫人揪心的哭声,他也不禁要回头去看看是怎么了。
<偃蹇龙书> 你们听得外面很多声响。
<偃蹇龙书> “脏东西进不得殿——进不得!”
<偃蹇龙书> “事关重大,还请通融,不然小的这……”
<偃蹇龙书> 外面的声音逐渐演变为争吵,殿内陈列的众臣相当有默契的向两侧排开,齐刷刷的侧身看去,此刻所有人都看向殿外。
<赫生> 向外面望去,看看这破天荒敢在大殿外吵嚷的是个些什么人物,又发生了什么事。身体不着痕迹地挡在长公主和殿门之间,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余夏> “什么人敢冲撞大殿”,疑惑地望向门口,“吃了狼心豹子胆也不敢吧...”
<苍离> “即便大皇子未至,平日所见他的幕僚随臣,这会儿也当出言给个解释才对...”思索间,听闻宫外传来的喧闹声响,苍离微微一怔,便转过了头
<苍离> “台殿之下何来嘈杂,正值朝会圣上,那些殿卫便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不该有这般失职。”
<烛幽> 尽管早就对即将到来的乱局有些心理准备,但如果乱局以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皇长子的死为开幕,那还是多少有些出乎烛幽意料的——这种事毕竟是龙华帝国自开国以来的第一回。
<偃蹇龙书> 四根竹竿,二尺白布,一具尸体就这么停在了温德殿的阶下。
<偃蹇龙书> 外面一个时常侍奉长皇子的近侍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闯进殿中,已是把三拜九叩之礼也一并的混入了冲过来的步伐里。
<偃蹇龙书> 他一个箭步爬到距离老皇帝还有四五尺的位置,哐当一声跪下磕头,磕到额首都流出血来。
<偃蹇龙书> “小的告罪!小的告罪!长皇子今日起迟,本以为是昨日观书太晚,想的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养好精气神。又想今天立嗣之事,刚准备去叫他,却发现已是……已经断了气!”
<偃蹇龙书> 他刚刚说罢,已是有与长皇子交好的武将上去揭那白布,却看到盖着的人一副宽容面貌,神情恬淡,正是刚刚被册立的太子夏子燕。
<偃蹇龙书> 他看起来没什么伤碍,只是闭着眼一动不动,宛如睡着一般。
<偃蹇龙书> 那武将说声得罪,青着脸将手伸到对方的鼻翼下方,半晌之后哼了声,叹口气,道:
<偃蹇龙书> “确实……断气了。”
<偃蹇龙书> 又有一位与大皇子交好的宫廷客卿上前查看,喂了些符水,掐了掐脉络,却是频频皱眉,最后一同跪拜在殿前。
<偃蹇龙书> “禀陛下,三魂七魄去了二魂六魄,应是中了歹人巫祝之术,本是无药可医……便是复活过来,恐怕也是毫无心智。”
<庄陵> “这……”庄陵的眼睛已是瞪大了,此时那个隐约的猜测随着宣判真切地在他的心中落了实,本来只是有些紧张的心绪登时震动起来,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怎的……就是今天呢……?”
<余夏> 余夏睁目结舌说不话来,许久才继续对长公主道,“刚刚我只是说说啊....这怎么就...”,她下意识就想侦测魔法探个究极,想到所处环境,才堪堪止住。
<赫生> 饶是一介武夫也不免得瞪大了双眼,那幻灵的预言这么快就应验了?不……眼下更令局势慌乱的或许该是这刚被宣布得到太子之位的嫡长子死了的事实罢。赫生摒住了呼吸,低头看看长公主的反应。
<苍离> “怎会,如此蹊跷...”
<苍离> 诏令方才下达,竟将踩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传出大皇子死讯,苍离心中虽受几分消息的震撼,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苍离> 只是眼下,纵使有疑惑,她也只沉入心底,当下更重要的事情,她的目光移转到那位磕破脑袋的大皇子近侍身上
<苍离> 那位圣上会对此有何反应,就此另选他人入驻东宫?还是近段罢了立储的念想。
<偃蹇龙书> “死了!真死了!”
<偃蹇龙书> 这是刚刚抬着大皇子上来的太监,眼下是哭的撕心连肺,无人可制。对着大皇子的尸体,脑袋都磕出一条血路来。
<偃蹇龙书> “……死了?”
<偃蹇龙书> 这是目睹兄长之死的长公主,她的眼中多是难以置信,你们知道这位嫡长子往日待他不薄,眼下便已是天人两隔,这对于年纪尚幼的她自然是无比的冲击。悲哀很快浮现在她脸上。
<偃蹇龙书> “死了。死了。”这是摇头布告的群臣,个个叉着手旁观。
<偃蹇龙书> “死了。”
<偃蹇龙书> 最后是神龙皇帝本人,奇怪的是,你们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太多的悲伤,甚至连太多的惊讶都看不出。
<偃蹇龙书> 他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回了位置上。
<余夏> “...死了!”,这是被震惊的余夏,她的脑海里被情绪塞满,一阵时间里没什么动作,也无从思考。
<烛幽> 烛幽暗自盘算着此事可能是何人所为——有望争夺皇位的皇子皇女们都不能排除嫌疑,不过,真正出手的势力还是过于急躁了,不够聪明。
<赫生> 比起夏子燕之死,赫生的脑海中马上浮现的另一个想法是,敌在暗处,而长公主在明处。夏子燕若是因为立储之事而被暗杀,那么如果今天夏子衿顺位而继,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极有可能是她。
<赫生> 这个想法令赫生心中警铃大作,暗杀的方式有很多种,刺客暗箭他尚且能防,若是将毒下于公主茶饭之中、寝殿之内,他也无能为力。
<庄陵> 死了。这是未将其宣之于口的庄陵,无论如何,那人暂且是得逞了……但现在,包括长公主在内的所有皇子皇女都不能洗脱嫌疑。他的目光越过大皇子的尸首,擦过冷眼旁观的群臣,最后还是回到了老皇帝的身上。

阴云密布、神龙皇帝的打算、朝堂争论、九龙夺嫡(死了一个
劇透 -   :
<偃蹇龙书> 单论嫌疑,任何一个皇储,甚至任何一个在场的官吏都有嫌疑。
<偃蹇龙书> 但是这龙华大殿不仅有多少精兵良将,便是神通广大的奇人异士也不知其数。整座宫殿都被强大的仪式法术看护着,这样无声无息的咒死一个人谈何容易?
<偃蹇龙书> 最主要的是,现在去追查真凶已经来不及了,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有人再一次把目光投在神龙皇帝身上。
<偃蹇龙书> “刚立的皇储,眨眼就没了。”
<偃蹇龙书> 老皇帝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托着面颊,他眼中的火光好像比之前淡薄了许多,平静的抛出一句:
<偃蹇龙书> “依众爱卿之见,该改立谁为皇储?”
<偃蹇龙书> 随着皇帝一声问话,殿前顿时鸦雀无声。
<偃蹇龙书> 神龙皇帝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偃蹇龙书> “都哑巴了?不若立储之事今日作罢,等寡人死了你们再争?”
<苍离> 意想当中的愤怒并未出现,这倒有些出乎苍离的意料,毕竟这不单是谋害皇储,也是立刻驳回了圣上方才下定的决断
<苍离> 而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这般淡漠,倒像是死的并不是他的孩子一般。
<苍离> 此时并不是进言的时机,她甚至猜想着,下一个开口之人,便会是盛怒下的牺牲者。
<赫生>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不做出头鸟往往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也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比起到底谁当上那个太子,赫生此时更在意的是大殿之上众人的反应——他想凭借直觉和观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偃蹇龙书> 眼下人多眼杂,赫生,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样乱的情况下就更加难以辩清了,但是你能确定一点……
<偃蹇龙书> 你从二皇子的眼中看出无奈,你从三皇子的眼中看出兴奋,你从五皇子眼中看出狡黠,你从六皇女眼中看出愤怒……
<偃蹇龙书> 你从更多人的眼中看出了权利与欲望的流转——长公主此时抬起头来。
<偃蹇龙书> 她眼中已不多悲哀,你看到了新的火光在她眼中燃烧。
<偃蹇龙书> 乱局要从现在开始了。
<余夏> 余夏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当然,她也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说话,甚至别让皇帝注意到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种局面会怎么收场,再或者,有个不长眼色的出头鸟突然蹦出来,吸引一下火力?
<烛幽> 现在这种时候,不论是谁跳出来都无异于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未必是真的凶手,但所有人都需要一个突破口。
<庄陵> 只方才须臾,种种乱象已是尽收眼底,连那座上的皇帝看起来也好似更是虚弱了几分。他想起自己被贬边鄙的老父亲,忆起坟头三抔黄土的母亲的坟墓,眼前忽然又闪过提携自己的臣子的样貌,忽然一股沉郁之气堵在喉口,若是不发就像要卡死在那似的,于是他开口了,“臣提名——长公主,夏子衿。”
<偃蹇龙书> “哦?”老皇帝看起来不是很愤怒,也不是很高兴,他此刻的状态就像帝龙行云时的天候那样阴晴不定。
<偃蹇龙书> 他注视了站出来的庄陵好一会儿,“我记得你是礼部的……”
<偃蹇龙书> 下面候着的礼部尚书咯噔一声站直,侧身踏出一步,应声道:“是!这位是礼部太史庄陵!”
<偃蹇龙书> 这位圆滑的礼部尚书马上开始圆场子,“他为官不久,心气太直,陛下见谅!依老臣看,既然这嫡长立不了……便是应该循古制,立贤者为嗣。”
<偃蹇龙书> 礼部尚书奏完很快就退回群臣列班里,冷不防的偷偷用足尖点了点庄陵的小腿,低声念一句,“死直肠子,注意点脑袋……你脑袋上还系着我脑袋呢……”
<庄陵> “……”贤者贤者,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贤又该如何评判?虽说庄陵讲完也多少有点后怕,尤其是殿上的沉默更让他心生怵意,但他不后悔。他只一偏头瞧了礼部尚书一眼,嘴里念叨得极小声,“那别人也说不得?知道了……”
<余夏> “庄陵也有九条命,砍了一个剩八个”,余夏在他们旁边嘀咕着,“今天用了一个。”
<烛幽> 烛幽偷偷往后挪了几步,但愿不要被庄陵的血溅到身上。
<偃蹇龙书> “立贤不立长……”
<偃蹇龙书> 老皇帝自己嘀咕一句,突然笑了一声,又扫了一圈下面站得零零散散的众臣,问出下一句,“何以见贤?”
<庄陵> “那我还有八条呢。”退下来之后他顿觉一阵头晕目眩,缓过来了些之后才小声地接上了话。
<赫生> 看不出什么好歹的赫生收回视线,又被庄凌狠狠吓了一跳。印象里庄凌并不是草率莽撞之人,今日这节骨眼上怎么尽往枪口上撞……?
<赫生> 不过皇帝似乎并不怎么生气,也不作怀疑……大概吧。既然事已提到此处,或许自己也可以站出来为长公主搏一搏,赫生这么想着,仔细听这朝堂上此起彼伏的风声。
<苍离> “一家之言,自然难以服众,既是立贤,臣以为,不妨以眼下大皇子遇刺一事...”
<苍离> 苍离接上了话语,朝着身侧走出了一步
<苍离> “皇储遇刺一事,关系以宫内安危,若非查处出真凶,他日陛下再另择储位,亦有可能复今日之事。”
<偃蹇龙书> 老皇帝瞅着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陌生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偃蹇龙书> “便是你这么说,能破得了这案的便足以为贤?”
<偃蹇龙书> “若是真凶监守自盗,寻一死士替身,明日人赃俱获,不是便让他得了逞来?”
<偃蹇龙书> “寡人再问一句,何以为贤?”
<偃蹇龙书> 一时间下面群臣见有人出头,便纷纷谏言。
<偃蹇龙书> 有说宽仁济世是为贤,有说英文神武是为贤,有说听言纳谏是为贤,有说魁严允惮是为贤,有说令行禁止是为贤……
<余夏> “那现在借我一条”,余夏回了他一句,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浅浅地给苍离助个阵,好不容易鼓起胆量说了句,“其所言有理...还请陛下三思。”
<庄陵> “今日份的用掉了,改天罢。”他也是有心思和余夏开起玩笑了,不过很快就收拾了面色——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但话虽如此……人有十类,兽亦百种,贤可有高下之分?又该如何评判呢?”
<烛幽> “此案,诸皇嗣可查,陛下亦可查。若真凶嫁祸他人,其结果当与他人调查结果有异。”毕竟找死的是自己的同僚,烛幽思量许久,还是试探性出声,“能查案者未必为贤,但若连一疑案都查不出来,那更非贤才之选。”
<偃蹇龙书> “一案之事,何以断国?”
<偃蹇龙书> “贤无高下,何以等分?”
<偃蹇龙书> 老皇帝对大皇子之死的事情表现出来的是格外的冷漠,却见他按了按手,示意讨论纷纷的群臣安静下来。
<偃蹇龙书> 他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彻底展开,在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偃蹇龙书> “寡人有一计……”
<偃蹇龙书> “皇子皇女共八位,但有嗣统之意者,向前一步。”
<偃蹇龙书>
<偃蹇龙书> 三皇子夏子成毫不犹豫向前一步,他行事风行草靡,只是性忌多疑,常受诫于子燕。眼下大皇子已死,他原本沉寂的野心再度燃起。
<偃蹇龙书>
<偃蹇龙书> 五皇子夏子泽跟两边官员打了个哈哈,笑眯眯的从让出的道中走出来,这位生得白圆,八面玲珑,犹擅商贾之事,听说天夏渡口十有二三都与他有联系。
<偃蹇龙书>
<偃蹇龙书> 六皇女夏子宁,剑眉星眼,不喜华服,好观武事。却见她沉默不语,按剑踏前。
<偃蹇龙书>
<偃蹇龙书> 七皇子夏子溱与八皇子夏子洧是一对双胞,一位生得是聪明绝顶,名声在外;一位生得是资质驽钝,多专杂学,正是所谓良莠不齐。眼下他们各向前一步。
<偃蹇龙书> 长公主突然深吸一口气,蓦然回首,用她淡金色的瞳孔望向你们,她的眼神在诸位兄弟姐妹和你们之间摇摆,她似是在犹豫。
<烛幽> 烛幽面无表情地看着长公主和几位同僚的互动,并不想干涉夏子衿的决定。她若是不能自己踏出那一步,臣子们再怎么相逼也只会在未来招致怨怼。
<赫生> 回望长公主抛来的视线,意料之中一般,赫生微微抬起一个笑容来,向她点了点头:“长公主,若是想,便去。臣下相信您,这大殿之内,即便皇子夏子燕还活着,您也是最能担当此位之人。”
<赫生> 赫生的声音很轻,但那份毫不动摇的坚定却是能够传入长公主的心中。
<苍离> 本想就提议再做进言,只是眼见着皇座上的态度,苍离自是把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只作垂首静听接下来的话。
<苍离> 当听及座上所言的那番话语后,合在衣袖内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克制着她在此刻心中的异样情绪。
<苍离> 取乱之道,她并未将这四字道出。
<苍离> 随即,她回应起公主投来的目光,苍离犹豫了片刻后,稍作颔首,以点头表达起自己的支持。
<余夏> “您知道的,我一向没反对过陛下的想法”,余夏嫣然一笑,鼓励似地戳了戳公主的背。
<庄陵> 他只回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此次机会……绝无仅有,您当得起,便放手去吧。”
<偃蹇龙书> 长公主对着你们笑了笑,已然是做出了决断,她也跟着向前一步。
<偃蹇龙书> 然后夏子衿并未因为这晚踏出半息的步伐而受到议论,因为……
<偃蹇龙书> “夏子瞻!你个臭小子还在愣着做什么!”
<偃蹇龙书> 老皇帝怒发冲冠的看着站出来的七个子嗣,和一个安安稳稳待在人群中的二皇子,后者非常不情愿的跟着向前一步,拍了拍胸前的太极图纹。
<偃蹇龙书> “父皇,儿臣不争这个行不行啊……”
<偃蹇龙书> 二皇子夏子瞻,隆准修髯,威容若神。性明断,多大略,识达治体。喜丹甲之术,无心争统……眼下也是被逼过来了。

选贤举能策:隐姓埋名地方官、幕僚们
劇透 -   :
<偃蹇龙书> 待众人重新站定,神龙皇帝恢复了刚才的笑容,接着说道:
<偃蹇龙书> “选贤举能确是难事,寡人有一计。不若让诸位皇子皇女隐姓埋名,调往天夏各地为官,既可体恤民情,知天下之忧;又可观其政事,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汤,所谓治国之贤,籍此可见一斑。”
<偃蹇龙书> “各子女皆密至天夏各地,密而不发,互不相闻。一可免手足相残,勾心斗角之事;二可确保安全,不复今日之事。”
<偃蹇龙书> “他日官至赫者,便可继任嗣统,众爱卿以为如何?”
<偃蹇龙书> 此时,抱着小皇女的一位贵妇突然问道:“只是诸位皇子皇女皆至远地,外无甲士,内无长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偃蹇龙书> “这好办。”神龙皇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偃蹇龙书> “皇子皇女皆可带近臣亲信作为幕僚,一并前去,只是……”
<偃蹇龙书> 他幽幽的目光突然冷冽的扫过所有人。
<偃蹇龙书> “同去者,须同样隐去名姓,弃官不做!”
<偃蹇龙书> 老皇帝此刻的目的便有些图穷匕见了,他既在借此厘清众子嗣的本事,同样也在试探他们的羽党——也是在查验他们是否为傀儡。
<偃蹇龙书> 若是有本事跟随皇子皇女一并定统,便是从龙之功,无需再表。
<偃蹇龙书> 但若是定统失败,便也是远离官场许久,失了七八分势力,日后不成气候,再难夺权。
<偃蹇龙书> 如此确实很难出现兄弟姐妹互相残杀的局面,而且也相对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竞争的机会。
<余夏> “我都没个一官半职...”,余夏心里想着,毫无后顾之忧地与老皇帝对视,反正什么也丢不了。
<庄陵> 庄陵瞥了一眼身后的礼部尚书,忽然感觉肩上一阵松快,整个人都清爽了——也许,自己期盼已久的出头之日……他看向长公主,露出了自踏入这大殿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如此甚好!若要举贤,确是个妙计。”
<烛幽> 只是弃官而已吗…烛幽感觉老皇帝或许真的是上年纪了,实在是有些心慈手软。至少所谓的官职对烛幽和他的同僚来说简直一文不值,更何况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他们的势力可不会因为少数弟子失去官职而折损半分,至少相比于可能的从龙之功来说,这样的代价可谓微乎其微。
<赫生> 这算是什么牺牲,赫生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反正这条命都是长公主的,无所谓在哪做事,只要护好长公主周全,什么都一样。
<赫生> 不过此时,他倒是从皇帝眼中捕捉到了什么微妙的东西,或许是试探,或许是谋算,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他不能确定,但他能够明白的是,长公主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竞争这皇储之位了……自己的使命也迎来了真正开启的时刻。
<苍离> 听到隐姓埋名,苍离只往公卿行列中瞥去了几眼
<苍离> 卸职一事对于寻常客卿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换做是朝中要员,又有几人愿压上仕途出走?此刻,她便只觉方才这位皇帝的淡漠,只是掩饰,内里的狠厉倒叫人感到不适。
<苍离> 到底为何不愿追查大皇子一事,她心底却在这会儿有个一个不能出口的猜想。
<偃蹇龙书> 老皇帝一阵谕旨完毕,下方群臣顿时炸开了锅。这对于你们而言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绝大部分站在这里的,这不亚于一场豪赌,只有绝对的忠臣才能做出决断。
<偃蹇龙书> 或许神龙皇帝还在借此为诸位皇子皇女挑选亲信……但是未等绝大部分人讨论出个所以然,老皇帝便接着宣布道:
<偃蹇龙书> “多说无益!愿随皇嗣而去者,向前一步,列于其后!”
<庄陵> “臣愿随长公主同去,鞠躬尽瘁,力求完满。”他深吸一口气,虽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同时果断地上前一步去。
<余夏> “这样反而抹平了些许您与其他竞争者的差异,老皇帝的谋略还是宝刀未老...请放心,我会一直伴在您左右的”,余夏轻声对公主道,随后默默站到夏子衿身前,不再遮遮掩掩了。
<赫生> 为了壮势,赫生人高马大地一作辑,朗声道:“臣愿同长公主而去,无论贵贱,生死相随!”
<赫生> 话不多,但也算是表了决心。
<烛幽> 烛幽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向前挪了一步,和同僚们保持一致。
<苍离> 合拢起衣袖,款款移步,苍离行至长公主身后,朱唇轻启,开口道:“愿随长公主。”
<偃蹇龙书> 有道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偃蹇龙书> 烛幽之前的猜测很对,在冷静下来后,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即使弃官,也不过是动其筋骨,难伤元气。
<偃蹇龙书> 便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跟在对应的皇子皇女身后——但是你们这一排却是最先站齐整的。
<偃蹇龙书> 或许很少有人会关注到这点,但是长公主毫无疑问的关注到了,即使她现在需要面对老皇帝,无暇与你们道谢,你们从她背着的手,那轻轻晃动的几根纤指上也能看出她此刻的舒心。
<偃蹇龙书> “那就好办了。”

神门省龙城县,七品县令
劇透 -   :
<偃蹇龙书> 老皇帝最后笑了笑,便有太监呈着一筒木签走上前来,“一人一签,着中哪个便是那个。”
<偃蹇龙书> 完全没人去思考这些签是什么时候定下的,或者说此刻去思考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偃蹇龙书> 长公主上去著了签,拈在手中,而后带到你们面前摊开,却见上面端的是……
<偃蹇龙书> “神门省龙城县,七品县令。”
<偃蹇龙书> “我还以为最次也会是个五品官或是京官什么的……”
<偃蹇龙书> 长公主看着有些惊讶,但是并不感到气馁,甚至还有几分新奇。
<偃蹇龙书> “没想到是从县令做起。”
<庄陵> 他端详了那签片刻,已是在寻思这神门的龙城县是个什么地方了,不知自己是否在书上见过。“嗯……陛下既然说了从头开始,看来确乎是心意已决。这样也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烛幽> “京官,那就可以提前锁定胜局了。如今的皇帝大约不会这么做。”烛幽轻叹一声,回想着前几世轮回中所见到的神门的情况。
<偃蹇龙书> 神门阴雨连绵,幽暗潮湿,在鬼影幢幢的蛛丝山脉之间,多有荒僻凶瘠之地,你们时常听闻一些招了事的官吏被贬到那里去。
<偃蹇龙书> 而这龙门县更是相当有说法,如果没记错,你们一些人曾经在长公主找过来的文书中,见到过今年的各省上书,其中好像有这么一笔:龙门县,近月大洪,死伤数百……
<苍离> “既然是为了让列位皇储离京的安排,自然不会有什么安逸之地,同世家乡里也不太可能搭上关系。”
<苍离> 看到签上的内容,苍离还是皱起了眉头
<苍离> “不过...此地,却是一个当去的地方,灾无缓急。”
<庄陵> “殿下有去过神门么?”他从过往见闻中搜罗出些零碎的回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大洪水的上书,“唔……那可是个凶险的地界啊。”
<偃蹇龙书> “不知道,我从小便生在宫中,天夏各地几乎都没去过……此刻我倒是有些理解父皇的做法了。如果我未闻天下疾苦,确实不胜天子之位。”
<赫生> “有时极恶之地也反倒可能是做出一番成就的好机会。”从小吃了许多罪的赫生经验丰富地说,“只是长公主会受一段时间委屈了。”
<余夏> “县令啊,那我是能兼个师爷的位置”,余夏并不知龙门县事务,自告奋勇地开始揽活,如曾经刚与公主接触一般,但,也许是给未来的她挖大坑,地方之事相对宫中可谓是事无巨细,更为繁杂。
<庄陵> “你是鲤鱼,去了那可是去对地方了。我记得那里早先闹水患,不知现时是怎样一番光景。”他看着余夏笑道,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余夏> “等等,闹水患?我只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淹死...不对,要我治水可一窍不通啊”,余夏开始为刚刚的大话发愁了。
<赫生> “我会在保证长公主安危的情况下尽量保你不被淹死的……。”赫生对余夏说,从体格和力量上来说,余夏确实像是个小孩子。
<烛幽> “但愿如此吧。我是说,记得准备几张避水符”
<庄陵>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事的嘛。”自己也不会治水的庄陵大言不惭道,“只要肯用心便是了!”
<苍离> “公主殿下有心于此,已是臣民之幸。”
<苍离> 谈及水患,苍离陷入了一番思索
<苍离> “不知离京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可否来得及查阅些历来卷宗,治理水患多需经验。”
<偃蹇龙书> “不论如何,这下我们真是在一条船上共济了,还是在这山雨飘摇,国家动乱之时……”
<偃蹇龙书> 长公主看起来无多忧虑,更多的是几分期待。她那闪亮的明眸看向你们,将那七品县令的字攒在手中,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微笑。
<偃蹇龙书> “此刻山河待我,我自不负山河。”
<偃蹇龙书> “众卿如此待我,我亦不负众卿。”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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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到龙城、流民闯轿、被卷走的前县令、多事之秋、县衙内审三案,件件有殷家、夜半黑影、侠客水雁、龙华开国九神鼎,皇嗣与封地

初到龙城、流民闯轿
劇透 -   :
<偃蹇龙书>
神龙皇帝似乎对此次的“皇嗣争嫡”格外上心,在八名子嗣和陪同他们一起出发的近臣         们决定之后,你们就被分别秘密安置在宫内,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正式出发。
直到出发的那天,你们都不清楚其他皇嗣的状况如何,或者那些陪同他们的臣子的状况——你们先是乘坐一艘官船向北,在到达<偃蹇龙书>神门境内后再由驿站专门的马车往龙城县去。

<偃蹇龙书> 去往龙城县城的官道,时不时被临时造就的“湖泊”阻断。县城外的田野,像是一张白纸被小孩子画满圆圈一般,切割成了一处处泽国。
道路也因此变得泥泞不堪,马车行驶时总有些颠簸,再加上你们五个人挤在一起,故而旅途也稍稍有些局促。
但是长公主看起来并不娇惯,甚至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她此刻一身中性的打扮,褪去了宫殿内的华贵朝服,头戴皂罗折上巾,金灿灿的瞳孔颇有几分英气,一副圆圆茸茸的龙角从乌鬓旁穿出,穿的是宝蓝翻领窄袖长袍,腰系紫绸玉带,着高头锦履。

<偃蹇龙书> “我其实还从来没有看过县衙长什么样。”
她的目光掠过一片半被吞没的原野,还有一些庄稼的绿苗微微露出水面,“甚至连这些作物都是第一次见到。”
“圣人说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烛幽> “殿下生于深宫之中,不认识这些倒也非殿下之过。只是殿下如今的打算,便只是安安心心当一地县官吗。”
<偃蹇龙书> “自然不是。”
脱离了宫中,长公主此刻没有了很多礼仪的束缚,和你们的表现也越发自然。在烛幽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但我认为如果连微末之事都处理不好,之后也难堪大任,至少要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耽于逸乐,起码得抓住这个机会。”

<余夏> “我也一样!我长这么大连皇城都没有出去过哩”,余夏从车后取了一本从御书房顺走的《农政全书》,塞给公主,“甚至拿着这种书,对着庄稼也分不清哪是哪,真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余夏> “比如说呀,御膳房常用的葱蒜类调味品,居然有清蒜、薹蒜、毫蒜、苗青蒜、蒜黄、小葱、香葱、大葱和韭黄之分。照我说,没一个宫里的大学士能分出来这些东西。”
<赫生> 赫生绷直了身子坐在靠门的位置,目光盯着窗外观察沿路的情况,听见长公主的话后说道:“长公主才十六岁,已经知书达理,许多同龄人很难超越了。这些知识长公主必然很快便能掌握。”
<庄陵> 这一路上颠簸,他也就无心看些什么书了,转而关注起马车外的风景来。“这南方多雨之地,是种稻居多……但若是一直闹大水,大抵也都要被闷死了。不过的确,殿下从现在开始多瞧瞧民生之事,还都正是时候。”
<烛幽> 烛幽轻叹一声,这位公主殿下大约的确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不过,还有许多时间,总来得及慢慢教会她的。
<苍离> “宫墙之内是如此,不过圣人也说过,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此番出外也是足长见识的机会,倒是应当多见些外界的事务。”瞅着马车之外的景色,她的目光在田垄上扫过“这会儿,还不到农户忙碌时候。”
<偃蹇龙书> 你们正是讨论着,却发现官道前方的窄口隐隐有烟尘……
倒也并非烟尘,是一群影子远远奔来,你们隔了老远就能听到那些嘈杂的声音。
是蝗虫?还是野兽?总不至于是土匪……

<赫生> 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那声音,将头伸出窗外查探,试图辨别来者为何。
<庄陵> “嗯?那前面……”看打扮不像是匪盗,但这让他更是心生疑惑了。“是当地人?”
<偃蹇龙书> 那些身影奔来的速度比你们预想的要慢很多,隔着土腥味的烟水,你们看到了一批流民,他们大都披着潮湿的麻衣,面黄肌瘦,不少身上还带着伤。
这样的流民大概有十几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小孩的脸也是脏兮兮的,满是土灰。
他们有的举着碗,有的捧着半扇锅盖,有的干脆双手并在一起,老老实实的跪坐在道路两侧,附以几声虚弱又悲惨的乞讨声。
“老爷们……行行好……”
“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求大人们可怜可怜……”

<赫生> 虽看上去是流民,无甚攻击力,但安全起见还是拿着并未出鞘的剑抬手揽住了试图靠近长公主和其他同伴的人。
<烛幽> 仔细打量这些人,他们是真的流民,抑或是打扮成这副模样另有所图。
<偃蹇龙书> 这些大概是真的流民,不仅是他们的打扮,他们的面色,更多的是他们的眼神……
当马车夫看到这些靠过来的乞丐时,愤愤的扬起马鞭,还未等落下,这些人便哀嚎着退散,又在马鞭放下后静静地拥上来。
他们眼中的绝望与饥饿显然不是假的。

<庄陵> “且不要动手,待我们问问他们怎的流落到现在这一番处境的。”他眉头一皱,上前去和马车夫嘱咐两句,又回头瞥了一眼长公主脸色,似是在请示她的意思。
<苍离> “他们...身上的衣物多见潮湿,近些日子也没什么雨,这样的流民。”
端详了一番这批流民的情况后,她捻起手指细算了一番时间,但见着一行愁苦的面容,又停下了盘算
“殿下,可否许我下车同他们说上几句话,弄清楚这些流民的来处?”

<烛幽> “记得问清楚,他们从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
<余夏> “这是...”,余夏从车里探出头来,神色凝重,“因水灾落难的流民...?起码有相当一部分是流民”,她转过头看向公主,“殿下,我们所带食粮是否有多余的?一乃慰问灾民传您的名声,二也可了解下当地情况...这些人虽积病体弱,但干上乞讨的行当,多多少少是听闻些消息的。”
<偃蹇龙书> 虽然官道相对开阔,不过此刻已经被水淹了一些,又被这些流民稍稍堵住一些,马车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几乎是一点点的行走着。
在看到乞丐的那一刻,长公主的瞳孔中流过一些触动,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行囊,“这眼下就要到县城了,多余的粮食留着也无用,全给他们也无妨。”
接着她看向苍离,又望了望那些贫民,抬手示意车夫停下,“没关系,我也去——这也算是历练。”

<烛幽> 伸手阻止试图下车的夏子衿,“殿下可曾听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即便这些流民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但这个习惯,不好。殿下有事,应当派遣我们去做。”
<偃蹇龙书> 被拉住的长公主看起来有些犹豫,她抿了抿嘴唇,稍微思考了下,最后叹了口气,捏住马车的软座坐了回去。
“烛幽先生说的对……那就有劳你们……我坐在这儿听,也坐在这儿看。”
她把自己随身的行囊展开,取出了绝大部分的干粮和食物,还有几枚闲散的零钱,“麻烦一并给他们。”

<偃蹇龙书> 马车就这么缓缓停在泥泞的路边,那些流民们比你们想象的知趣太多,一看到车子听了便不再叫嚷,纷纷凑到离车门十几尺的位置。
有的人当场跪下开始磕头,额首和泥地擦的满脸;有的念几声“好心老爷”;抱着小孩的那个妇人开始让哭泣的孩子平静下来。

<庄陵> “虽说县令作为事必躬亲的官职,但殿下贵体,确实不合适……况且您就坐在这儿,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也更好应对。”他见公主有些失意,如此笑笑宽慰道,随即拿了钱粮,和其余几人一同下车去了。
<烛幽> 看到赫生和庄陵已经先一步下车了,烛幽坐回马车上。公主身边,至少还得留下些人以防不测。
<苍离> “好,不过眼下也暂且不要过早把行囊里的余粮取出,眼下流民虽不多,但若起了哄抢也容易出事,施米放粮先问清楚情况后再说。”
苍离点了点头,起身掀开车驾的帘幕下了车子,往着那一众流民走去
“劳问列位乡亲...自哪而来的,这身样子,莫不是自龙城县来的?”

<偃蹇龙书> 见有人问话,那些流民们面面相觑,便有人上来行了个大礼,开始用半哑的声音回答:
“回大人们,小的皆是龙城县周边的流民,皆因近日大水,或被冲了田产,或被毁了祖业,不得已在此乞讨度日,望大人们可怜。”

<赫生> 赫生和庄陵一同下车,高高的个头和红色的瞳孔显得格外有震慑力:“若真是流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不讲道理起来我在旁边负责整顿人群。”
<庄陵> “竟是如此……那诸位乡亲可有去处?”他放缓了语气问道。
<偃蹇龙书> “如今尚未有去处,只得在那些水淹得少一些的林子里搭一搭帐篷……只是又冷又潮,害病的害病,烂皮的烂皮。龙城内倒是有一些富人施了粥棚,但是每日只有那么些,流民又多,大部分还是吃不饱。”
<庄陵> “那……现在龙城县里可有管事的?”他眼睛一眯,决定还是直抒胸臆。
<偃蹇龙书> “这……”被问到这句话时,那些流民们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窸窸窣窣的开始讨论几声。
最后还是那个先说话的流民开始回答,“大人是要问明着管事的……还是里着管事的?”

<庄陵> “不如都说说,毕竟——我们本就是要去龙城县里的,知道些底细更好。”
<偃蹇龙书> “明着管事的肯定是衙门,只是前些日子大水把上一任县令冲走了,眼下只有着一位老县丞代着暂管……朝廷说是马上派新官来主局,但看着迟迟未到。”
“至于这……里着管事的一家……小的不知道讲出来合不合适。”

<庄陵> “朝廷新官这不就到了?里着管事的,再怎么也只是土霸王,但说无妨。”他往马车里望去一眼,回头去把车门拉了拉,给掩上些。
<余夏> 余夏接过来,也走下车去,暂且按下不发,清清嗓子道,“乡亲们!圣上自会普查民生。我后面这位,是新父母官,来了,龙城的水就能治了!新县令来了,青天就有啦!咱们的新父母官上任,得点上三把火,第一把是饱了饿着的肚,第二把,退了高涨的水,第三把,给这的人主持公道。”
<偃蹇龙书> “这位是新县太爷?”
那后面的流民听到这话突然炸了锅,一个个的伸头看向马车中坐着的长公主,奈何夏子衿惊呼一声把脑袋缩了回去,他们只从马车缝里看到半个身子。

<苍离> “所以,也不必有所顾虑,只谈些知道的事情就好。”
苍离在其他人道出他们一行的身份后,便往着流民内多盯了几眼,因为方才那位流民的顾虑,她便在意起这里头的人里,是不是有些扮作流民,实则作眼哨的家伙

<赫生> “安静!”不怒而威地吼了一嗓子,随后慢条斯理地,“县令大人舟车劳顿,刚来此地还不甚适应,请各位稍安勿躁。等大人到了地方,稍事休息便会着手处理此地的问题,大家此刻遇到的困难,积弊已久的麻烦,尽可说出来,县令大人在里头听得见,也会放在心上。”
<余夏> 余夏取了个面饼和几枚铜板,半弯个腰递给那胆大的流民,“我看你有胆量,继续说。后面的,幼的老的病的残的和带着孩子的,排好队一个个拿——哦,你再点几个跟你一样有胆的,帮着发发”,她做模作样地耍了个魔法伎俩,“别想着耍滑头啊,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着呢。”
<偃蹇龙书> 赫生一嗓子很快给现场的流民们都喊停了,就连那个不知道多大的小孩都被你喊得不敢啼哭。
他们便开始有序的排好队,上来与你们准备领那些接济,他们看起来没什么所谓的“哨子”埋伏在其中,一来所谓的暗哨不大可能混在这样的流民里面,二来看起来这些流民似乎也都颇讲情义,不仅没有打起来的,甚至还有人主动帮那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带小孩,好让她上去拿吃食。


荣国侯殷家、被水卷走的前县令、水灾
劇透 -   :
<偃蹇龙书> 领头的人很快点了几个能干的帮忙散粮,他上来继续招呼你们,只是稍稍拉的离人群远了一些。
“小的这就斗胆说了……”他压低声音,“这龙城县可不是寻常地方,里头的水可深……”

<庄陵> “哎,父老乡亲们莫要着急,既是新县令,早晚都要见到,不在这一时。”庄陵便在赫生旁边帮着唱白脸,待那领头的招呼着去了一边,他才跟上去听一耳朵。
<烛幽> “殿下总要习惯面对治下百姓的,如今只是些流民,日后是一县之人,再往后…”烛幽的声音逐渐变轻,直至微不可察,“若是城中主事之人组织百姓迎接公主上任,公主又该如何应对。”
<偃蹇龙书> “首先是那皇陵,咱们龙华的开国太祖,无争皇帝找了一位方术士,说这龙城有龙脉。便把皇陵定在了这里——还亲点了一位守陵的侯爷,世袭罔替,便是如今的荣国侯殷家。”
<偃蹇龙书> “这殷家当年是和太祖爷一起打天夏的,尤善工艺,做出来的火药更是开山裂石,便正好把他们封在这里炸山开陵。这龙城每四年必有一次大水患,靠着一口唤作龙门的大闸才能不受侵害,正是这殷家年年岁岁差家里的工匠去修,这才让老百姓得以活络。”
<偃蹇龙书> “所以这殷家权势滔天,每年衙门都得拨不少钱给他们,大家都说这是龙城县的龙王爷。眼下殷家当家的是三位公子。长子天龙殷洪德,听说是才智过人、老谋深算;次子困龙殷洪文,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机敏人杰;最后一位三子狂龙殷洪武,倒是颇跋扈一些,但仗着他家的权势,也无人敢制。”
<庄陵> 这小小一个龙城县,竟然还有此等高人,庄陵听着,心里一阵感慨,“若是如此,那今年的水患又是怎么一回事?是龙门出了岔子,还是那殷家做了手脚?”
<偃蹇龙书> “大人有所不知,这今年不知为何水势太大——龙门闸被几近冲断,那水也就一泻千里,无人能治,便淹了好大一片。”
<余夏> “这龙城听起来开国不久便立下了,以往可有这种大水灾的记录?”
<庄陵> “听着像是有大灾……眼下殷家的人可有什么应对么?”
<偃蹇龙书> “这哪轮得到殷家的管……他们本也不是当官的,只道拿几分钱办几分事,差人赶忙去修了修闸口罢了,倒是这些天建了不少粥棚,布施给那些灾民。”
“但是这水灾说来也离奇,龙城之前都是每四年大水一次,今年却提早了一月,水势也比之前大许多;更离奇的是那上任的县令……”
说到这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话太密了,刚想收住,却已经把上半句话说了出来,只得掌了掌自己的嘴。

<庄陵> “龙城此前未曾闹过这种大水么?……那上任县令是何许人也,你既已说到这里,干脆说完便是,我们这新来的也不懂先前旧事,到时候又惹出祸端,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赫生> 听至此,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无妨,那殷家,想必咱们新来的县令大人是不会怕的,我们这些跟随县令大人的下属各个以一敌百,你但说不用怕。”
<苍离> “方才只听你说之前的县令是被大水冲走,现在又不打算说,难道这县令的死还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传言?”
<偃蹇龙书> “那小的就继续斗胆……这之前上任的县令,每次只消一去跃龙溪勘察水况,便有大水将其卷走,眼下这来来回回……已经是卷了三位下去了,皆是不知所踪,大家伙只道是龙王爷发火……”
<苍离> “一连三任?便是见这河里的龙王胃口不小,其中细节是怎么样的,说是卷下去不知所踪了,也没有尸体循着河水漂回来,这难不成真叫龙王吃下去了。”苍离哑然一笑,随即继续问道
“权且当做是这样,还是先谈及城内的情况吧,如你这般遭难奔逃的流民,这附近还有吗?”

<余夏> "还龙王爷…这旁边就有个真家伙..",余夏瞅了眼公主,嘀咕几声,“看来我们也得往那跃龙溪走一趟,怕不是有什么装神弄鬼的妖魔鬼怪。哼,给它斩了!”
<庄陵> “光是今年就卷走三位了?——那大水可是从这条跃龙溪发的?”说是龙王爷,怕不是水底生了什么邪祟,要吃人过活。他听得只是眉头直皱。
<偃蹇龙书> “说来确实奇怪,每年这水都是发自跃龙溪,连到南北大泽。但这次大洪卷走的,无论官吏平民,十有八九就是捞不上来,便是退了水也找寻不到尸身,只恐真叫龙王爷收了去。”
<偃蹇龙书> “似小人这样的流民,眼下龙城县野到处都是,饿死在路边的也有,奔逃他乡的也有,不得已落草的也有,再没个头只怕是越来越乱了。”
<烛幽> 什么一查粮仓就发生大火,巡查水况被洪水卷走似乎也算不上稀奇——不外乎是有人想掩盖秘密,不惜搭上几任县令的性命。
<苍离> “如此,刚才只听殷家施粥建棚,那位临时的老县丞和之前的几任县令,有布置下筑堤或是开凿引洪的政令吗,在这水灾持续了这些时日里。”
<偃蹇龙书> “暂时不曾听闻,这龙城县本就烂地一块,还多受洪灾,县衙还要每年抽不少银子给殷家那边修闸,只恐也无钱粮干工事了。”
<偃蹇龙书> 眼下,你们派给那些灾民们的粮食基本都散尽了,面黄肌瘦的老百姓脸上终于是有了些血色,不少人在路边给你们磕了几个响头,那领头的也作了个大揖,便跟着呜呜囔囔的退去了。
<庄陵> “不治这大水,再如何救灾也都无从谈起。”他叹了口气,“我们加快些脚程,安顿过后不如就尽快去溪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偃蹇龙书> 你们坐回车上,只看到长公主的神情有些复杂,她看了看那些灾民流窜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远方被水淹了个七七八八的田野,心情似是低落了不少。
<苍离> “不好说,眼下的情况,单谈这水灾确实蹊跷,但并非必须要立刻确认的事情,眼下依我看应当尽早入城,一是要确认县衙可维持救灾的物资有多少,二是得询清楚前任的事情。”
“这河既然能吞下三任县官,之前勘探的县令不可能没有做准备就出发,但还是落得一样的结果,若不多加小心的话,龙王爷的肚子多少还能再吃进几个。”

<余夏> “稀奇,可真是稀奇,地方小,怪事多,发大水还敢搞幺蛾子的....”,余夏再上车去,复坐于公主一侧,“殿下,您可还记得龙华尚典中,欺瞒朝廷、赈灾不利与渎职应会判个什么程度的罪?”
<偃蹇龙书> “龙华尚典,严法重刑。前两个治死罪,后一个当判刺黥面、或发配边疆,若是三者并加……只怕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余夏> “正好少个立威风的名头”,余夏到车头前望着远处的龙城,“也不知会有几人的脑袋要不保了。”——看上起很威风,但站起来跟坐着的马车夫一样高。
<苍离> “莫要提早想这些事情,赈灾为先,剩下的等秋后再算账。”
听着余夏口中的话语,苍离显得有些无奈

<烛幽> “庄兄,龙华的史料中对这荣国侯殷家是如何记载的。”
<偃蹇龙书> 庄陵可以进行一次历史学识或社群检定。
<偃蹇龙书> 庄陵,你印象中的殷家与那些难民告诉你的大差不差。只是你还记得殷家当是食百户,其封地就在这龙城县中,也就是说这片地按理说还有一批税收是归他们的——这就难怪衙门如此贫穷了。
除此之外,龙华皇帝吴无争在晚年似乎格外痴迷于找寻“天夏重宝”,差了不少世家大族到处奔波,最后的结果似乎是徒劳无功,殷家也是其中的一支。

<庄陵> “恶水养刁民,虽说方才那几个灾民看起来都还算是安分,只怕过后难免遇到暴戾的。”他摇摇头,“哎……那殷家早年是无争皇帝遣去寻重宝的大族,虽说最后是落了个水中捞月的下场,但地位可见一斑。他们还收着龙城当地的税——哪怕我们已经救了灾,早晚也得啃他们家这块硬骨头。”
<烛幽> “总还是得先到了县衙再谈其它。”
<烛幽> “不论是殷家的态度还是水患后的秘密,总不是我们听灾民言语几句就能脑补出来的。”
<赫生> “的确,此番看来得先去会一会那个殷家的,当地百姓是这一种说辞,实际情况还得亲自调查,说不定又有另一番样貌。”
<苍离> “若能得温饱,又有几人愿意做歹事,殷家的事情,现在他们还是施粥济民的大户,且修筑龙闸也确有功劳,我看并不一定会是阻力。”
苍离抿着唇,继续开口道,
“方才听到他们家里的三位,性格各有不同,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都时有摩擦,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也未必攥着一根绳子。”

<庄陵> “嗯……先去县衙寻个落脚地吧,殷家之事往后稍一稍,现在是救灾要紧。若是真有妖魔鬼怪作乱,我们早些去给它除了,面对殷家讲话也更有几分底气。”
<偃蹇龙书> “呼……”长公主听着你们的讨论,本来颇为兴奋的心情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看起来越来越担忧。不仅是这些复杂的人事让她感到心烦意乱,更多是此刻稚嫩的她对诸多事情的无可掌控。
“也好,那我们就先去县衙落脚,这些事情慢慢处置。”

<烛幽> “各位记得,此行我们还得隐姓埋名。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别把殿下的身份说出去了。”

县衙内、修整、油滑班子、积攒多事
劇透 -   :
<偃蹇龙书> 马车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前往县衙,途中好像是哪家的富人粥棚放粥了,原野上的难民大都乌压压的前去抢夺,便不再有人像刚刚那样拦你们了,你们就这么到了龙城。
横跨龙城的是一条宽阔大河,这条河蜿蜒曲折,宛如一条正在腾跃的龙,于是便被龙城百姓叫做跃龙溪。它位于南边的大泽与北边的长江之间,且还是这两大水系最主要的连接水道。
而龙城县城,就是分布在跃龙溪的东西两岸,西岸相对松散,坐落着一些龙城富人们的宅子与产业。而包括县衙在内的大部分建筑都拥挤在东岸。

<偃蹇龙书> 到达县衙门口后,便有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带着几个仆役上来迎接你们,这老头笑眯眯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上来就非常会来事的仆役帮你们收拾行当。
他上来作了揖,低着头看着你们几位,“下官是龙城县县丞,姓李,暂代县内大小事务,已是恭候新的县太爷多时了,不知哪位是……”

<庄陵> 他往旁边退退,给公主让出路来。“这位——新来的县令,其名唤作……”
<余夏> “叫...金子夏!”,余夏突然想到刚刚没考虑到化名这一回事,脱口而出。
<偃蹇龙书> “……?”夏子衿被你们这么一提,稍稍愣了一下,有些嗔怒的瞥了一眼余夏,收拾下衣装向前一步,看向那老县丞说道:
“就是我,我是前来赴任的龙城新县令,就叫……金……金子夏。”

<庄陵> “金子夏。”他从善如流地接上,用友善的笑容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没绷住,“我们几个都是辅佐金大人的,之后承蒙李县丞多照顾了。”
<偃蹇龙书> 李县丞相当自然的忽略了新县令的一些小神情,马上开始称赞道,“原来是金县令!子夏也真真是个君子名姓,圣人有个门生也是同名,还作过《诗序》和《仪礼》的!”
<赫生> “…………”也盯着小余夏,这小鲤鱼精,嘴巴也太活跃了些。
<余夏> 余夏发憷地缩了缩脑袋,逃一般地跑到车后面开始搬东西,当自己不存在。
<苍离> 同那些打下手拎物件的仆役一起,苍离也做起了搬运的工作,便没有到前头去凑这个会面的热闹
<烛幽> “李县丞不将我等迎进去吗,还是说想让县令大人在这衙门口继续等着。”
<偃蹇龙书> “我正是这话,县太爷远道而来,不若今日早些歇息?我已经叫下人在县衙里面收拾过了,之前几位县太爷……呃,去的急燎,还留了不少常用物什,也省的再差人出去买。”
<赫生> 赫生在一旁清点货物,查看长公主的物品是否完好,是否有需要补替。
“再给金县令添两套床铺吧,另外帐子也得多加一层。”

<庄陵> 他瞄了一眼长公主的神色,“这样就好,我们早些歇息,明日还好早些启程。有劳李县丞了。”
<偃蹇龙书> 之前几位被卷走的县太爷留下了不少“资产”,你们可以在这里获取到任何需要的0级物品,他们还留下了大概价值50GP的收藏品,而李县丞似乎很有眼力见的把它们全部收好打包,帮你们封在了一个箱子里。

<庄陵> “还真留下不少家当……也罢,物尽其用总是好的,只是不知这龙城县里现时还有什么能置办物件的地方。”他把一旁书架上的杂物清清,先把自己带来的几卷书往上安置好,才去收拾其他东西。
<余夏> “这算是...”,余夏噎住般顿了几声,像模像样地做了个安抚仪式,“哎,倒霉的前任官,你们若是地下有知,就不要怪这些东西被用到合适的地方了..”,她开始如宫中的每日工作一样,拖着个扫把给厅堂洁净,洒水去尘。
<偃蹇龙书> 长公主看着你们来回忙碌安顿,稍微有些帮不上手,只得在旁边随口问了句县丞,“今日还早,眼下龙城县可有公事待办?既然我来了,便是处理干净才好。”
<偃蹇龙书> 李县丞闻言又行了一礼,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龙城眼下已开仓放粮,和周遭的几家富商一同开了不少粥棚,以赈济灾民……便是近来义仓里粮食有些不足,需要县太爷差书往那神门总督处修书一封,放了那一州济民仓的粮才是。”
<偃蹇龙书> “除此之外,便还有一事。这些天水灾频生,邻里治乱,生得不少罪犯。牢里头还关了三个,须得明府择日一并判了。”
<烛幽> “李县丞,县令大人初来乍到,是否该组织些县里叫得上名的人家为县令大人办一场接风宴。在随大人上任的路上就看到县里的富户们沿路施粥,也该让我们认识一下那些良善之人。”
<偃蹇龙书> “这位大人说的是,接风宴自是该有的,我只道几位大人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没有胃口。若是这样,明日我便走访走访,他们自该办一场的。”
<余夏> “暂且不用大张旗鼓宣扬,县令大人自有安排,今日请苍离做几道家常菜饱腹便可”,余夏满意地看着干干净净的正厅,扫帚丢到角落便回来旁听,随口说了一句,“这接风宴不如日后做成退去水灾的庆功宴罢了。”
<苍离> “嘛,虽然我只会做些家常小菜,但眼下灾情如此,想必各位老爷也是能有所理解。”
<烛幽> “接风宴不可少,庆功宴自然也会办的。无非是县令初来乍到,总得找个机会见见那些在县里说得上话的人家,省的有人冒犯了大人却拿不知新县令上任为借口推脱。”
<苍离> “能留下些东西,多少是便利...嗯,一会儿去伙房看看。”
把一众纸笔墨砚堆放到位,也顺手撇去积攒在物件上的浮灰,在整理的同时也支着耳朵听起县丞的汇报,余粮的事情虽不意外,却还是叫她有些担忧

<庄陵> 他手上收拾得紧,耳朵也是一点没闲着,把旁边的对话都全听了去,此时往那边瞧了一眼。“哎,那三个犯了什么事?”
<偃蹇龙书>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头一个民女在跃龙溪上捞自己丈夫孩儿的尸首,说是撞了水鬼,到处发疯,只得把她押进牢里;第二个是个樵夫,不知吃的什么熊心豹子胆私掘皇陵;第三个是个落草为寇的大黑脸,那天揍了殷家的爷,也是被送进来了。”
<庄陵> “唔。这水鬼倒是头一回听说,我听县里人都讲,那大水是龙王爷发怒才闹的——县丞可有听过溪里生过什么精怪的传闻?”
<偃蹇龙书> “就是不曾听闻,这才道她失心疯了胡说八道,龙城乃是天子皇陵之地,虽处神门之中,管教那鬼怪不敢来侵的!”
<赫生> 将手上的货物清点差不多,床褥被套、茶盏用具、四季衣物、锅碗瓢盆皆完好,便回到长公主身边,一起听那县丞说话:“掘的谁的皇陵?揍的殷家哪个爷?”
<偃蹇龙书> “这……这我哪知,若是几位大人有心,明天只道敲了那升堂鼓,审一审便是了。”
<偃蹇龙书> “我刚好闲来无事……我是说,我新官上任,诸事不明,刚好我也颇懂一些龙华律法,升堂审一审也好。”
长公主眨了眨眼,她之前只在话本里看到过所谓“审讯”之事,这让她来到此地被压抑不少的顽皮之心又恢复了一些。

<余夏> “看看,看看”,余夏前堂后堂地跑了几圈,整了个看上起正经的排场,自己在侧座放了一薄本一毛笔,只当是师爷了。
<苍离> “当说这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既然金大人心系职任,我想传唤几个犯人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见着公主显然是想找些事情做,她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并看向了那位县丞
“还不快去准备一下?”

<赫生> 看看长公主,这些事赫生倒觉得都由她来亲自定夺较好,便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倒是那失心疯的民女让他心下在意,觉得十分蹊跷:“世间万事万物神奇诡谲,用有神门镇压一词草率定夺是不好的……若是什么幻灵精怪,属下觉得倒真不奇怪。”
<庄陵> “该当问的。”庄陵略一点头,又侧目去看公主的眼色,见她似是高兴了一些,自己心下顿时松快不少。他终于也给自己收拾了间干净的书房出来,“那我们明日便早些来审了?再去溪边探个究竟?”
<烛幽> “另外,记得将镇里有关水文的卷宗整理一下。”
<偃蹇龙书> “这……我们是明日审呢?还是现在审?”
李县丞诺了一声,望向那主持的“金太爷”。

<赫生> 看看公主:“金大人若觉得身体吃得消,可以现在就唤人来审,若是觉得需要休息,属下觉得明日审应当也不算迟。”
<庄陵> 他抬头望一眼窗外天色,“只是三个犯人,应当花不了太多工夫,还是金大人来决定吧。”
<偃蹇龙书> “我又不是六七旬的老头,坐个马车而已……”
夏子衿念叨着,突然想起这些话好像对父皇有些大不敬,咳嗽一声,跟着看向外面的天色。眼下时候确实尚早,不过是刚刚过了正午。
“那就现在审了便是,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明日去探那溪边水况也不耽搁。”

<偃蹇龙书> 李县丞便领了命的去了县衙外院,你们很快便听到升堂鼓闷闷的回响在衙门内,便有一队仆役带着你们往升堂的地方去,又有几个捕头压了那三个犯人来。

审案其一:水鬼踪迹
劇透 -   :
<偃蹇龙书> 长公主夏子衿在升堂前换了一身宽松的官服,尺寸比她偏小的个子大上不少,袖口都差点拖到地上。
她先坐到县衙大堂的公案桌上,来来回回扯了好几遍衣服,生怕被桌子腿压到——然后看向案上的一道惊堂木,龙华帝国总是在各式各样的地方刻上龙有关的图案,如今这道惊堂木的一端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
长公主用手指摩挲了几下龙头的曲线,在没有外人的大堂中轻轻举起又放下,来回重复了几次,像是在演练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在做这些的时候,她时不时会瞥向你们这边,似乎在查看你们是否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苍离> “晚些我寻个裁缝铺子,得把这身官袍裁切一番。”
暂且为桌后的少女收紧了束腰的带子,抚平了宽大的衣摆,苍离待将这打理完毕后,便自然退到了一旁,朝着大堂外望去
“不知还需多久,若一会儿还没有到的话,我且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庄陵> 兴许回来是该找个裁缝来改改这衣服的尺寸……庄陵只瞄了一眼堂上的长公主,暂且收了这些纷繁杂念,却是恰好和她对上眼神。他愣了愣,露出个礼貌的微笑便将注意力投回堂前了。
<赫生> 跟着长公主后面走进县衙大堂,一尊石像似地立在她旁边,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既不干扰长公主审案,又能及时应对堂上突发的状况。
<余夏> 暗暗想着如果用魔法伎俩给赫生染个色,安排个站岗的活,是不是就不用修缮门口的石狮子了...等那捕快提了人,闻到声音才回神,好奇地打量着门口。
<烛幽> 将长公主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烛幽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
<偃蹇龙书> “禀明府,那几个犯人已经在堂前了。”
一位穿着龙华官服的捕快在大堂门口行了一礼,便听到外面已经隐隐传来妇人的哭喊声。
刚刚还在走神的夏子衿立刻坐得端正起来,咳嗽一声,将那惊堂木轻轻的“嘭~”一声砸在桌案上。
“肃静!升堂!带人进来!”
她正襟危坐,脸颊看起来微微泛红,可能还有点兴奋。

<偃蹇龙书> “诺!”
捕快往外吆喝一声,便又有两个人押了位披头散发的妇人上来,却见得她的眼中布满血丝,面色苍白,尽管双手都被锁在长枷里,还是时不时的哭喊。
便有一旁的县簿念道:
“民女郑三娘,妖言惑众,传有水鬼,当街发疯,请明府主判。”

<偃蹇龙书> 夏子衿没有第一时间就做出判决,反而是一只手搭在了升堂桌的案下,偷偷的掐起手指施展“传讯术”。
这一秘密的法术向你们所有人发出,尽管她的神色看起来非常严肃,但是私底下传来的声音却很紧张。
“怎么办?我……我没审讯的经验……”
“依龙华的律法,若是私传谣言,鼓动人心,至少要判二十大杖,最多要判刺黥面的。”

<余夏> “按律法,疯癫者倒不会按此处理”,余夏皱着眉,"这位的状况,看是被惊诧失神,丢了一两魄才犯了疯病,即便不是水鬼作祟,也遭了邪魅。"
<偃蹇龙书> “痴傻疯癫之人倒是可以不吃杖,但是那样可能就要多关上不少时日……龙华的水牢可好不到哪里去。”
<庄陵> “且先问她,既然她如此笃定,即便是疯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癫,定是有个诱因——那何时何地所见,水鬼又是什么模样。若她真的说不上来、语无伦次,再按谣言处置。”他也偷偷地答。虽说审讯之事是没有做过,但问问题还是会的。
<偃蹇龙书> 夏子衿听到庄陵的话后,目光稍稍亮了一些,随后扬高了声音,隐隐展现出一些上位者的气质,向堂下问道:
“民女郑三娘,你从实招来,从哪里见得那水鬼!几时几刻!什么模样!”

<偃蹇龙书> 那被押上来的民女顿时打起了哆嗦,你们从她的眼中看出相当的恐惧——余夏的判断确实没有问题,她俨然是惊吓过度,一时间被质问连话都说不清楚,听得夏子衿频频皱眉。
“可有人能安抚她?”
夏子衿先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眼堂前的官吏,在得到否定的回复后,她又把目光投向你们。

<烛幽> "郑三娘既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水鬼的存在,她先前的证词如何。"
<偃蹇龙书> “禀上官,这民女的丈夫与孩子一并被大水冲走,她一个人划筏在跃龙溪上捞了两天。前些日子突然在街坊上大喊大叫,嚷嚷说是见了水鬼,但是早就精神失常,前后证言不一,一会儿说三个脑袋,一会说五个嘴巴,一会儿说红皮带毛的,所以将她抓了来。”
<赫生> 赫生皱皱眉,观察一番这民女所怕为何,长公主,还是其他的什么?
<偃蹇龙书> 赫生可以进行一次察觉检定。
<偃蹇龙书> 赫生,你只觉得她的恐惧绝非对于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她的目光实在飘忽不定,你无法确定恐惧的来源。
<赫生> 闭上了嘴巴,决定往后缩一缩,自己这副样子不出声才是最大的帮忙吧。
“抱歉,我没办法。”传音给长公主。

<庄陵> 三头又五口,确是疯癫之人能说得出的话,但庄陵总有些疑心——也许真有些邪祟长这般模样。他看向长公主,“下官倒是可以给她头上浇盆水清醒清醒……不过,兴许还是再试试能否沟通更合适些。”
<苍离> “大人问你什么,便答什么,若你当真有见过水鬼,且说的无甚问题,念及你是为丈夫孩子收尸,兴许还会吩咐些人帮你拾倒骨骸。”
苍离开口道,也放缓了些口气,但主要还是希望谈及这妇人收尸一时,能让她清醒些
“但如果还是说些有的没的,接下来可难免牢狱之苦。”

<偃蹇龙书> 苍离,你可以进行一次交涉检定,尝试以言语安抚对方的情绪。
<烛幽> 怀疑这郑三娘的确经历某种邪祟,尝试根据其胡言乱语的内容进行简单的分析。(申请秘传学识检定)
<偃蹇龙书> 烛幽,你可以用秘传学识判断这样的邪祟可能是什么,但是因为对方的言语破碎,这样的检定难度会偏高。
<余夏> “三个脑袋,五个嘴巴,红皮带毛的....?”,余夏思索着,她用毛笔的柄轻叩几下额头,想着之前在御书房里的典籍中有没有看到过。
<偃蹇龙书> 余夏,这可能是一次神秘学识或宗教学识。
<赫生> 于是赫生也只能默默地在脑中搜索这个奇怪邪祟的真实面目,不知是否是自己所了解的……(申请使用可疑知识)
<偃蹇龙书> 尽管郑三娘的言语非常混乱,但是你们却觉得,她的供词未必“前后矛盾。”
例如三个脑袋,如果对方是某种外观相似的怪物,集体在水下发起攻击——那么被当成三个脑袋也很正常。
五个嘴巴就更不用说了,很多怪物都有类似裂口的器官亦或是伤疤,如果算上水面的投影就更难以混清了。
最引起你们关注的还是“红皮带毛”的供词。
庄陵勉强记得,一些时间比较长的尸首会生出毛发,从而尸体不腐,化作鬼怪,这在天夏的纪要里被称作“毛僵”,但这种东西的种类就很多了。
而苍离则稍微有些头疼,红皮的怪物既可能是一些擅长水性的怪鱼怪蛙,也可能是含有毒素的瘴气滋生的结果。

<余夏> “没什么想法...但大概率是有怪物存在的”,余夏摇了摇头,“只能实地探访再看了。”
<烛幽> “这妇人疯癫的样子大约是审不出什么东西了,大人明日正好要去跃龙溪巡查,顺道看看这河中是否真有鬼物活动的痕迹就是了。”
<偃蹇龙书> 长公主捏着惊堂木思索一番,微微点了点头。
“烛幽先生说的是,今日这案难判,不若本官明日带人看了那河溪,再断不迟。”
“把她押下去吧,切不可再关进水牢里,且收拾一处房间让她住——她两日不顾性命的打捞家人尸首,这在礼义上有孝烈之德,再不济也不能当寻常疯人处置。”

<庄陵> 莫非是河底的沉尸,因怨念化作了水鬼么?庄陵隐隐有了些猜测,但现在也只有这一点线索,很难就这样下什么判断。见那妇人仍是一惊一乍的模样,他也只能叹息着点点头,同意长公主的意见。“以这地方的水土,滋生些妖魔也并非天方夜谭。明日我们看了再回罢。”

审案其二:盗挖皇陵者、小民之苦、又有殷家
劇透 -   :
<偃蹇龙书> “下一位!”
长公主又瞥了一眼神神叨叨的妇人,叹了口气,把惊堂木敲得啪啪响。
下一位压上来的是一位身材健硕的高大汉子,神情有几分庄稼人的朴实木讷,不多分说,上来便跪在大堂中。
县簿念道:“樵夫刘青山,私掘龙陵,可治死罪。”

<偃蹇龙书> 刘青山当众又磕了几个头,回道:“草民禀县太爷,草民家中只有一母一妹,前些日蒙水灾,家母重病在床,家中田产尽数被淹,幼妹卖身以养。我不忍见,故见皇陵周围树木葱葱,前往樵木,未曾盗窃皇陵,望县太爷明判。”
<偃蹇龙书> 夏子衿闻言微微皱眉,又朝你们投来目光。传讯术微闪道:
“他若是真盗掘皇陵,必是死罪,便是从轻判也要发配从军。”
“但他家中无长,如此做必是家破人亡……”

<赫生> 清了两声嗓子,“县令大人在上,切记想好了再说,不得有半句虚言。若是被发现撒谎,县令大人可是有一百种惩罚人的方式。”
<烛幽> 即便这樵夫只是砍伐了皇陵中的树木,若是要追根究底也免不了一死,只看是否有人想要判他个冒犯皇威的罪名罢了。不过眼下龙门县中正好有一位真龙血脉,而这位公主最为良善,想来不会仅因此便治他于死地。
<庄陵> “他家中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未曾盗掘?若是做过此事,皇陵周边必会留下痕迹,兴许还有财物之类滞留家中……只要他能证明自己,那便可以盗伐之类的罪状从轻发落。”最后半句他也是小声地对长公主说的,并未大声宣言。
<偃蹇龙书> 刘青山本人默然不答。
庄陵这么问的时候,却见李县丞突然拉了拉你们几个的衣袖,用一本《礼记》挡着自己的老脸,把你们拉到夏子衿的公案桌后面低声说道:
“他确实不是盗掘皇陵,他家田产尽失,连锄头都当了——何来掘皇陵之说?只是不知他那日伐木被殷家看见,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硬是要说他私下挖了皇陵……”
他把话说到这里,挤了挤老脸,露出一副尴尬的笑,便老老实实的退回去了。

<烛幽> “不怎么聪明的做法,不过既然殷家摆明了想要这樵夫的性命,不如先将此案按下,你我私下问问去他与殷家有何仇怨。”
<偃蹇龙书> “说来奇怪,这柳阿山草民一个,与殷家按理说没什么仇怨,便是真撞见了也没必要如此诬害于她。”
长公主的眉头结成一团。

<庄陵> “又是殷家。这么看来,他们莫非是自己想盗掘皇陵,在这里找替死鬼?”他脸色一暗,心下了然。
<赫生> “看来还缺少个目击证人,不知能不能把那告发的人也带上衙门?”
<苍离> “性命?方才樵夫提到他的妹妹卖身一事,同这是否会有所关联?”
<余夏> “原来是栽赃枉法,这殷家可真是想着天高皇帝远,把自己当成本地的法了”,余夏拉了拉县丞的袖子,立起薄本遮住,“我说李县丞啊,这本地守皇陵的那一户,常干这种事吗?放着好好的龙华律不尊,把龙城当成个国中之国来治了?”
<偃蹇龙书> “我不知啊。”李县丞眼睛鼓溜溜的一转,圆滑的对余夏作了个揖,“上官见得是什么,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下官头脑驽钝,不多置喙。”
<余夏> “那再等等”,余夏意味深长地笑笑,“您应当是个人精,近几日好好看看现在的县令是个什么身份...这事暂且不提。”
<庄陵> “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县中人手不足,分身乏术,无从考证那盗掘之事是真是假……况且现在水患为大,可等到我们探查归来,去问问那守着皇陵的殷家是否确有此事便是了。”
<苍离> “那此时还是不宜下达判决,一者从轻判处,容易招徕效仿与铤而走险之人,其中未必不会有因水灾起盗掘皇陵心思的灾民,二者殷家诽谤他一事确有蹊跷,无论是为盗掘被撞见还是意在抢占民女,都是需要再多调查的。”
<偃蹇龙书> “这样,如今公堂之上,殷家之事不便问太多,我意已决。”
夏子衿叹了口气。而后她站起身来,在桌案前宣道:
“樵夫刘青山,私掘皇陵之事证据不足——但私伐皇陵周遭树木,影响风貌之事已明。按律当判充军两年。”
“只是近日龙城大水连天,你便先在衙门中寻个搜救搬物的行当,与充军也是一样,这两年的粮饷先发你……多少来着?”

<偃蹇龙书> 夏子衿说着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向下瞅着刘青山,对方默然片刻,回道:“草民被关许久,不知今日龙城米价。”
“米价一斤十五文。”县簿回道。
“那便六百文。”在刘青山还在那里算着的时候,李县丞摆了摆手定道,然后意味深长的瞥了你们几个一眼,补道:
“他那小妹我见过,至多四十斤出头。”
“今日龙城,奴恰与米同价。”

<庄陵> 庄陵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但眼下事实如此,也没个更好的法子,这水真是非全力去治不可了。这一股烦闷挥之不去,他便在交接的当口偷偷地问李县丞,“他那小妹现在可还在龙城?”
<偃蹇龙书> 李县丞摇了摇头,只道一个:“难。”
<赫生> “…………”见着此情此景陷入沉默,这些人恰如自己当年一样,命有贱价,而如今自己是被长公主救到了身边,却是万幸地捡回一条命。
<余夏> “....”,余夏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嘴,只是低声叹了声,她生来即在宫中,对卖奴之事只在口头中听过,心想着若是水退了,应该就会少些了吧。
<偃蹇龙书> 刘青山被解了镣铐,便有衙役带他去寻差去了。
长公主如释重负一样的坐回位置上,原本紧绷的脸看出几分疲惫,但是她一想到好像还有一个人要审,连忙重新坐起。
“下一位!”

审案其三:仗义水贼、龙城暗流
劇透 -   :
<偃蹇龙书> 下一位被押上来的是一个大黑脸络腮胡的汉子,虽然看着没有柳青山高大,但是身体却壮阔不少,他哼哼唧唧的在堂上大喊:
“俺无罪!给爷爷松绑啊!”
即使被铐着,他的手也不安分,甚至想揪一揪旁边县簿的白胡子。

<赫生> “肃静!”用剑狠狠抢地,发出哐啷一声响,“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县令自有公正裁决,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偃蹇龙书> “俺肃静。”黑汉子大声应道,愤愤的瞪了一眼赫生。
“但你不许吼俺,你又不是俺爹娘!”

<庄陵> “……这位又是什么罪状?”好生放肆啊。他不禁瞥一眼那五大三粗的汉子,随即清清嗓子,待那人安静了些许之后才开口去问县簿。
<偃蹇龙书> “这位……这位罪名可就大了。”
县簿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这大黑脸揪住,然后默默的去翻自己的本子。
“这位是这些天落草为寇的水贼,其中的那位二当家,每每带着一群水性好的流民劫掠那些富商的船只,一半带去寨子里自己吃,一半散给乡民,曰劫富济贫。”

<偃蹇龙书> “虽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青天朗朗,落草为寇已是死罪。”
李县丞接道,“而且他们着实抢了不少,龙城的不少富商都气的牙痒痒,若是轻判便是难以服众了。”

<赫生> “。”抿了抿嘴,等着长公主裁判了。
<赫生> “正义贼寇么,可惜手段用错了地方。”顿了顿,“其实这个条件下,他们的做法也实属无奈,但法律却还在发挥作用,说法和裁决是必然要给。”
<烛幽> “先前说他是因为和殷家的矛盾才被捕的,怎么,现在的小贼已经有胆子找殷家的麻烦了?”
<偃蹇龙书> “那伙贼在这里搭了不少水寨,听说还有个智勇双全的大头领带着,规模不小——只是这家伙头脑简单,那日竟然冲撞到殷家的船上了,偏偏他们家二公子还在船头上守着,便将他捉拿下来。”
<庄陵> “…治一人死罪易,但听这般说法,那伙水贼的规模不小。相信县丞也知自称侠义的贼寇之流最讲义气,若是今日给他斩了,消息传出去,来日那伙贼人必来报复。以今日龙城左支右绌的态势,应付他大抵也没那么轻松。”他看一眼李县丞,视线最后又落到长公主身上。
<赫生> “审来审去,总缺一些关键的人物。”言下之意,这殷家虽不是犯人,却总和这些案子脱不开干系,“既要公平公正,又只能对着一方说辞审,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看不清事实全貌啊。”
<余夏> “的确是大大违律的行为,这点毋庸置疑,但水匪为何冲撞到别家的船都能跑,遭了殷家就被逮,莫非他家还有一批私兵不成?”,余夏瞥了眼县丞,想得到一个答复。
<偃蹇龙书> 县丞听到你们几个这话,却像是聋了一样面无表情,只道一句:
“小的只是不知,全凭县太爷发落便是。”
你们看得出来,这老东西精得很,特特的攒了这三桩难定的案子,一是让你们快速了解龙城的状况,二是怎么判都脏不到他自己身上。
至于你们怎么想,他或许有点主意,但是绝不会说出来。

<庄陵> “今日为兵,明日落草,此事古已有之……反之也如此。”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让这一圈之外的人听见,“依我看,他们要是知道了是殷家和他们作对,现在也肯定不爽得紧。若是先延迟一阵,也许真能找个合适的机会招安……”
<烛幽> “若是没什么对付那水寨的办法,此案既拖延了许久,自然也不急于一时。”烛幽也是轻声说道,“那家伙会是一个让我们接触水寨的好借口。”
<苍离> “眼下县衙里人手不足,即便是判处死刑,也分不出精力布置法场,不若就待到水灾消解后问斩。”
“贼寇最叫义气,待消息传出后,必然有可能入城救人。”

<偃蹇龙书> 夏子衿挠挠头,也顾不得多少庭前风仪,半趴在桌上思虑再三,最后眼睛一亮,说道:
“本官有一计,既是此人乃水寨的二当家,不若改日将他押了法场,假斩真骗,赚了那水寨一伙人来,再放一把蒙汗药……”‘
剩下的内容你们很清楚了,因为夏子衿每每在宫中偷看的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尽管她不知道的是蒙汗药一瓶要几百金币。

<赫生> 点点头表示赞同:“倒是可以借此积攒些兵力,若是水寇,属下也有信心整顿好。”
<烛幽> “若是真有私兵,我们也得有能将那些私兵制服的法子,那水寨也是同理。”
<余夏> “我倒是这样想...若是殷家真有一众私兵,以后若有可能对他们动手动脚的话,凭我们怕是三拳不敌四手,不妨卖那贼头一个人情,和着演一出戏罢了。即便是有人抓了这点作把柄,也可抛出去个借贼寇刀杀贪赃枉法之人,免良家军被伤的由头。”
<庄陵> “是这个意思。那个头目若真依传闻中是个识大体的人,想来也能知道是殷家惹的他们。单凭我们几个——或是说这龙城里的人——都不好与这世家大族动手,但贼寇的情况可就不同了。”他点头赞同余夏。
<苍离> “这些水贼,方才提到也是近些日子才出现的,若没有水灾也当是些安分百姓,比起赚入麾下,不妨多考虑解决灾情。”
“安定下来后,想必其中的良家子弟不免会生出退逃的想法,届时再试着招安一番吧。”

<偃蹇龙书> “唉,也是……此事今日却是难断,权且将他押下,从长计议便是。”
长公主叹了口气,象征性地啪了两下惊堂木,一旁的衙役便将黑脸汉子抬了下去,这位被拖下去时还嚷嚷着说水牢的饼不够吃之类的话。
“那便给他多烙几个!”
长公主对着堂外补上一句,然后瘫坐在案桌旁的太师椅上,目光看起来有些涣散。
“县令真不是好当的……”

<庄陵> 他目送着衙役与囚犯尽数远去,连带人影都没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龙城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不过……走一步瞧一步,现在至少有些眉目了,比当只没头苍蝇要好上那么一些。”
<偃蹇龙书> “唉唉!县太爷和几位高官辛苦了!今日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李县丞搓搓手,作了个大揖,又道一句,“这龙城的水可深,明日出门可要看真切些,可不要踏得虚了淹进去。”
便有几个仆役上来收拾朝堂,李县丞也摇头晃脑的准备离了。

<赫生> “李县丞看着是颇有浮水的技巧,我们倒是要多和您学习学习才是了。”目送人离开。
<烛幽> “但愿李县城不是这水中的暗流。”
<庄陵> “若我们治水能顺利些,到时候也无需费劲这般多的心思研究怎么泛舟了。”他叹口气,也与李县丞等人道别。

夜半黑影、争斗、水贼的大当家、侠客水雁、资助,交易与人情
劇透 -   :
<偃蹇龙书> “我现在好困,早知道不逞强今天断案了。”
长公主揉着胀痛的脑阔,打了个呵欠,“明天看水稍微晚一点起床吧……”

<苍离> “早些晚些的事情,今天解决了,明天也好清楚要查的事情,不必匆匆忙忙。”
瞅着困意渐浓的长公主,苍离只掩嘴笑了笑
“日头不早了,尽快歇息吧。”

<赫生> 等四下只剩自己人时,赫生稍稍松一口气,也是觉得浑身的神经紧绷了许久:“我也没参与过这种场合,长公主亲自断案还要与那李丞相周旋实在是幸苦了。属下以安排人将卧房收拾干净,可以稍事歇息。”
<烛幽> “樵夫那案子,想想还是有些蹊跷…就怕是那樵夫看见了殷家的阴私而被立了个名目灭口。”
<庄陵> “往好处想,明日再断这些烂案,怕是要没心思去探水了。”他无奈地笑笑,很快又收敛了表情,“早些歇息吧,有话明日起了再讲。”
<偃蹇龙书> 你们忙碌一日,本就路途辛苦,更是审了半天这难断的案,一个个草草睡下,甚是香沉。
只道是一路睡到了后半夜,你们个个安眠之时,这衙门内月黑风高,忽有几处不一般的动静……
你们可以进行一次察觉检定。

<偃蹇龙书> 余夏和赫生颇为机警,你们隐隐听到长公主的房前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你们早知道夏子衿每每睡得很熟,通常是不会起夜的。
一股危机感顿时涌上你们的心头……

<余夏> 想到来到龙城后历代县太爷的遭遇,余夏不免心头一紧,直接就在院里盲砸上个堆石术,愣是造出些大动静来。
<余夏> “抓贼啦——”
<偃蹇龙书> 余夏这一声堆石术落地,只听得轰隆一声响,这下整个衙门的人都清醒了——长公主门前传来一声陌生的女人惊呼。
而后便有急急忙忙的步伐回荡在院内的石子路上。
(除了余夏和赫生,其他人在战斗轮的先攻检定中具有-2的状态减值。)

<赫生> 听见动静一个翻身把庄陵也顺带拉起来,飞速地赶去长公主房门口,敲了两下门,大声道:“县令大人,属下要进——”
<庄陵> “……那边?”梦中听闻平地一声惊雷,他也被震得猛地起身,只片刻便理解了现下的情况——也顾不上别的,他一骨碌下床,急急忙忙奔向长公主的门前。
<烛幽> “来此的第一夜就有人来袭,真是不得安生”
<苍离> 便是熟睡当中,苍离也不免被这院内的突然动静吵了起来,但随即她便掀开了被褥,朝着门外的院子里看去
“啧,多事之夜,怎的这就有冤家找上门来。”

<偃蹇龙书> ————进入战斗轮————
<偃蹇龙书> 一位蒙着面的白发女性就这么停在长公主的门前,被你们逮了个正着,她一袭黑装,映衬出灵敏的身段,腰间的闪着寒芒的匕首显然表现出她并非好相与之辈。
<赫生> 立刻抽出佩剑,死死盯着她:“休想跑!”
<偃蹇龙书> “真麻烦……”
她轻轻啧了一声,原地丢出法术,便有浓浓的黑暗包裹住她的身形,竟是作势要走!

<偃蹇龙书> 赫生虽然莽撞,但是不曾想这直冲上来的气势竟是吓了对方一条,手中巨剑刺破对方皮甲,随着一身怒吼,连带着把房间里面整顿衣装的长公主都骇到了。
“外面什么动静?”

<庄陵> “当心,有刺客!”庄陵出门慢了一步,只来得及看见一团黑漆漆迷烟直插在道上,但那动静不会有错——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跑过去,同时大喊着通知四下里的所有人。
<余夏> “干了前几任县太爷,还想再干一个?贼寇,还是地头蛇!”,余夏嚷嚷着冲进雾气里。
<赫生> “有刺客,别让她跑了!”提着剑冲进黑雾,调动全身的感官搜索对方的一举一动,“防卫好自己!”
<偃蹇龙书> 长公主衣衫不整连衣带甲的冲出来,臂甲噼里啪啦的滚在地上,她一边喘着气,一边举剑朝黑窟窟的烟里随手捅了一下,“刺客呢?刺客在哪?”
<苍离> 听到院里的动静后,苍离翻过窗户跳出了房间,往着声音的来源赶去
<偃蹇龙书> 神秘女人怒喝一声,“还你的!”
她在黑暗中用匕首给了赫生两下,将他打翻在地,但是你们注意到,她似乎有意用了剑柄猛敲赫生的脑壳,不知为何,就像是故意留手了一般。
“怎么这么梆硬的头。”她敲完还摆了摆手,顺着黑暗就找地方跑。
(她发起的攻击全部为非致命攻击)

<赫生> “唔!”
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便感觉身上突如其来的力道和剧痛,硬生生被卸掉了力气。

<庄陵> 庄陵听得黑雾中一阵兵戈交击之声,随后又传来一人沉闷倒地的动静——眼前的迷障没消,他心里暗叫不好,当即念一句医养咒,微弱但切实的治愈神力落入黑暗之中。
<赫生> 感到来自庄陵的一股力量涌入身体,立刻借势抓着剑爬起来向前一步甩出一刃风,可惜过于鲁莽,堪堪划过那人的衣角!
<烛幽> “这就想走了?那可不行。”匆忙赶来的烛幽提剑刺向女人离开时留下的破绽
<余夏> 余夏嗑下一瓶增进敏捷的灵药,至烛幽身旁为武器注能,稍后便给女人逃跑的路上加了些凹凸不平的石头。
<偃蹇龙书> ————战斗结束————
<偃蹇龙书> 赫生上来一个竖劈把那无处逃窜的女人掀翻在地,她闷哼一声,刹那间失去知觉——等到再睁眼时,你们已经来来回回将她围了好几圈,俨然是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偃蹇龙书> “我现在说我只是路过的……你们信吗?”
她露出一丝苦笑,叹了口气,高抬双臂,将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

<赫生> 捂着被狠狠打痛的地方,黑着一张脸,拿剑架在女人脖颈:“你觉得我们信吗。”
<庄陵> 他这才来得及把草草披上的外衣重新理好,掖好袖里的铜钱,前去查看那女人,“你要是不拿着这凶器,说话还勉强有几分可信。所以——你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烛幽> 烛幽收起短剑——余夏注入的能量确实是浪费了。“你确实没有杀气,但这不意味着你没有恶意。所以,说出你的来意。”
<苍离> 收了方才射出的铁针,确认大门合闭无误后,苍离按着还未出鞘的剑
“且继续说,有什么借口便趁着现在了,我倒想听听还能找些什么开脱的由头。”

<余夏> "你的意思是,你穿着夜行衣来到县衙,摸到县令门口,拎了一对匕首,是来行侠仗义的?"
<偃蹇龙书> “我真不是来行凶的。”她眨了眨眼,看起来并不惊慌。
“我是来仗义的,不信你们可以看看……那位新县令的门前。”

<偃蹇龙书> 夏子衿听言回头看了一眼,“呀”了一声,从自己的房间门口提来一袋沉甸甸的袋子,里面皆是金币,足足有二百枚。
“这是哪来的?”

<庄陵> 他听闻也回头一瞧,“……这么个仗义法?奇了。那你是什么来头?”
<偃蹇龙书> “认识一下——本人是龙门水寨的大当家,你们叫我水雁便是。”
她喘口气,眼睛嫖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能松下不?这样说话紧得慌。”

<烛幽> “大当家这话说的有趣,就是不知是真来行侠仗义的还是来赎你们二当家的。”
<偃蹇龙书> “可以这么说,我今天本来是打算把李黑脸救出来,但是之前在街坊的几个小衙役那里听得新县令断案断得清楚……”
“恰好料得你们这里治水缺钱,所以提一贯钱来,权且资助好官,别无他想。那李黑脸我一个时辰前已经救了出去了,你们不信可以现在去验看。”

<赫生> 将放未放的手有些动摇,赫生看向长公主,得到同意后便放下了剑,但脸上明晃晃的警戒还未褪去。
<偃蹇龙书> “放下吧,她说的很明白了。”夏子点点头衿对着赫生示意。
“而且她确实没怎么下狠手,不然你早就挂彩了。”

<烛幽> “庄兄,劫狱是什么罪来着?”
<庄陵> “劫狱自然是要杀头的。”先前看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他先入为主地觉得大当家也是个那般形象的人物,没想到是个年轻女子。他打量着自称水雁的女人的表情,“——倒不枉坊间传闻,真是个侠义之人。但你一个人孤身前来,竟不怕这是外面那些小衙役放的烟雾弹,其实我们是骗人的呢?再者,这儿是什么地方来着?”
<偃蹇龙书> 劫狱自当是死罪。
“有什么好怕的。”水雁眨着眼睛,“这儿的水牢可关不住我,你们还能出个人每天盯着我不成?”
“而且你们如果真是那不开脑筋的死官,今天下午那三个早就都死的死伤的伤了,我何必来这门前走一趟?”

<赫生> 能做那龙门水寨的大当家,这个女子身手果然不凡,虽被打倒一人一下地还了,赫生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未下死手,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打得过。感到羞愧的同时又感到一丝佩服。

龙华开国九神鼎、皇嗣,封地与神鼎、殷家关联
劇透 -   :
<烛幽> “啧,大当家既然不怕我们拿这些钱财招兵买马灭了你那水寨,大约还是觉得与县衙有合作的可能。既然如此,有什么能说的便多说些。殷家,或是别的什么。”
<余夏> “呃…还真是行侠仗义”,余夏心里有了个灵感,“我说女侠莫走,这县丞的三桩案子,多多少少跟殷家有些关系,你们道上行走的所见所闻,可否告知一二?”
<偃蹇龙书> “所以……你们当真不知道殷家在搞什么?我观你们言辞谈吐并非俗人,还以为你们是上面的龙华官庭发现了殷家的小动作,这才派下来调查的呢……”
<赫生> “我们刚来……来此地也是纯属偶然,本为了整治水患,却没想到牵出这么多麻烦东西。”
<庄陵> “大当家果然智勇双全。”他摸着下巴细细思量一会,“那殷家定是有鬼,我们也是龙华上面派来的不错,但对这地方的内情还是今天走了一遭才知。既然说到这里,你们的人和殷家结下了梁子,正巧我们也拿殷家没办法,本想之后去寻你们的人问上一问……现在倒是也免了诸多琐碎事。”
<苍离> “匪盗不怕官府,倒是稀罕事情。”
见跟前的女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联想到方才的混乱,也多少清楚这人的身手不凡,所言非虚
“提到殷家的事情...既不能就这样放你随便离开了,我们确实有打算弄清楚他们在做的事情,谈些知道的,也当作是合作的诚意了,这说不定要比金子有用些。”

<余夏> “还打算卖你们一个人情,啧...没想到大当家的亲自出手给救了。”
<偃蹇龙书> 水雁叹了口气,应声道:
“昔日仪兴开国,蓝鳞君敖麟为平天下,铸有九座神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有传言说,得九鼎者,可得天夏一统,帝承天道,永世无忧。”
“而其中一鼎,九河鼎,在天舒年间被掷于龙城水中,望以定天下水患,缺其一角。日后龙华开国,无争皇帝掘之而出,因为缺损,神力大失,便置之于龙陵之中。”
“……说到这里你们明白了吗?”

<偃蹇龙书> “我没听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九鼎?这个数字……”
长公主皱了皱眉头,似是联想起这次九子夺嫡之事。

<烛幽> 九鼎…皇帝将八位皇嗣分封各地,龙门县恰好有其中之一…烛幽倒是没怎么想区区一个庄家的事情,而是更在意皇帝的图谋。
<庄陵> 他听到后面小小地倒抽一口凉气,余光忍不住往长公主那边瞟了一眼。九鼎归一……现在看来,每位皇嗣的封地莫非都是神鼎之一的所在地?他低下头掩饰自己复杂的神情,嘴上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难怪殷家要找个人背下盗掘的罪名……”
<苍离> “若此言非虚,这殷家可在做些...自掘坟墓的事情。”
闻及此事,不禁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殷家仅凭自己就敢做这样出格的事情,这幕后未必没有其他人的指示。”

<偃蹇龙书>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确定,殷家似乎已经找到了那座山河鼎——并且借由他们家的工艺尝试修复它。”
<赫生>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事关天家,连皇室都不一定知晓其中内情,且……这九河鼎已神力大失,真如你所说,又该当如何恢复其原有的模样?”虽这么质疑,心下却是半信半疑着,也关心同伴们都是怎么想的。
<偃蹇龙书> “天子不出宫,自是无所耳闻。”
水雁吊着眼回道,她似乎对这个揍过她的鬼人颇为不满,“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我见过。我之前数次潜入殷家府中借用他们的钱财,便是看到过不少与之相关的卷帙被锁在密室中——但是有关修复的部分已经被他们撕毁了。”

<余夏> “如此...那殷家于龙城的风评如何?不说那些对豪坤乡绅的俗话常言,这守皇陵的有无是将龙城当成自己私地旺为,历年拒水之事又做得如何?”
<偃蹇龙书> “好得很呢,本来龙城这破烂地方,百姓就没指望官僚能做些什么实事。这殷家年年修闸有功,已是被当成了龙王爷。又联合不少富商开设粥棚,收买人心,老百姓自是对他们比较敬重。”
说到最后几个字,水雁撇了撇嘴。

<烛幽> “如今水患提前到来,是否与殷家修复九河鼎的尝试有关。”
<烛幽> “以及,大当家似乎对殷家的风评不怎么认可,其中又有何内情。”
<偃蹇龙书> “大差不差。前几年看见到过他家工坊炉灶,十座每日都起了八座的烟,今年已是一座的烟都不冒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快把那座鼎修完了。”
“他家如此巨富,不过抽出九牛一毛赈济百姓,此之谓假仁假义,我为何不能说他?”

<苍离> “那前几任县丞的事情,你们水寨可有听到些风声,你们日头里也常在河上劫船,有见过什么异常没有?”
<偃蹇龙书> “没有。”她平静地答道,“前几任县令都是些普通的庸俗官吏,所以我懒得管,但我觉着这件事放在如今的龙城已经不离奇了。”
<赫生> 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虽不如其他人懂得多又聪明,赫生还是察觉出这些事中间隐约有一丝不对劲。
<余夏> “十有八九是...修好鼎献给皇帝请功?这水患怕不是因修鼎而耽搁修闸而生的吧。”
<偃蹇龙书> “谁知道。”她抬头望了望天。
“这会儿能放我走了吗?剩下的我也不多知。”

<烛幽> “若是我们日后真要对上殷家,大当家可愿重操旧业,去殷家走上几趟,到也不指望大当家带着水寨正面与殷家对峙,不过浑水摸鱼想来也难不倒大当家。”
<偃蹇龙书> “看情况吧,我的那些弟兄们也不过是普通的流民,这年头落草为寇,也不过是一为活命,二为挣那一口气罢了。”
“若无必要,我也不会带着他们打生打死、若是你们需要,我这些天可以多盯一些那口鼎有关的事情,若有信便报了与你们。”

<赫生> “既是如此,在下赫生得和大当家赔个不是。”作个礼,“今日同大当家一来二去打的几招,在下心服口服。若是有机会,大当家能否赏脸与我切磋?”
<偃蹇龙书> “我不打夯货。”她平静的回复赫生,“震得手疼。”
<赫生> “。。。。”
<烛幽> “那便先谢过大当家了。”
<庄陵> 如此神鼎的传闻……他已在心里暗暗记下,预备回去择日往记录中添补了。“他们若是真能修好,龙城也就无水患之虞了。——多谢大当家告诉我们这般秘辛,但现在看来,与殷家对峙一事想必日后是免不了的。不求正面交锋,若能从中协助,在下庄陵也不胜感激。”
<偃蹇龙书> “好吧,本来就料想你们是些说得通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水雁也算记得这份情义了。”
她被松开后,稍微活动了一下臂膀,三两下跃上县衙高高的院墙,在墙上道一句,“日后再见。”
便借着月色消散了在了夜里,这便真是梁上君子了。

<庄陵> “真要有那么梆硬就好了,刀枪不入,省了诸多麻烦。”他听着水雁对赫生的评价,一时有些想笑,目送着她离去。
<余夏> “还真像是话本故事里的那种大侠呢...”,余夏望着黑漆漆的墙头,“若是公主殿下成了陛下,这国中的侠客,会怎么看待?”
<赫生> 此后恐怕对上的机会不会少——赫生有这种预感,让她姑娘两句,下次主动打上去不就得了么!摸了摸脑袋,将剑搁了回去。
<苍离> “就是,不知殿下觉得今夜的戏码如何了?”
抬眼见人离去后,她扭头冲着方才未出言的长公主笑了笑
“方才一言不发,可是对这位女侠起了向往?”

<偃蹇龙书> “说是向往有些过了,不过是有些惊叹……”
夏子衿眨了眨明眸,应声道。
“只是往日尝闻神门多有慷慨悲歌之士,行侠仗义之人。”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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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探秘龙门闸、诡水暗流、往跃龙溪的栈道、果真有水鬼
« 回帖 #6 于: 2025-02-10, 周一 19:16:00 »
3.探秘龙门闸、诡水暗流、往跃龙溪的栈道、果真有水鬼

清晨、龙门闸一探、诡水暗流、年复一年的大水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在夜中与那龙门县闻名的女匪水雁相会,从她口中得知了有关“九鼎”与殷家的一些秘闻。而后你们各回房中,再次歇息,一夜无事。
翌日,长公主因为昨夜的事故没怎么睡好,简单洗漱完毕后,就顶着惺忪的睡眼和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县衙中乱晃。
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揉着眼睛,“我们今天要先做什么……去跃龙溪看看吗?”

<余夏> "按说好的,今天得去跃龙溪看水鬼...",余夏边说着,边帮公主梳个头,“也许还能探探殷家的事。”
<庄陵> “去看了水鬼再作其他决定的好。”他翻过记述着昨日遭遇的那一页,点头道。
<烛幽> “水鬼…但愿只是水鬼吧。不管是为了治水还是解决什么鬼物作祟,跃龙溪总是要去的,拖延久了反而不好。”
<苍离> 大早就在伙房内做起早膳的准备,显然对于苍离来说,昨晚的插曲不算得有太大的影响,除了叫她知道了院子从这头到那头得走多少步路。
“嗯,刚吃过早点,就当是做些运动来消化消化。”
正收拾完方才早膳所用的碗筷,她瞅了眼外头的天气

<偃蹇龙书> 龙门县此时的天气尚可,阴云微微遮住几缕阳光,虽然还让人感到有些湿冷,但好在不曾刮风下雨,空气闻起来也颇清爽。
<赫生> 快速地穿戴好铠甲,松了松昨天被打痛的筋骨,候在长公主房门口:“我也觉得,先去探一探殷家的事,顺便不知能不能见到殷家的人。”
<偃蹇龙书> 李县丞听说你们要去跃龙溪一探,早早地为你们备好了一些当地的地图。却说这跃龙溪一路贯穿龙城,而上游则来自于北方大江,从一些相当狭窄的峡口进入跃龙溪,最后往南方而去。
由殷家世世修缮的龙门闸就处在其中的一段峡口上,每当大水来临,就将洪水阻挡在跃龙溪的中段,而处于上游的那些平原则被水泽完全吞没——你们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流民多半就是这么家破人亡的,而那位疯妇人目击“水鬼”的地点也在处在跃龙溪上游。

<余夏> 收拾齐全后便简单看看地图,“说起来,诸位的水性如何,若是真碰上水鬼,它们最经常的害人手段就是把倒霉的家伙拖进水里淹死。”
<庄陵> “既是要去看水,那是要当心掉水里去。”他眉头一皱,开始清点物资,“若那水鬼真是什么会将人拽下河去的妖魔,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赫生> “对了,公主殿下……您会浮水吗?”忽然不放心地问道。
<偃蹇龙书> “……”夏子衿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沉默了一下。
她低头抓了几下自己的衣袖,半晌之后回道:“我进过最深的水池就是龙华皇宫的浴池。”

<苍离> “先从这附近近似峡口的地方看起?这些个地方若有人要做破坏或是动些手脚,是最理想不过的选择。”
捧着一张地图,她仔细确认起一下这溪流上游的几处地势

<余夏> “可真是险要的地势,若非龙门阀阻拦,大水倾泻而下时龙城就变成一片泽国了。”
<赫生> “…………浴池啊。嗯,的确是很深的水池。”轻轻沉默半晌,开始数自己兜里的钱够不够买一颗避水珠。
<庄陵> “……虽说我也不会游水,但相应的术法倒是会一些的,可保殿下您不至于太狼狈。”他也随着去看地图,在提起这般事时不禁叹了口气。
<烛幽> “早在听闻来龙门镇需要治水时贫道便已准备了应对的办法”烛幽摸出一张符咒,正好刻录了法术水下呼吸
<余夏> 余夏听闻得意笑笑,“这就体现出人类的劣势了——就算是直接跳进这河里,我也是淹不死的...”
<偃蹇龙书> “我倒是觉得没那么凶险啦……就算我不会游泳,起码会憋气不是?”
尽管夏子衿时常在历史书上听闻一些落水而死的皇子皇女,但是她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事物,而龙华皇室也基本不普及安全知识这一块,以至于她压根没什么概念。
“那么……我们是先去这龙门闸看看,然后再沿着河水一路向上?这样也顺路一些。”

<苍离> “嗯,就先到闸口去看看这闸吧,我多少也想见见,那殷家的工匠手艺如何,若是瞥见一二偷工减料的痕迹...”
<余夏> “既然要经过这地方,就先去看看呗,正好确认下殷家是否为修鼎荒废了修缮。”
<庄陵> “俗话说未雨绸缪,还是小心些的好……”公主疑似有点过于乐观了,他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偃蹇龙书> 如果沿着跃龙溪一路往龙门闸口,脚程就足足有一天,但是好在县衙为你们备了几艘快船。大概是这天正午的时候,你们来到了这条河水的中段。
这里的峡口确实鬼斧神工,正是两方水系的交汇之处,又狭如美人纤腰,两侧双峰相望,水底地势起伏,被当地称为“越女峡”。
龙门闸就修在此番峡口,绵延数十米的闸堤上,正有不少带头工匠和赤裸上身的青壮年辛勤劳作,搬石运沙。
前些日的水势未去,越女峡的这处豁口恰好有些水位,有不少水性好的汉子就浮在水闸两侧的水面上,浮水运输。

<偃蹇龙书> “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至少这口闸修得……挺齐整?”
长公主勉强懂一些水利,在她眼中的此处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

<赫生> 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观察一番有无异常情况后,感受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魔力的波动,尤其是水下。
<偃蹇龙书> 那么赫生可以进行一次察觉检定。
<烛幽>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若是此处出现了水鬼,那些工匠也无法安下心工作。”
<苍离> “看来还是有在做事情,那问题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想来那殷家就算真有什么异心,也不会在明面上给人落下口实。”
坐在船头的位置,瞭望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后,同样点了点头
“得再行些里途看看人少些的地方是什么情况。”

<余夏> “一番热火朝天之景,起码直接看上去,倒是没停工,只是不知....”,余夏眺望一番,寻水利工程中常见的水文杆,“这里的水位比往年也高...吗?”
<庄陵> “按这个势头下去,修好闸口应是不成问题的……”只要别出什么岔子。庄陵远远望向忙碌的工匠们,确认无甚异状后将注意力转向了水下。
<偃蹇龙书> 赫生能够发现闸口上的痕迹,这并非简单的修缮,更接近于……重补?一些修筑闸口的金铁显现出不同的被水浸泡的痕迹,甚至连材质都比较斑驳不一。
而余夏的观察则补充说明了这一点,因为你发现这里的水文杆留下的水痕并不高,这说明闸口每次其实都积攒不到相当高的水位。
打听了下便得知,每次大水高潮的时候,龙门闸就会被彻底冲破,一些位于下游的地区也会受灾。好在这样的时日持续很短,很快洪水就会退去,也不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赫生> “完全已经是破破烂烂了的样子啊,每年修缮也要不少钱吧?”看着那些修修补补的地方陷入沉思。
<偃蹇龙书> 在得知这一点后,你们可以进行一次水利/自然学识检定。
<庄陵> “说来也怪,这闸修来是为了防水,但每年这一遭却防不住,甚至直接被冲破了……那不是白白当作摆设了?”他心生疑虑。
<余夏> “所以这是...每年都重修一次啊,这不能提前开闸放水吗?”,余夏用不多的水利常识臆度着,“不符常情,有些古怪,回头还是得调查下殷家...真是出全力了吗。”
<苍离> “要完全更换的话,那免不了得有上头的拨款,我想在没出什么大问题之前,是不太可能有太多银钱拨下来的。”
<烛幽> “两种可能性,其一,尽管这水闸防不住水,但不修水闸这龙门县的水患会更加严重,至少能起到些聊胜于无的作用;其二,修这水闸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至于是做给谁看的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两种可能也可能兼而有之。”
<偃蹇龙书> 这样的状况让你们颇为疑惑,按理说,就算每次洪水太大压垮了闸门,应该也不至于对水闸本身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这又不是什么酸水熔岩。
尤其是赫生,你看这里的水势,河底有石如甬道,横亘数十丈,也未见那些石块被大水一起冲走。而龙门闸本身的设施也颇为完善,甚至还有泾楼、撞塘、平水等多个内闸设施,本质上在防洪这一块已经相当稳固。

<赫生> 将发现讲与同伴们听,指着水底那些大石道:“这么看,这水倒是专挑水闸破坏了,还怪会挑关键地方冲的……”
遂又思索一番,“难道是水有问题?要么就是水闸材料有蹊跷。”

<庄陵> “唔。这听起来……就好像每年这一遭大水并非凡水,只走河面上这一处,铁了心要让下游的龙城受灾似的。”
<赫生> 说着,舀起一抔水闻了闻,舔了舔(?),试图找到什么端倪。虽然如此,赫生还是觉得水闸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
<偃蹇龙书> 一旁在水中光着膀子挑铁材的大汉看到赫生的举动,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等到他真的喝下去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红了那朴实的老脸,捂住自己胸口的春光,惊叫一口气潜入水中。
这里的水就是很普通的水,不麻舌头,有点甜。

<烛幽> “饮水…难道犯了什么忌讳?”看着那大汉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
<偃蹇龙书> “呃呃!赫生!外面的水不能乱喝!”夏子衿见状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苍离> “这情况,得看是独今年需要这般修缮,还是往年都是如此了,如果是前者的话,倒是这水患可能有些蹊跷,若是后者...便像是有人在其中做些手脚。”
“我想,问问这附近的挑夫们,就该清楚了。”

<苍离> “许是赫生的模样叫这些挑夫有些...有些惊异吧,再加之这个举动,咳,难作评说。”
<庄陵> “且去问问便是……嗯?”庄陵正欲上前去找几个工匠挑夫搭话,只听旁边水里扑通一声,叫他不免多看了两眼——但因为刚才没瞧见赫生做了什么,也只落了个一头雾水的结论。
<赫生> “水没问题。”波澜不惊地得出结论,拿手背抹了抹嘴巴,看向水闸的方向,“靠岸检查一下水闸的材料比较好,若是查出些什么,倒是好审殷家了。”
<余夏> “就像是被操纵着一样,是龙门闸造的薄,又像是水被外力引过去了”,余夏有种直觉,前到修缮现场捡了几块石料备查,不过还是先看看,这东西是适合做水闸门的材质吗?
<偃蹇龙书> 现场的材质都看不出什么大碍,石材和金铁都是上乘的,用来修闸应该绰绰有余。
<余夏> “那或许是外力所致....”,余夏排除一种可能,又联想到水鬼一说 ,出声道,“这会与水鬼的传说有所关联吗?...算了,去了便知。”
<庄陵> “那看来问题大抵不出在水上。”他摇摇头,四下张望后便继续去寻能搭话的人了。
<苍离> “这里的水要是有问题,下游要遭的殃可就不只是水灾了。”
苍离无奈一笑,见着庄陵去找那些工匠,便看了看这闸附近有没有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

<赫生> 点点头赞成余夏的猜测,“我也觉得或许同那水鬼有关联,万事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既然全挤在一个节骨眼上发生,那么一定有微妙的关联。不过,这水下倒是没什么魔力的波动……不知是范围太大还是什么原因,我们是否要守到晚上才能见到那神秘的水鬼?”
<偃蹇龙书> 闸口看起来有不少工匠,其中便有管事的工头,穿着龙门县衙的官服。对方见到夏子衿身上的县令服饰,急忙忙道了个大揖,郎声道:“小的见过县太爷和几位大人,敢问各位可是来看修闸进度如何的?小的们这些日兢兢业业敢修,未有疏忽。”
<庄陵> “不必如此大礼,你只要如实告知我们就是了。这闸现在看着修得不错,你们可是每年都要来这一次么?这水势怎来得如此生猛,连咱们这龙门闸都挡不住?”他短暂地寻思片刻,试图和这管事的工头在语气上套套近乎先。
<余夏> “这水每年变大冲垮堤坝时,可会有些相似的天地异象?譬如每次都是下暴雨一类。”
<偃蹇龙书> “我们这批人确是年年来修的,只是这洪水虽然每年到头来都要命得很,但若是寻常大水,也不至于年年把闸口冲毁。”
“只是传说这跃龙溪中有一尊龙王爷,这年年行洪便是它老人家在活动。而这龙门闸修在此处便是犯了它游走的行路,故而它每每以火克金,轰然破开。”
“虽然那闹大水的时候基本上没人敢在闸口站着,但是这多年也有不少百姓说自己见到过,那龙王爷发起怒来,可让水上凭空起火,烧得是浩浩荡荡轰轰烈烈,接着一道金光响如惊雷,这闸也就塌了。”

<烛幽> “龙王爷?你们可知道这传闻最早始于何时何处?”
<偃蹇龙书>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从我爷爷的那代便有了,兴许更早呢。”
<余夏> “我猜是龙华开国后,殷家在地驻扎前不久便有了”,余夏耳语道,“好为他们来龙城寻鼎找个由头。”
<烛幽> “水上起火,轰如惊雷…若是以火油铺满水面,再以火器炸开闸口,大约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殷家工匠出身,有这类东西不算稀奇。”烛幽低声说道
<余夏> “大概是拿雷劈开的...若是以雷法轰击石壁,威力大时也能给炸开。”
<庄陵> 没想到竟然不完全是被水冲倒的,如果传闻属实,他听着倒像是有什么法术或是仪式从中作梗。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竟是这般……明白。那我们也不再打搅诸位修闸,就此先行一步了。”
<苍离> “这样,倒确实有些年头,想来还得是做坛上香,想办法平息一番这位龙王爷的火器才是。”
听着工头的话,苍离便引以为然般点了点头
“但眼下,也劳几位辛苦赶工了,这闸口不修缮的好些,来年龙王要是火气再大点,就麻烦了。”

<偃蹇龙书> “大人哪里话,这闸口是龙城百姓生计所系,这自是小的本分。”
那工头点头道声,便又督促着民工们修闸去了。

往跃龙溪的栈道
劇透 -   :

<偃蹇龙书> 不过这龙门闸口之后,因为水道越发狭隘,途中急流暗流不少,且水中暗石颇多,便不再适合行船。衙门的仆役只得把快船停在了这里,由你们徒步往上游而去。
此刻洪水未去,连接着诸多水道的是一条条临时用长竹竿和木板组成的简单栈道,只容得一个人并行,走上去的每一步都让本就不甚结实的栈道发出“吱吖”的声响。
往下一看,哗哗的急流卷出白花,真是叫人胆战。

<余夏> “这栈道颇为险要,若我是水鬼,定在下面埋伏着,等有人小心走过时,一个飞掠,就跟下饺子一样落水了”,余夏兴致勃勃地说着,她可是喜欢带些水汽的环境,整个人也活跃了不少。
<赫生> 地势险要,赫生跟在长公主身侧时刻注意着她的平衡,避免她一个不稳落入水中。“当心。”一边提醒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也防止自己失去平衡。
<苍离> 苍离走近到这栈道的附近,先是用脚踩在这木板上,确认牢靠程度
<偃蹇龙书> 若是正常行走,这条栈道勉强可以容纳不少人通过,但若是……有什么变故,它确实有倒塌那么几节的风险。
<烛幽> 烛幽激活符咒,使诸人短暂获得在水中呼吸的能力,即便不小心掉进水里也不至于淹死。
<偃蹇龙书> “唔……这里看着好吓人。”
夏子衿吊着胆子迈出每一步,踩着摇摇晃晃的木板往前走去,有时候木板会突然下陷一些,让她的鞋履沾上水,她也随之发出惊叫。

<庄陵> “嘶……”他总疑心这摇摇欲坠的栈道下一秒就要散架,于是一步三回头地往下小心留意着。“得亏现在走的不是夜路,否则黑灯瞎火的看见水底下冒出个红毛浮尸来……罢了,现在的话本好像都不兴这么写。”
<苍离> “动作幅度小点的话,倒应该没什么问题,快些过去最安全。”
<余夏> “话本故事里现在流行什么,女主人公一声尖叫,便被拉入灰暗的里世界被怪物吃掉!”,余夏作着嗷呜嗷呜的夸张动作,吓唬着公主 。
<赫生> “那这女主人公也忒没劲了点。”从不看话本的赫生如此评论,“不如长公主,智勇双全。”
<苍离> “这不显得女子娇俏,时下的读书郎们,可就好这红袖添香的娇弱佳人。”
<偃蹇龙书> 庄陵的话自是不错,这得亏你们今天起一大早,来到这里时只是黄昏时分,若是眼下天黑,你们一脚踩空到水里去都很有可能。
好在此时的太阳还挂在水潭远方,有那么半轮的照着……
嗯?太阳呢?
你们只感到周边好像有人窸窸窣窣的在说话,水泽中升起一道黑烟,将那远处的光亮遮住,这栈道上好端端的便黑下去一块。

<偃蹇龙书> “嗯?嗯!怎么黑得这么快!”夏子衿吓得哇哇大叫。
<庄陵> “那就没得讲了,自是得有个人给她救上那么一手,或者是女主角忽然……”他叹了口气,还好天光仍在,至少脚下的路都还看得清——只是那话说到一半,便在骤然灰暗的环境中戛然而止了。
<烛幽> “言出法随不总是个好能力,起码现在是这样。”烛幽叹了口气,同僚爱讲鬼故事拦不住。
<赫生> “…………?”立刻警戒地将长公主保护起来,也没来得及和苍离继续掰扯话本和女主角,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睛上,试图快速适应这昏暗。
<偃蹇龙书> 诶,虽然说是天黑,但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起码这栈道两头挂着的几缕灯火还……
刷!刷!刷!
一道瘆人的阴风吹过,那几盏老旧的锈灯也跟着熄灭了。

<余夏> “哈哈...哈...天光是不是暗了呀 ”,余夏讪笑着,“不会..真有吧”,默默靠近郝生,便是一个符文武器拍上。
<苍离> “唉,这怎的就像是戏台上拉起幕帘了?”
见着四周的情况,苍离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目光向着四周确认起情况来

<赫生> “下次还是别在野外聊神秘红袖添香娇弱佳人落难了。”
<庄陵> “——哪里的人?”庄陵屏住呼吸,开始细细倾听那说话的声音从何处传来,同时见那几盏灯悉数熄灭,他轻声念了个咒,试图在这周围唤出些许光亮来。
<偃蹇龙书> 哪里的人在说话呢?你这般问话的时候,声音回荡在栈道与潭水上,只是静的可怕。
光亮术像是刺激到了水下的什么,你们只听到水中的某处传来轻微的溅水声……有没有可能是鱼呢?

<余夏> “水鬼啊!!!”,余夏发出了比公主声音还大的尖叫。
<庄陵> “在那!”他立刻出声提醒,看向水中响动处——这一下还没瞧见水鬼,倒是先被余夏喊得缩了缩。
<苍离> “...我倒是说你这声音比水鬼还吓人。”
苍离没敢掩住耳朵,而是尽可能在余夏的尖叫声中,仔细听着水下的动静

<赫生> 跟炸响炮似的,赫生立刻条件反射地将长公主拽离了水边一些距离。
<偃蹇龙书> “等一下。”
在这个危难的时候,夏子衿突然严肃了起来,她那双金瞳紧张地看向你们。
“现在不是大呼小叫的时候,我们先冷静下来,捋明白一件事。”
“……谁在抓我的脚后跟?能不能别闹了。”

<余夏> “呱啊!我再也不讲鬼故事了”,余夏哭丧着脸就躲闪着。
<赫生> 听到长公主的问话,赫生看了看手上长公主的胳膊,又往她的脚底看了看。
<庄陵> 庄陵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借着光直直看向长公主的后脚跟处,“哎呀,那还能是什——水鬼!”
<烛幽> “那水贼头子喜欢用黑暗扰乱敌人的视线,水鬼也是这路数。这里的人打架怎么都喜欢搞这些。”
<苍离> “呃?离殿下最近的,是我还是赫生来着。”
闻讯一愣,但转眼间便立刻拔出了武器,以剑尖点地

<偃蹇龙书> 即使隔着水边也没有用,因为这里的栈道搭得很散,足以让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隔着缝隙,将手伸过来。
从阴暗的水下,光亮术照不到的位置,一双红皮的、干枯的、湿漉漉的鬼手已经攀上了夏子衿的脚踝……


果真有水鬼、战
劇透 -   :
<偃蹇龙书> ————进入战斗轮————
<偃蹇龙书> 一张血盆大口喷出让人心神恍惚的毒气,夏子衿来不及屏息,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栈道上,动弹不得,便是连呼救都喊不出!
那鬼手试图把她一口气拽入水里,却刚好被栈桥的桩子卡住了一下,只得匆匆伸出獠牙咬了一口旁边的赫生!
却见这东西青面獠牙,红皮毛脸,蜂腰狼背,身上突出根根棘刺,真真是生的可怕,也难怪那妇人被吓破了心神。

<赫生> 一个愣神没注意,竟然让那脏陋的水鬼钻了空子!赫生歘地抽出剑柄,将与那水鬼砍个稀烂。
<烛幽> 战斗开始的太过仓促,烛幽只来得及随意向水下的方向刺出两剑,毫无疑问地刺歪了
<偃蹇龙书> 谁料这水鬼可不止一只,当赫生被其中一头分走心神时,另一只水鬼已不知何时绕到了另一边,一口气把麻倒的夏子衿拖到水中!
<赫生> “殿下!!!!!”一声大喊,狂怒的眼神之下瞬间攀上了巨大的惊慌,可身侧还有个麻烦东西,赫生狠狠“啧”了一声,侧身劈砍那水鬼,打算赶紧解决麻烦去救长公主。
<余夏> 余夏再施加一道锋锐魔战武器的法术,显露出真身来便对那拖走公主的水鬼猛抽一尾,匆忙之余落在空处,溅起一片水花。
<苍离> 轻唤一诀,只见苍离剑指向露头的水鬼,一道迅雷随剑引劈向其丑陋的头颅,方才公主落水的景象,此刻也是叫她来不及考虑什么手段,便是一心打算将跟前的水鬼毙于此击之下。
<偃蹇龙书> 长公主一口气被拖出去许远,苍离挥动剑刃近乎斩死面前拦路的一头其他水鬼,然而庄陵却被分走了太多注意力,没意识到身后一口要命的毒气,他也跟着直挺挺的倒在了栈桥上,连眼睛都眨不了一下!
<赫生> 乘胜追击那水鬼,趁对方没把长公主捉离自己的视线,赫生毫不犹豫翻身下水,追过去劈砍两剑——
<偃蹇龙书> 那水鬼畏惧赫生的锋刃,又带着长公主窜出去好远。
一双鬼手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夏子衿咳出一口血来,只觉得胸腔中一口气去了七八,一时间头晕目眩!近乎窒息!

<余夏> 余夏催动龙脉,双手化爪将身前那水鬼撕下几块腐肉,逸散的龙气唤起强风将公主与水鬼强制推开,又招出点点纯净法术能量轰击过去。
<苍离> 两头水鬼拦在一旁,见赫生已去追赶,苍离姑且聚拢精神优先处理起眼前的敌人,随着余夏造出其中一只水鬼破绽,她剑尖一转,便刺入了水鬼喉部,发力斩断了它的脖子。
<偃蹇龙书> 而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只水鬼已经攀上了无法反抗的庄陵的脖颈,一点点的勾扯着他瘦弱的气管,然后猛地抓紧——庄陵就这么闭气过去了!
<赫生> 在长公主奄奄一息之际及时砍下了那水鬼的脑袋,将她从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爪子下解放了出来。赫生选择将剩下的两只交给同伴处理,自己则第一时间查看长公主的状况:“殿下,你没事吧?还好吗!”
<余夏> 余夏收回爪子,高亢地发出一声龙吼,唤起两道电弧扑去,翻身又尾扫一击打歪了水鬼的丑脸。
<偃蹇龙书> “我没事。”夏子衿只简单一句,而后咽下了口中的鲜血,掐动法决,一口气从水面上跃回栈道,再用神术的力量稳住庄陵的性命,面有愠色。
<烛幽> 即便一时不慎被水鬼扑到在地,烛幽也不急着重新站起——在不知道几个轮回之前,烛幽还是有些与敌人在地面撕打的经验的,而这也正好杀死了最后一只水鬼。
<赫生> 见长公主立刻起身追击,赫生也紧随其后补了两团火。“啧,真是难缠的玩意。”
<偃蹇龙书> ————战斗结束————
<庄陵> 而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已是一头水鬼都不剩了,只有头还昏昏沉沉,胸口是一片火烧似的剧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咳嗽。“咳咳咳……”
<偃蹇龙书> “看来水鬼的事情是真的,庄陵,你先休息一会儿。”
长公主的面色冷了下去,她将剩下的治疗术尽数按在了庄陵胸口,然后对着旁边的栈道咳出几口脏血。
而后她看向水中漂浮着的几具水鬼尸体,它们的服饰不知为何,并非那种普通的不死生物残破的衣服,甚至相当华贵。
“而且……这是龙华古时军士的仪仗服,这些不是普通水鬼。”

<苍离> 扶起倒地的庄陵,正准备掐起他的人中,便见着人醒了过来,苍离便把手收了回去
“这地的水鬼,倒是狠历...殿下,这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循着长公主的视线,这时候她才得空仔细观察一番这些水鬼,而听着这些水鬼的身份,她默然思索了起来

<赫生> “军士……的仪仗服?”眨眨眼,有点看不出个所以然,“活人淹死了,就会变成水鬼么?”
<烛幽> “龙门镇这种小地方,能穿上这种衣服的大约也只有皇陵中陪葬的军士了。殷家啊…这是自知罪无可恕,行事有些肆无忌惮了。”
<偃蹇龙书> “未必只有淹死的才能变成水鬼。”
夏子衿念叨一声,面色凝重,“而且它们的本事也绝非普通水鬼。”

<庄陵> 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好歹把身前身后的血迹擦了擦,才去看那些水鬼的尸体,“唉……殿下的意思是,兴许有人在这后面赶尸?这怪物如此不寻常,可不像什么山野小鬼。”
<偃蹇龙书> “今日先早些回去吧……要是再遇上几头水鬼,我们可就麻烦了。”
夏子衿的目光警惕的在四周的黑暗中搜寻着,原本作用的黑烟很快就褪了下去,你们重新恢复了视野,此时的夕阳只差一些就完全落下了。
“赫生,麻烦帮我带一具这些家伙的尸体回去,之后我们细细研究……或许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余夏> “下次还敢....讲鬼故事...”,余夏惊魂未定,喃喃道。
<赫生> 点点头:“好嘞。”
三两下拎上一具被打得还算完好的水鬼,抗在背上。

<苍离> 苍离的手中引起了一团火焰,她在将剩余的水鬼带到岸边后,打算就地焚去这些水鬼的尸体,以避免它们又成了水底新的养份。
“到底是军士...成了这副模样,也是可怜,将你们烧作灰了,便在下头安生吧。”

<庄陵> “下次不讲了。”他连连摆手,“给我讲得够呛。”
<偃蹇龙书> 你们提心吊胆的沿着栈桥一步步返回,水中朦朦胧胧的水藻都足以让你们杯弓蛇影,任何的一点水滴声都足以让你们神经紧绷,生怕其中钻出一双湿漉漉的鬼手来,攀上自己的脖颈……
此时的你们完全能理解那位疯妇人的心情了。
龙城的水很深,而且水中有鬼。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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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陵死士遗骨复生的水鬼、殷家嫌疑、豪横跋扈的三公子、替天行道、惊闻赈灾粮被窃

皇陵死士遗骨复生的水鬼、殷家嫌疑、恰有此家恶少上街游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带着那具水鬼尸体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子丑时分,幽冷的灯火映衬着这东西惨白的皮肤。即使是死了,这东西的脸上还是湿漉漉的,简直像刚捞上来的一样。
如此又度过疲惫的一夜。翌日,夏子衿罕见地早早起来,在衙门的后院观察那具已经被你们吊起来的水鬼,她的脖子上还残留着被那些水鬼掐勒出的大片淤青。

<余夏> “今天怎么改性啦?”,余夏随口说道,也一同去看看那水鬼,分辨一番看与寻常同类有无异样,“那溪水似也没多少邪气,怎么出现这等鬼物。”
<庄陵> 起床又瞧见这水鬼,他凑过去细细打量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后怕地摸了摸脖子——哪怕那处的伤痛早已痊愈了,但心里的阴影可没有这么快消散。“哎。这水鬼指不定已经害了多少人呢……”
<苍离> 同往日准备的粥品早膳不同,这一日伙房内的长离炊起了包子,要说也是为了避免汤粥里浸泡食材的样子让同伴对昨日浮泡的水鬼产生既视,因而心生阴影。
而见着外头的院子里,几人围在那具尸体旁,她也没就这样凑上去,只是透过窗户远远瞥去了几眼。

<赫生> 视线从长公主的脖子上移开,也去上下瞧瞧那昨天“缴获”的尸体,看看这玩意儿的衣着、五官、发型……虽然赫生觉得全都丑的要死。
“若不是天地育成,那便极有可能是人为干预。”顺着余夏的话思考。

<偃蹇龙书> 判断这些水鬼的状况,需要进行一次宗教检定。
<偃蹇龙书> 你们大都能看出这样的水鬼非比寻常。通常状况下,水鬼是由溺水身亡无法转世的冤魂所化,通过将路过的行人拽下水去,淹死他们,占据他们的身体,此过程被称作替死。
庄陵身为史官,能够断定他们身上的军士服饰乃是殉葬礼仪之用,按照龙华古例,曾和君王一同出征战死的亲兵,在死后也随之入葬皇陵,此之谓死士。
而余夏则察觉到了一些术法的气息,这些水鬼绝非自然生成的,应当是有人刻意用仪式制造并驱使的,是天夏常见的养小鬼之法,只是要厉害许多。

<烛幽> “我等昨日并未掩藏行踪,殷家大约已经知道这些水鬼的事情了,若真如我们猜测的那般,他们心中有鬼,恐怕下一步就是杀人灭口了”
<余夏> “还真是有捣鬼”,余夏端着手慢慢说道,“这水鬼是人为制造操控的,看这尸体...等等,殷家不会从皇陵里挖出来那些死士的遗骨,做这等邪事吧。”
<庄陵> “……倒真有可能是殷家所为。这些水鬼都是龙华的死士,除了他们,我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人能使役这些皇陵里的尸首。”他叹息道,“他们肯定我们希望也像以前的县令那样,被水鬼抓了去才好——但我们最后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没如他们的意,现在他们定是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了。”
<偃蹇龙书> “若是寻常妖魔,只道除了便是,只是眼前这些……显然是有人刻意为害乡里……”
夏子衿愁眉不展,“如此便人心难算,而且我们眼下的证据也不够多。”

<赫生> “果然如此么!”听得庄陵和余夏的话,赫生皱起眉头来,“若只是想找百姓的麻烦,似乎倒也不必这么费周折地做鬼……倒像是别有所图,而引起祸乱只是连带的影响。”
<苍离> “这些水鬼的衣着自是不难猜测身份来由,杀人灭口为一事,而既然我们平安归来了,那于他们而言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清扫可能遗漏出来的证据。”
把蒸笼里的包子摆上了桌子,盖好后,苍离便自伙房走了出来
“眼下他们应该还不敢做些大张旗鼓的事情,倒还是有机会揪出些小尾巴的,我看,去往皇陵周遭确认一番的必要,也得提个先。”

<余夏>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看皇陵还监守自盗,这得诛十族!”
<赫生> 闻到一股香喷喷的蒸包子味儿,赫生不禁向里屋张望再张望……出谋划策他不擅长,同伴们一个比一个更聪明,他能做的只有填饱肚子打仗,这么想道,终于忍不住问了:“苍离,今天中午吃包子么?”
<余夏> “我有一计,不如将计就计”,余夏微微点头,“既然我们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这殷家或是其他幕后黑手定然会第二次派出杀手...也许能利用一番。”
余夏回忆一下,这种操控水鬼的术法是如何运行的,是给水鬼下指令自己行事,还是得有人远程操控?

<偃蹇龙书>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小鬼可以依存主人的命令自行做事,但如果主人在比较近的位置下指令,它们也可以被以更精确的形式操控。
<烛幽> “县令遭水鬼袭击,重伤未愈,命悬一线,这样也说得通。”烛幽打量着长公主脖子上被水鬼掐出的痕迹,顺着余夏的话茬说道。
<偃蹇龙书> “嗯,将计就计,见机行事未尝不可。”夏子衿应声道,“毕竟此时我们是官,只要等他们自己露了马脚便是。”
<苍离> “那头想来会有眼线盯着这边的进出入,嘛,想必昨晚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回去了...真要散些谣言引那些人来,就道是遇到水鬼受了惊,当下卧床不起?再散个寻医的消息,保不齐会能勾些别有用心,进县衙里想打探虚实的人。”
“但我想,这般还是过于被动了,还是做些明面上的调查最好。”

<庄陵> “可以一试。不过我想殷家的人若是脑筋还正常,应当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动手——我们夜里多多留心些,白日主动去探查一番是最好的。”
<赫生> 想了想补充一句:“只要昨天没人看见长公主全须全尾地自己走回来便好。早知我连殿下一起扛回来。”
<烛幽> “除了水鬼,治水之事你们有什么打算…问题看起来不在堤坝,而是出在那'龙王'上。”
<偃蹇龙书> “嗯,我们便……”夏子衿还未说完,但听得衙门院外一声拜呼,是李县丞的声音,应当是有事求见。
“龙王之事确实要管,不过就等我们拿到更多的证据再说吧。”
言罢,长公主将衣冠稍微整了整,尤其将衣领拉高遮住自己被抓伤的脖颈,准备到衙前见人。

<庄陵> “龙王之事想来也与那殷家关系不浅……”他还没来得及多应几句烛幽的话,便被门前的喊声唤过去了。
<余夏> “莫非是瞌睡来了送忱头?李县丞说来就来”,余夏嘀咕着跑去开了门,露出一张笑脸,“请进请进!”
<偃蹇龙书> 李县丞看起来稍微有些急,进门拜揖说道:
“见过县太爷和各位大人,下官今日来得仓促,有多叨扰,只是现在是有些要紧事。”

<赫生>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堵住李县丞看向门内的视线:“出什么事了,李大人?”
<苍离> 进了伙房,从里头的杂物堆扯了张废弃不用的竹席,回头将院子内的水鬼尸体给盖了上去
<庄陵> “那便速速讲来,我们都可节省些时间。”他回头望一眼院里确认无虞,就去和余夏一同站到门前去了。
<偃蹇龙书> “不算出事,只是有些公务:那殷家在龙城有些食邑,今天恰好来征税。”
李县丞接着说道:“若是他们家往日征租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眼下龙城水患颇重,多征赋税有恐雪上加霜,外加来的是……”
“他们家的三公子,最是桀骜不驯的一位,人送外号狂龙一条。下官担心可能会惹出什么事端,故而提前来通报一声。”

<庄陵> “嗯……这殷家往日来征税的时候,可有征不上的时候?他们会就地开始闹事么?”
<偃蹇龙书> “这封侯征税……就和官家征税是一样的,若是交不上数……轻则去给他们家老爷做徭役,重的是当场收为奴籍,转卖出去都是有的。”
<烛幽> “左右没什么别的线索…不如一同去见识见识这位殷家公子?”
<余夏> “那公主最好是在县衙里歇息着...寻常人或许不知道,但这沾点皇亲国戚的,说不定能看出来公主的不凡,还是先让我们探探风头,之后在对付也不迟”,余夏顿了顿,对众人传音道。
<偃蹇龙书> “我不能去吗?”夏子衿稍稍有些失落的与你们传音。
<赫生> 桀骜不驯乃是有家族势力在背后撑着,或是自身能力高强,但这三公子不好说有几斤几两的水了,赫生淡淡地想着,面上点点头回李县丞:“李大人不必过于担心,这三公子征税咱们是要去看看的,非要说来,现在我们也算是这里的百姓,也得给他交税不是?”
<偃蹇龙书> “哪敢收大人们的税!这龙华有法,做了官的自然不用交税——不用!”
李县丞频频摆手,仿佛收税的是他一样紧张。

<庄陵> “这个时候让殿下一个人留在县衙么?我觉得不妥,若是无事还好,出了什么问题连寻踪都难。”他只摇摇头,极小声地回话。
<赫生> 将李县丞的反应看在眼底,觉得还挺好玩儿,赫生笑了笑道:“县令大人自是不用缴,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初来乍到交点也是礼节。”
<烛幽> “一同去吧,李县丞,殷三公子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苍离> “这封到殷家食邑下的民户,哪儿比较多?他们这会儿是已经开始收起税奉了吧,可否指个方向。”
<偃蹇龙书> “就在西边,不到半里的闹市上,现起的一座火炉在那收着,几位只随我来便是。”
李县丞点点头,便叫了几个仆役准备车马轿子,显然是这半里路都要抬着出去。

<余夏> “好吧...不过最好还是得遮掩一下”,余夏瞅着长公主的角,“这一眼就能看出并非龙城本地人,还是身世显赫者吧。”
<庄陵> “那就劳烦李县丞了。”他清清嗓子,转头却没想到他要来这么大阵仗——不过这样能震慑一下那殷家的人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赫生> “可以让殿下乔装打扮,反正目前还没多少人见过‘新县令’的真容,女扮男装也行。然后对外谎称县令大人受伤在府中修养,如何?”与同伴传音。
<偃蹇龙书> “没关系,大不了我就坐在轿子里?”夏子衿说道,然后把轿子的帘布又拉紧了一些,“我在宫里见外人也常常这样的。”
<赫生> “不过论进行如此有些危险性……或许有吧,的社交活动,我倒认为借着刚来没多久的契机,让一个人和公主互换身份比较好。”涉及到长公主的安全问题,赫生的脑袋总是能蹦出各种各样的计策。
<余夏> “那走”,余夏推开门,去寻那所谓的狂龙。

收税者与火耗、豪横跋扈的殷家三公子、流民亦被禽兽同食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跟着李县丞一路往那龙城县的闹市而去,远远便见得不少小民,巴巴得捏了几块薄薄的碎银子在手里,排着队等着交税。
那殷家来这儿收税的,起了个小台,上面安一个滚烧的大铜炉。两个仆役把交上来的碎银子熔入炉中,再做成锭子,一称重便算作交了的税。
只是这两个仆役看起来相当不老实,你们亲眼见到他们在碎银丢进铸炉时,故意在炉子侧边狠狠踹了一脚。
便有飞溅的、烧得半红的银星子从炉子里坠出,那交税的老百姓看得着急了想上去捡,便被一旁的仆役拦下来。

<偃蹇龙书> “不许捡!这钱到了官家手里就不是你的了。地上的这叫火耗,你现在给补上!”
等那地上红通通的银星冷却成一个银豆,便有殷家的人专门用夹子夹到一个筛子里,再有恶气横生的仆役让刚刚交钱的人补差价。
似乎是全看踹脚仆役的心情,一脚平常的,一两能踹出一钱两钱的火耗;若是用力些,炉子都差点踹倒,百姓要交的税就凭空多出一倍来。

<偃蹇龙书> 你们在这里只看到一些仆役在为难,倒是没看见长得像殷家三公子的家伙。
至于那些百姓,有经验的早早多备了些银子来,唉声怨气地交上去;没见过的便是再哭爹爹求奶奶也没用,早被那恶狠狠的仆人拖去准备画卖身的押。

<庄陵> “那殷家的三公子呢?”他皱着眉头往台上看了一会,小声询问李县丞。虽说这两个仆役看着叫人心里来气,但俗话说狗仗人势,高低得先大概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再动手。
<余夏> “真的很像是传闻之中的恶役呢”,余夏探头浅浅看了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打狗,打得狗叫了,狗主人多少会跑出来看看。”
<烛幽> “杀了下人,那三公子自然就出来了。”烛幽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虽说大多时候并不怎么有多管闲事的兴致,但若有必要,那些仆役也称得上死不足惜。
<苍离> “这活计交给下人的话,这会儿指不定在附近的酒楼里吃酒观察着这边。”
苍离抬起头往着四周的高处看台和伙食摊子上看了看,也估摸了下这会儿到场的仆役人数

<偃蹇龙书> 苍离猜的真对,就在这里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
有食物从天而降——是真的从天上掉下来。
烧鸡、烤鱼、燕窝、鱼翅、粉蒸肉等等眼下县里珍贵美味的食物,都从天而降,落在了闹市主干道的旧石板上。
只可惜没有碗在下面接着,掉下的食物沾了灰,但看起来依然异常美味,热腾腾得还流着油。
便有许多发现“天上掉馅饼”的流民上去捡,街上原本饿的东倒西歪的饥民一拥而上,或趴,或站,或跳。
而他们头顶几尺,有一扇展开的窗,一只大手抓着种种佳肴,往窗外抛洒,一盘又一盘。
“唉,不能只让大哥做善事,我也得做些善事。我们家满门善人,他们说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喂!上菜的快点!要是你们耽误我做善事,我就把你们和厨子一起飞出去!”

<余夏> “不过,还是暂且忍耐下,免得打草惊蛇了”,余生也望向苍离所看的方向,“豁,还得加上一条酒池肉林的暴食之罪。”
<赫生> 这一幕幕看得赫生额头青筋暴起,压抑着内心的不快道:“浪费粮食也太过分了……有的人连饱腹都成问题,这群不知生存困苦的混账。殿下……我想动手。”
<烛幽> “暴殄天物,可惜了…”
<庄陵> “……龙城正遭着水患之苦,竟然还有这等挥霍的人物。下一步可是要开始吃人了?”他眉头拧得更深,已经开始估计若是在这里动手该从何处开始了。
<余夏> “龙华律里有对这等情况的处置条例吗,属地赈灾不利自甘享受”,余夏悄声问道,“敲打殷家的话,从此人开刀不错,若是有律辅佐,更是事半功倍了。”
<烛幽> “别忘了此地粥棚多是出自殷家门下,硬是要给他们套上赈灾不利的罪名恐怕会落人口实。何况殷家只是封君,以律法论,赈灾与他们无甚相干。”
<烛幽> “不过要给殷家定罪也容易…殷家拿了他们的税收,剩下的就该是给衙门的赋税了,殷家仆役的所谓火耗,那可是从衙门的库房中掏钱。这罪名可不小。”
<偃蹇龙书> 庄陵说的没错,确实有东西在吃人。
在从天而降的食物吸引流民的时候,长街上一只矫健的鹰隼,雪白底色、黑褐斑如点墨,从颈部一路泼洒到翅尾,羽翼靓丽,嘴利吴戟,一眼就是大人家养的贵宠。
这只巨鹰在空中飞舞,没有去跟着抢地上的食物,反而啄食着那些争抢食物的流民,从他们的脸颊上夹下一块肉,或是直接啄他们的眼睛。
流民虽然恐怖,但还是生怕错过这些食物的机会,一边捂住自己的要害,忍受被啄食的痛苦,一边在地上捡着那些珍馐。
在酒楼三楼的那个窗口,有一个披头散发、眼神兴奋的男子,像是刚刚起床,紫色睡袍系了一半,袒胸在窗口欣赏着这一幕,哈哈大笑。

<苍离> “顽劣恶趣,对食物这等作践...”
眉目间,隐隐染上了些许愠色,只见她指缝间立起了数根细长的铁刺,轻眯起眼盯着那啄人的鹰隼
“殿下,我且换个地方出手如何?”

<赫生> 注意到那空中的巨鹰,手心燃起火焰戏法,正要丢出去,被苍离的声音拉回了理智。
<偃蹇龙书> “……准。”你们听到马车里嘎吱嘎吱的响动,几乎可以想象出长公主捏着扶手的愤怒表情。
“随你们怎么动手,今日不用问我。”
她的声音失了几分往日的婉转,似乎是气的够呛。

<庄陵> 这年头,就连畜生都要高人一等了。见其他人已决意拿那鹰开刀,他稍微用余光留意起周围有多少仆役,他们的武装情况如何。
<偃蹇龙书> 下面收税的两个仆役看着也就一般,但你们估计那三公子出门定是带了不少护卫。
<余夏> “那就把鹰隼给炖了分给流民吧——苍离应该很有兴致做这件事,对吗?”,余夏说罢便扬起手来,奥术能量蓄势待发。
<赫生> “……多谢殿下。”再也不压抑熊熊燃烧的怒火,朝那鹰直直地丢出一道引火术——下一秒,要活吞人的眼神摄准了三楼高台之上那披头散发的紫衣男人。想必那就是“桀骜不驯的三公子”罢,看起来有够弱不禁风,到底能禁住几剑呢?
<苍离> “这般恶物,纵使下锅也得添些佐料才能抑其恶味。”
“莫要牵扯普通百姓,我先毙击那害人的鹰隼,盯紧些附近的仆役,也别让他们靠近殿下。”
往前寻了几步,抬首瞄见那巨鹰下一番扑击时的动作,便甩手刺出钢钉,扎向其羽翼

<偃蹇龙书> 在空中肆意啄食百姓的恶鹰突然被你们击中,猛禽的悲鸣回荡在街道中。
这一刻,全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敢杀我的鸟!”
下一秒,三楼的殷洪武带着仆役冲下来。

<庄陵> “哎,此话怎讲——我看这鸟不过是一寻常恶隼,便路过随手做些善事而已,它也没有张嘴说是你家的啊?”即便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庄陵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见那几人来势汹汹,他已是将经诀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随时准备动手了。
<偃蹇龙书> 那殷洪武携着四个护卫,一鹰一犬,手中提一把浑铁钢叉,看着便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瞪着眼,厉声喝道:“谁不知道这方圆十里只有老子我养的这白头金雕,你还赖上了。”
“妈的,什么人都敢来我殷家头上闹事了,给我收拾他们!”

<烛幽> “的确是…物似主人形”
<赫生> “闹事?”冷哼一声,赫生抽出腰间佩剑,浑身腾起一阵杀意,“等你老实了便知道谁才是闹事的那一个。”

倒是替天行道了、惊闻赈灾粮被窃、龙城无米可果腹
劇透 -   :
<偃蹇龙书> ————进入战斗轮————
<偃蹇龙书> 殷家的护卫比你们想象的训练有素,随着殷洪武几声嗓子,无论是那些保镖还是鹰犬都一个个冲上前来与你们混战。
其中两个保镖一前一后夹住庄陵,用大棒子敲得他眼冒金星。
而苍离一剑裹挟着电光将面前作势的恶鹰烧至焦黑,烛幽出手斩翻了一个仆役,赫生则将恶犬砍做两段!
未曾想,此时的车轿中先是冒出一道蕴含生命力的光芒,将庄陵护住,又是一箭华贵的箭矢射出,将他身边的仆役射退。
余夏趁此机会为庄陵注入皇宫特制的医药,让他顷刻之间恢复如初——而无情的龙爪随之撕裂了胆敢靠前的狂徒。
你们好像对于痛揍殷家的人格外上手,发挥出远超平时的水平,只用几个照面就将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全部打散,就剩下那三公子了!

<偃蹇龙书> ————战斗轮结束————
<赫生> “还你一剑!”对着三公子的手狠狠划上一刀,叮叮当当地迎上对方的长矛,赫生追着他丝毫不放,“投降,可以饶你一命。”
<偃蹇龙书> 殷家的那些仆役被打的人仰马翻,有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有的半个身子都被塞进了木桶里,有的挂在墙头哼哼地呻吟着。
殷洪武果然是不负“狂龙”之名,打了半天眼看着是寡不敌众,但就是咬着牙凭一股蛮劲和你们死干,一直到手上的那把钢叉被击落才摔在地上。
“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苍离> 苍离连剑带鞘收回腰间,站定后巡视了一圈周围,往几条过道上去确认了番有没有脱逃报信的仆役
<偃蹇龙书> 你们打的够快,再加上根本没有仆役敢丢下主子一个人逃走的,应该是不会有通风报信一说。
但是你们和殷家人械斗的场所就在大街上,可谓正大光明的对上了,这可落到了不少人眼里。

<烛幽> “殷家的声望…难道只是吹出来的?”烛幽看了看手中的剑,觉得这批殷家护卫出乎意料的好打。
<庄陵> 而这几日以来跟着长公主耳濡目染的庄陵也以神通还原那了鼓舞士气的音律,见无论是仆从还是主子都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他再三确认周围已经尘埃落定,才终于走到了近些的位置去。
<余夏> “嗨呀”,余夏拍倒身前的保镖,到那恶鹰切下半条腿,旁放一个引火咒,增大火力现场开烤个半熟,正好放上早上顺手带上的调料,“那谁...”,她凑近殷家三公子,“请公子吃...哦”,挥挥手将远处沾满灰尘的饼牵来,“请公子吃饼!”
* 余夏 也不管干不干净,一把将半生的鹰腿和灰饼喂进去。
<偃蹇龙书> 那殷洪武本就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是被余夏这么一逼,顿时急火攻心,怒喝一声!
“竖子安敢辱我!”
——然后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那股钢叉也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上。

<庄陵> 庄陵一过来就看见这殷家的三公子四仰八叉地仰躺着,忙伸手去探他气息,“哎,没死吧?……幸好还留了口气。”
<赫生> “…………”这一幕看得赫生目瞪口呆,似是福至心灵,得到了一些点化(?)
<余夏> 余夏笑得跟个魔鬼一样——也许对三公子来说。
<苍离> “生禽最好多上些腌料,放尽血后再做料理。”
瞥了眼没有逃出去的家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着一旁围观的民众挥了挥手
“到此便散了吧,今日诸位也见到了,是那纨绔公子纵鹰犬伤人。”

<偃蹇龙书> “现在怎么办?”夏子衿微微掀开车轿帘子的一角,她还保持着刚刚搭弓射箭的姿势,一双细眉在弦边皱了皱。
“要把他抓回去审审吗?当街纵凶算上袭官,虽然他是个蒙世泽福荫的,也少不了要判上几笔。”

<赫生> “眼下和平谈判怕是没法子了,暴力执法么?”赫生缓缓收起大剑,看着地上要死不活的一滩三公子,伸手一个发力将他像扛大米一样扛在了肩头。
<庄陵>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依我看先把这昏迷的三公子带回去罢。高低是个人物,也不得就地正法——太亏,而且殷家的事,有个真正知情的人能透露是最好的。”
<烛幽> “带回去吧,他未必知道许多殷家的内幕,但殷家要想将他赎回去没那么容易。”
<苍离> “我去对下他们原先记下的收账本和收上物料,以防事后被赖上。”
到炉子旁把那些银两账目都收起来,确认了一番数目
“把这公子带回去的话,就道是纵物伤人逮捕羁押,这方面可有什么合适的律条?”

<偃蹇龙书> “杖四十,身上的钱财得充公。”
长公主这么说着,从那些被打的半死的仆役身上找到了刚刚他们收缴的税银,将大部分都交与现在才赶来的巡捕,让他们交还给民众。

<余夏> “杖四十就免了,刚刚这顿胖揍下去...”,余夏踢了他一脚,俯身摸摸三公子有没有什么财宝,“再打下去去就打死了,充公倒是可以执行。”
<偃蹇龙书> 虽然长公主把那些不义之财退了回去,但是这些殷家的人身上还是富得流油,你们从三公子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小绣包,这是一个I型空间袋,里面装着整整200GP的……零花钱。
还有他刚刚用着的那股混铁叉,也是一把不错的利器(+1强击武器)。
是的,从荷包的款式上来看,这是外出随便带在身上的。三公子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劫,还以为自己是纯过来玩玩的。

<赫生> 这么多金币是零花吗……默默地吞了口唾沫,能买……赫生脑子里闪过很多盔甲、符文、包子和油鸡,然后轻轻地甩了甩脑袋。
<庄陵> 再看看那些从民众手里搜刮税银锱铢必较的仆役,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些东西该派上更大的用场的——总之就这样收下,来日用作战略物资了。
<赫生> “既然人都打了,那必然不能这么轻易放回去,借此机会好好审审吧。”
<偃蹇龙书> 你们打翻了殷家的三公子,还有他的那些鹰犬,正是把他们往衙门押去。
忽然看到神色慌乱的李县丞带着两个驿吏打扮的男子,脚步匆忙的闯进衙门大门。这次他老人家竟然是顾不上行礼了,手上还拿着两沓薄薄的信纸。
“明府明府!不好了!神门省传来急讯,预备赈灾的济民仓昨日蒙圣旨开封,可里面储藏的数十万石大米不翼而飞——”
“济民仓的社司畏罪自杀,神门刺史以下一百三十多名官吏尽数停职听查。”
“龙门……要断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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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8 于: 2025-03-09, 周日 23:24:53 »
5.饥荒对策、荣国侯殷洪德的富商会、赈灾也是生意、狡猾如狐、言斗、让子弹飞式交锋

饥荒对策、处置殷三、一场富商会
劇透 -   :
<偃蹇龙书> 县衙内,顿时鸦雀无声。
不管是下班路过的衙役,还是公舍里提笔准备落字的书吏,亦或者刚刚被你们押进来神志不清的殷家仆人,全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卡住,纷纷表情惊愕。
“你……再说遍。”
长公主此刻恰好站在院内一处树木的阴影里,她的语气平静,但是让前来汇报的刁县丞畏得退了几步,只能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
“济民仓只剩下七千余石,可是要和龙城周边的几个受灾县一同平分,能到我们手里的不到三千。”
“上面说让县令多多想些法子,若是钱粮不够,就多多召集本地的地主富商捐献余粮,或是征收寺庙道观的粮食……都行,多为州里分忧,共度时艰。待灾情过去,可以给他们一些好处,什么免税免征任凭大人们自己做主,甚至眼下找乡绅地主借贷些也行,等日后钱粮够了自然能还。”

<赫生> “……这事可麻烦了,一方面先得把粮食问题解决,一拨人去和地主富商们交涉,一拨人组织救济,一方面得派人查出那济民仓不翼而飞的粮食到底何处去向,谁人做的好事。”赫生深知缺粮的严重性,皱起眉头,“县令大人,属下任凭差遣。”
<偃蹇龙书> “这事儿也查不了,赫生,米虫向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搬空的。”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大半边身子融在一片阴影里,只能看见有一双眼睛紧紧钉在地上。
可话到嘴边,最后只变成了一声赞肯:
“济民仓,名字取得真好啊。”

<烛幽> “这事,倒也不难办。本县最大富户家的公子就在这里,无非是看这位殷公子价值几何。”烛幽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扫视着殷三和他的仆从。
<庄陵> “不知这殷家的仓里有多少余粮……但依三公子的手笔来看,大抵上撑到明年收成时兴许是不成问题的。”他看一眼长公主,又瞄着县丞,最后叹了口气。
<苍离> “单是想从殷家借来米粮,就单这一个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缓解问题,不过就余粮不足的问题,眼下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以免城内的灾民中再生哗变。”
<余夏> “殷家的三公子,会值多少石粮食?”,余夏拍了拍桌子,“他家的粮仓可不少,而且我们也抓住了把柄...若是真查到些什么大的,他们主家大概会很痛快地让龙城半数人短时间不愁吃喝。”
<余夏> “李县丞,精打细算的话,龙城的粮食还能撑几天?”,她侧头问道。
<偃蹇龙书> “禀上官,龙城现有灾民一万两千九百八十一位在户,府库所剩粮食不到两千石。”
“若是正常给粮,可撑半月;若是施粥,可支一月。”

<烛幽> “怕就怕…周边的县城借不到粮食,驱使灾民往龙门县来,那粮食上的缺口就难估计了。”
<余夏> “那便以十天为目标,查了这殷家”,余夏眉头皱起,“恰好那三公子能当突破口。”
<偃蹇龙书> “却说这……殷家。”
李县丞抬头望了望那被你们押住的三公子,他刚刚在街上时就已经得知了你们产生冲突的事情,只是因为事情有轻重缓急所以没有提一嘴。
“之前有位大人托我联系本地富商给新的县太爷接风,下官已是放在心上,将消息放了出去。”
“那殷家与龙城当地的几处大豪绅,也是应了这事儿,要在殷家大院设宴与诸位聚会一场,本也是今天要下官来通报一声。”
“不曾想,正好赶上这桩……”李县丞的目光偏移,不知道是在指断粮一事,还是在指你们痛殴三公子一事。

<赫生> 沉沉地叹了口气:“李丞相,这都是天意。是碰巧,也是必然,没什么不曾想的。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们与殷家也不会和和气气地吃完一顿饭。”声音中有冷冷的一丝。
<余夏> “前几任县太爷可有这等福分?还是说金先生是个特例”,余夏心中道也许有鬼。
<偃蹇龙书> “前些时候的县太爷也多有被邀过去吃饭的,龙城当地有一说叫:请客、斩首、收下当狗,多是当地豪绅的手段罢了。”
<赫生> “呵,请客斩首,收下当狗是么!”
<庄陵>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今天正好——这事方才起了不久,他们想必也只能做些匆忙应对,来不及动更多歪心思。既然他们没说撤了这宴席,当去无妨。”
<烛幽> “也算是赶巧了…不如将借粮一事在宴会上一并提了,若是他们愿意配合也就算了,若是不愿,再将这殷三拿去他们眼前溜一圈,杀鸡儆猴。”
<苍离> “约聚的是几时,可有定下来。”
尽管想来今天这一出事端,多少可能会让这场聚会泡汤,但时下断粮的事情,也不得不想办法尽快同这些富商会面。

<偃蹇龙书> “几位富商已在殷家大院一聚,只等县太爷起驾——宴席顷刻便开。”
<偃蹇龙书> “如此看来,此刻倒是不得不去。”
长公主叹了口气,从树荫中走出,按了按手中的剑。

<余夏> “那便去,谈崩了也能混顿饭吃”,余夏思路打开,移步门外。
<烛幽> “还想着苍离可以作为厨子混进宴会的准备下些黑手,如此倒是来不及了。”
<赫生> “唉。”赫生随长公主身后一起离开,“狗肉可不够我塞牙缝的。”
<庄陵> “县丞可知这龙城可还有几位豪绅,能与殷家共一桌吃饭的?”临行前庄陵想起了什么,追问一嘴,也准备出发了。
<苍离> “现在赴宴?那先安排好把那些抓来人收押进牢里吧,免得在这段时间里生出异端。”
<偃蹇龙书> “别急,先换套衣服吧。”夏子衿驻在原地,指了指染血的衣襟。
“毕竟还沾着殷家的血,就这么上门讨饭吃多少有些凶神恶煞。”

<赫生> “殿下真是礼数周全,说得在理,衣服在里屋,我差人准备好。”赫生转身便去交代了,顺便自己也换了一身常服上路。
<烛幽> 在差役将殷三收押之前,尝试在殷三身上翻找出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说不定一会能派上用场。
<偃蹇龙书> 县衙内,顿时鸦雀无声。
不管是下班路过的衙役,还是公舍里提笔准备落字的书吏,亦或者刚刚被你们押进来神志不清的殷家仆人,全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卡住,纷纷表情惊愕。
“你……再说遍。”
长公主此刻恰好站在院内一处树木的阴影里,她的语气平静,但是让前来汇报的刁县丞畏得退了几步,只能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
“济民仓只剩下七千余石,可是要和龙城周边的几个受灾县一同平分,能到我们手里的不到三千。”
“上面说让县令多多想些法子,若是钱粮不够,就多多召集本地的地主富商捐献余粮,或是征收寺庙道观的粮食……都行,多为州里分忧,共度时艰。待灾情过去,可以给他们一些好处,什么免税免征任凭大人们自己做主,甚至眼下找乡绅地主借贷些也行,等日后钱粮够了自然能还。”

<赫生> “……这事可麻烦了,一方面先得把粮食问题解决,一拨人去和地主富商们交涉,一拨人组织救济,一方面得派人查出那济民仓不翼而飞的粮食到底何处去向,谁人做的好事。”赫生深知缺粮的严重性,皱起眉头,“县令大人,属下任凭差遣。”
<偃蹇龙书> “这事儿也查不了,赫生,米虫向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搬空的。”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大半边身子融在一片阴影里,只能看见有一双眼睛紧紧钉在地上。
可话到嘴边,最后只变成了一声赞肯:
“济民仓,名字取得真好啊。”

<烛幽> “这事,倒也不难办。本县最大富户家的公子就在这里,无非是看这位殷公子价值几何。”烛幽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扫视着殷三和他的仆从。
<庄陵> “不知这殷家的仓里有多少余粮……但依三公子的手笔来看,大抵上撑到明年收成时兴许是不成问题的。”他看一眼长公主,又瞄着县丞,最后叹了口气。
<苍离> “单是想从殷家借来米粮,就单这一个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缓解问题,不过就余粮不足的问题,眼下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以免城内的灾民中再生哗变。”
<余夏> “殷家的三公子,会值多少石粮食?”,余夏拍了拍桌子,“他家的粮仓可不少,而且我们也抓住了把柄...若是真查到些什么大的,他们主家大概会很痛快地让龙城半数人短时间不愁吃喝。”
<余夏> “李县丞,精打细算的话,龙城的粮食还能撑几天?”,她侧头问道。
<偃蹇龙书> “禀上官,龙城现有灾民一万两千九百八十一位在户,府库所剩粮食不到两千石。”
“若是正常给粮,可撑半月;若是施粥,可支一月。”

<烛幽> “怕就怕…周边的县城借不到粮食,驱使灾民往龙门县来,那粮食上的缺口就难估计了。”
<余夏> “那便以十天为目标,查了这殷家”,余夏眉头皱起,“恰好那三公子能当突破口。”
<偃蹇龙书> “却说这……殷家。”
李县丞抬头望了望那被你们押住的三公子,他刚刚在街上时就已经得知了你们产生冲突的事情,只是因为事情有轻重缓急所以没有提一嘴。
“之前有位大人托我联系本地富商给新的县太爷接风,下官已是放在心上,将消息放了出去。”
“那殷家与龙城当地的几处大豪绅,也是应了这事儿,要在殷家大院设宴与诸位聚会一场,本也是今天要下官来通报一声。”
“不曾想,正好赶上这桩……”李县丞的目光偏移,不知道是在指断粮一事,还是在指你们痛殴三公子一事。

<赫生> 沉沉地叹了口气:“李丞相,这都是天意。是碰巧,也是必然,没什么不曾想的。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们与殷家也不会和和气气地吃完一顿饭。”声音中有冷冷的一丝。
<余夏> “前几任县太爷可有这等福分?还是说金先生是个特例”,余夏心中道也许有鬼。
<偃蹇龙书> “前些时候的县太爷也多有被邀过去吃饭的,龙城当地有一说叫:请客、斩首、收下当狗,多是当地豪绅的手段罢了。”
<赫生> “呵,请客斩首,收下当狗是么!”
<庄陵>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今天正好——这事方才起了不久,他们想必也只能做些匆忙应对,来不及动更多歪心思。既然他们没说撤了这宴席,当去无妨。”
<烛幽> “也算是赶巧了…不如将借粮一事在宴会上一并提了,若是他们愿意配合也就算了,若是不愿,再将这殷三拿去他们眼前溜一圈,杀鸡儆猴。”
<苍离> “约聚的是几时,可有定下来。”
尽管想来今天这一出事端,多少可能会让这场聚会泡汤,但时下断粮的事情,也不得不想办法尽快同这些富商会面。

<偃蹇龙书> “几位富商已在殷家大院一聚,只等县太爷起驾——宴席顷刻便开。”
<偃蹇龙书> “如此看来,此刻倒是不得不去。”
长公主叹了口气,从树荫中走出,按了按手中的剑。

<余夏> “那便去,谈崩了也能混顿饭吃”,余夏思路打开,移步门外。
<烛幽> “还想着苍离可以作为厨子混进宴会的准备下些黑手,如此倒是来不及了。”
<赫生> “唉。”赫生随长公主身后一起离开,“狗肉可不够我塞牙缝的。”
<庄陵> “县丞可知这龙城可还有几位豪绅,能与殷家共一桌吃饭的?”临行前庄陵想起了什么,追问一嘴,也准备出发了。
<苍离> “现在赴宴?那先安排好把那些抓来人收押进牢里吧,免得在这段时间里生出异端。”
<偃蹇龙书> “别急,先换套衣服吧。”夏子衿驻在原地,指了指染血的衣襟。
“毕竟还沾着殷家的血,就这么上门讨饭吃多少有些凶神恶煞。”

<赫生> “殿下真是礼数周全,说得在理,衣服在里屋,我差人准备好。”赫生转身便去交代了,顺便自己也换了一身常服上路。
<烛幽> 在差役将殷三收押之前,尝试在殷三身上翻找出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说不定一会能派上用场。

宴会之上、赈灾也是生意
劇透 -   :
<偃蹇龙书> 稍微收拾了一下,你们坐着马车一路前往殷家大院,作为当地著名的豪绅,他们家的布局可以说相当朴素。除了仆人多了点,宅邸大了点,殷家的院内大部分空置,没有像传统的富商风气搞一些山水布景。
不过零星乘坐马车到来,走进此处的客人们,瞧着都是锦华衣服,气势不俗,有的排场甚大。你们甚至看见不远处有一批带刀侍卫——和之前你们打的那批仆役不同,甲胄和刀兵都是崭新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静立等候似乎已经入内的主人家。
殷家大门前的门柱上各悬着一句诗,连起来叫:封侯非我意,但愿龙泽平。有一排漂亮丫鬟在大门口迎宾,瞧着教养颇高,举止优雅。

<苍离> “单从这宅邸楼院的布置看,也很难想这殷家里会有个奢靡纨绔的公子哥,但这侍卫们的备具,也绝非寻常富家该有的制式。”
<余夏> “毕竟是皇亲国戚,只要不是蠢,混也能混出个名堂。”
<烛幽> “到底有爵位在身,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
<庄陵> “就是这题诗确实有些太过刻意了。”他摇摇头,不再多说。
<偃蹇龙书> 你们只消报了新县令的名号,那些丫鬟便没有多拦,将你们一路往内府引。
殷家的一楼大厅被精心布置,摆满了一张张红漆木桌,玉盘珍馐遍布桌面,庄陵估摸着光是这里的大红蜡烛聚集起来,就能抵你在京城任职一年的俸禄了。
你们最终被带到大厅的首座,此时不少座位都已经坐满,许多来客都是陌生面孔,但却一个比一个衣装靓丽。

<赫生> “看这摆盘的架势,殷家的余粮恐怕是只多不少,保不准比原先济民仓的还多。”小声和同伴说。
<烛幽> “这话说的,殷家的粮食指不定有多少出自济民仓呢”
<偃蹇龙书> 长公主稍微有些不自在地坐下,她很少参与这种推杯换盏的应酬,轻咬下唇,垂目瞧着夜光杯中晃荡的紫红色酒水,对于周围人不时投来的含笑目光置若罔闻。
<赫生> 听闻烛幽的话,赫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板着一张鬼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留意着长公主和殷家那边的情况。
<余夏> “就看看从粮袋子能掏出来多少了”,余夏嘀咕一声,巡视一圈观察前来的宾客。
<庄陵> “这等家底,只是放些粮出来赈济怕不是都不会伤他们一丝毫毛。”庄陵环顾周围,且打量一番这些落座的宾客,以及身上有无什么表明身份的物件或是徽记一类的东西。
<苍离> 苍离的目光则落在了那台桌上的一盘盘菜品珍馐上,大抵是习惯使然,她暗自掐起手指来盘算这些食材的价值和烹饪出菜品的成色。
<偃蹇龙书> 这些宾客一时间没什么表示,或许是因为你们没有表明自己衙门的身份,他们也把你们当做寻常富商了。
但是根据他们的言谈,你们大都能判断出他们是当地有名的大富商或是豪绅,动辄把几万两的生意在嘴上说着玩。
面前的菜肴光是成色就是千百两的架势,但是长公主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说实话,也确实不如皇宫里的。

<赫生> 见此宴席无人主持,赫生抿了抿嘴,拿起酒杯向身旁随便一位看起来衣着华丽的富商敬了一杯:“鄙人是县令大人身边的随从,敢问大人是?”
<偃蹇龙书> “……我?哎呀失敬失敬。”
赫生旁边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男性,也是坐的离你们最近的一位富商,听到县令两个字,一下子惶恐惶恐站起来举杯回敬。
“鄙人王有德,乃是过峡客商,听闻龙门今日有水患,特运一船快粮前来这个……驰援。”

<偃蹇龙书> 对方说话到最后稍微顿了顿,你们基本上一听就懂,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天夏各地的粮商,只因为得到了龙城近日缺粮的消息,故而运粮到这里高价抛售。
眼下正是要闹饥荒的时候,若是在座的粮商串通一气,抬哄米价,最终米可比金子还贵,他们自可以挣个盆满钵满,只是高低又要扒下百姓一层皮来。

<余夏> “王先生这等善行,是诚心诚意,还是受人所托,期望是前者吧”,余夏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呢,我是记下来了。”
<庄陵> “哎,王大人远道而来,那自是欢迎的。这过峡与龙城相隔甚远,大人一路上也费了不少心思吧?只是这龙城百姓最近遭了水患,再加上他们本就多是些穷困潦倒的,不知还能掏出多少家底受着大人们的救济了。”
<偃蹇龙书> “哪里哪里,鄙人做的这是小本生意,图的是一个快意,只拉了两艘快船,在座的不少都动辄六七艘的往这里运,若是有心的,运了能有二十艘,那可比不得。”
<赫生> “随意,随意。原来是特意前来驰援的王大人。”赫生心下了然,面上却没戳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龙门也不是什么富饶之地,百姓生活不易,能得王大人前来相助实乃龙门百姓之幸。实不相瞒,县令大人刚从别处调来此地,今日也是第一回来殷家,我们也是头一次见这许多豪绅富商,不大认得。王大人能否帮咱们介绍介绍?”
<烛幽> “我等也听闻这龙门也不是头一回犯水患,王先生可是第一回做这生意?”
<余夏> “嘿,小本生意,赈灾的生意...”
<偃蹇龙书> “今日呢,是殷家荣国侯做东,来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他家做事最是周全,自然会为大人们介绍。”
“只是这水灾年年有,我今年确实是第一回来——但是剩下的嘛,唉,辛苦钱,不多说。”

<烛幽> “原先还想向王先生请教往年这粮食买卖的章程,倒是可惜了。”
<苍离> 见着同伴几人同那位王姓商户相谈,想来觉着不是插话的好时机,苍离只当在公主身侧,挡下些可能上前和公主攀谈的客商。
<庄陵> “那是自然。听闻这龙城过去几任县令都闹得个不明不白的下落,若是没了殷家做主,想来也走不到今天……”他一边信口应着,一边瞧着周围有没有什么新人进来。

狡猾如狐的荣国侯殷洪德、言斗、谢礼
劇透 -   :
<偃蹇龙书> 王有德与你们闲聊不到一会儿,只见得斜对面的一扇红漆木门敞开。
一身圆领锦袍的寻常富家员外走了进来,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但是生得高大些,面相看着相当普通。
若是往常,你们只觉得此人顶多是个普通的小富商,但是从现场一众起立赔笑的贵客与乡绅,你们足以看出此人的身份。
“县令大人,草民来晚,让贵客等候多时,还请大人们赏脸上座。”
殷家少家主,荣国侯殷洪德向前一步,他似乎早就知道你们坐在哪里,特特的上来恭敬行礼。

<赫生> 闻声也转头去看那殷家来人,目光变得犀利了几分,默默将酒杯放下。
<偃蹇龙书> “殷家主客气。”长公主平静地回了一句,“你有爵位在身,已非寻常百姓,无须行官礼。”
<余夏> “正主来了”,余夏不再搭理姓王的商人,也起身来,既然没撕破脸就给个面子。
<偃蹇龙书> “哪里,有闻金县令是皇亲国戚,既承天夏龙威,草民多行大礼也是应该的。”
殷洪德眯着眼睛,笑着起身,起身后又行了一礼,这才安稳入座在长公主旁边的一处空位。
这句话却听得在座的客商一阵哗然,就连夏子衿本人都微微愣了一下,你们看到她在餐桌下的手握了又握。

<庄陵> “……见过殷家主。我们不过是新来两天的县令,没想到先生消息如此灵通,真不愧是承了爵位的大族。”庄陵心下一惊,但面上倒以笑脸相应。
<赫生> 这殷家的巨虫比想象中消息还要灵通。赫生默默地想,心下变得更加警戒了——这说明殷家人要么同皇都有关系,要么他们的手已然伸进龙门县令的庭院,将自己人的私家话全听了去。
<偃蹇龙书> “草民本是想着今日替县令大人接风的,不曾想午时舍弟在街上闹出这么大事来,这桌便也是谢罪宴,恭请县令大人及一众官爷,让草民好好地赔礼道歉。”
殷洪德的语气听起来颇为诚恳,“我那三弟嚣张跋扈,不识好歹,草民作为兄长管教无方,自是同样有过。”

<苍离> “不必顺着他的话说,这些商人虽说眼神毒辣,但多少可能也是在诈你的反应,说是传闻当下也没有可以证明的证据,也无需对此做什么回应,只谈接下来的正事就好。”
以传讯术向身旁的公主安抚般道了几句

<烛幽> 烛幽看着长公主的表情,这宴要如何吃还真得县令大人亲自表态才行。
<偃蹇龙书> 长公主的面色此刻异常平静——她紧紧绷住自己的表情不露出任何异象,但是眼下对方如此表态,她也不知道殷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余夏> “可不敢吃您家的宴,这金县令刚来一日,就被特殊水鬼所袭,余姑且留个面子不广而告之是何来源”,余夏语气咄咄逼人,“再说前几任县令都死于非命...怎敢吃来路不明的饭食?请殷先生先动筷吧。”
<偃蹇龙书> “草民前些日也听过龙城河道中有异物作祟,这水鬼一事既然由县令大人提了,定是当真无误。那前几任县令多半死于落水,保不准就是此等妖物所害,草民定然全力配合调查,出人出力,这些日便多派些人手在河岸巡查。”
<赫生> “若是前几天,吃便吃了,今日龙门遭逢大灾,做官的却在这宴席上玉盘珍馐,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赫生淡淡地接着余夏的话说道,“宴席是为契机,实则……”
<偃蹇龙书> “至于这宴上菜肴,本是想着与县令面上好看。草民早知龙城粮食紧缺,故而特特的请了这一桌的富商,方便县令与各位大人谈事,也好解这燃眉之急,所谓玉盘珍馐也是让这事儿更容易谈拢,所谓丢小利而成大义也——至于这菜若是不合诸位胃口,草民在此先道个不是,回头施与那些流民便是了。只可怜龙城百姓近日饥不择食,草民看得也心痛。”
<烛幽> “殷家组织修葺河堤也不是一两日了,先前殷先生却也未曾察觉水下妖物,难不成这水鬼专挑县令大人袭击…真是奇闻。”烛幽压低了声音,确保这话只能传到殷洪德耳中——毕竟只是面上交锋,倒也不必彻底撕破脸皮,随后提高了声音,“若是河中还有水鬼幸存,各位粮商远道而来,令货物落入水鬼手中就不妙了。”
<偃蹇龙书> 本来许多粮商听到水鬼一事只是当做笑谈,但是听到烛幽的后半句话,其中的一些不免眉头紧锁,而殷洪德只是笑着说了句,“上官说的是,草民未能替朝廷监管此害,自罚三杯。”
<苍离> “殷家这些日子在城内施粥一事,想来民众也当是受了不少恩惠,想来殷家主这份善心可不仅是流于表面,唉...只是眼下灾民甚多,即便我们官府同殷家主一道开仓济民,也略感吃力...还是需要更多些援手才是。”
趁着水鬼话头似乎对这些粮商有所触动,她自然也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些眉头紧锁的商人

<烛幽> “诸位客商为解龙门之难远道而来,我等也不好让各位空手而归。只是此时想要派遣额外的人手巡查水道,所耗钱粮也不在少数,殷先生以为呢。”
<偃蹇龙书> “这巡查的人手和钱粮我殷家尽出了——早闻这龙城周围有匪患,不若一并惩处,再起一队人马外出剿匪。草民自是牵头捐款!”
<烛幽> “衙门的人手都捉襟见肘了,殷先生倒是还能有多余的人手计划剿匪…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殷家。”
<庄陵> “哎。先生家事,我们外人不便多提,只是依我看,您那三弟也老大不小了,行事该有个谱才是。”他眼神一转,“虽说不必伤了和气,但吃了今天这顿宴,您的意思可是家里那位犯的事就这样勾销了?”
<偃蹇龙书> “唉,上官这话说是极是,既然如此,不若草民亲自管教一番?当着县令与诸位大人的面教训一下那孽种,管教他日后不敢再犯。”
<余夏> “那便是认为,殷家法大于龙华律咯”,余夏笑嘻嘻地扣上一顶大帽子,她如一切了然于心,聚音成线传讯道,“若是...回头参上一本,谁也没好果子吃,你家那摊子事大可大,小可小。”
<偃蹇龙书> “这位大人说的有理,草民本念兄弟之情,亦念殷家百年之名,因这孽种一时毁我家名声,倒是丢了大义。”
<余夏> “余见得,不妨以龙华律当街惩治,可显殷家之正道,再启粮仓度几日灾民,可表殷家之济世”,余夏环顾行商们,大声道,“想必诸位的胸怀仅在殷家之下,如何?”
<偃蹇龙书> 在座的富商豪绅互相审视了一番,倒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应了几声。
你们但见那殷洪德神色不变,甚至还面带笑意,“愚弟以下犯上,有辱朝廷天威,当街惩处,该!”
“龙城此刻天灾横生,我殷家家底殷实,又承蒙国祚,这济民之事,该!”
“只是……就鄙人看来,有些不足,尤其是今日之事……该与朝廷有个说法。”

<赫生> 赫生一双赤瞳紧盯着殷洪德,试图从他身上瞧出一丝破绽。这态度,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打算将殷家那废柴当作弃子丢了?不愧是富商头子,狡猾奸诈,滑不溜手的捉都捉不住……
<偃蹇龙书> 赫生可以尝试一次察言观色检定
<偃蹇龙书> 对方的神色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赫生,殷洪德对此事就像一个外人一样,任由你们处置。
<偃蹇龙书> “草民为县令准备了赔礼,诸位可否赏脸,让我们呈上来?”
<余夏> “以当地父母官奏表,圣上是最信的”,余夏继续道,同时看他的脸色在一通对话中有何变动,“待事情告一段落,金县令自会公正评判。”
<苍离> 见对方的如此顺应,苍离的心头疑惑不减,听到对方有物件有上呈时,她便看向了大厅外头,似是想确认外头是否有放着什么东西。
<烛幽> 殷洪德的表现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滴水不漏,烛幽颇为好奇这样的人物送上的贺礼有什么蹊跷

殷三成替身了、“谢礼”、让子弹飞式交锋
劇透 -   :
<庄陵> 门道兴许就出在在谢礼上。就在这短短几句交锋中,庄陵大概也能断定殷家应当不会直接在宴会上做出些什么表示,这旁边的行商们可都看着呢……他只是谨慎地观察一下那贺礼从哪来。
<偃蹇龙书> “呈上来!”殷洪德露出些许笑,挽起右袖口起身,向着你们敬酒。
便有一众仆役颤颤巍巍地提了十多个金边木匣上来,分别揭开——其中皆是人的首级,有的披头散发,有的瞪大眼睛,有的神色惊慌。
“这些是今日冲撞县令与诸位大人的那些恶役,他们的全家老小已然在此。”
“请各位放心,这些人都是我殷家奴籍,此之谓清理门户,这是第一礼。”

<赫生> “这一招使得奸诈。”赫生悄悄传音,“没公事公办,直接处置了,倒显得长公主残忍暴戾。”
<偃蹇龙书> “再然后,是第二礼。”他再度歉意一笑,头不回地吩咐了句,“去把那贱人牵来。”
便又有仆人押来一位高个貌美的女郎,眉眼颇有阿维斯坦大陆的形容,“这是弟妹。”
“既然我那愚弟犯下如此大过,便是丢了我殷家的脸面,他本人在衙门里无法赔罪,便让弟妹代为请罚。”
殷洪德叫人推来一扇屏风,把那异国女郎遮住,你们听到他接着说一句,“去给县令大人和其他上官敬酒,若是他们喝你这口酒,权当他们原谅了你和那个蠢货——若是他们不愿意喝这口酒,你和殷洪武一并逐出殷家,他来日街头示众,你今日屏风后自刎谢罪,也算夫唱妇随,正了天夏纲德。”

<偃蹇龙书>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长公主搁在膝上的手忽攥,殷洪德取出一把短剑,刃身二尺,纤薄光寒,“砰”地一声随手丢在屏风之后。
“为县令大人敬酒赔罪。”
那异国女郎几乎要崩溃了,浑身颤栗的爬起身,用主家拿来装饰她的绫罗玉缎的袖子胡乱擦脸,双手捧起白瓷细角杯,颤颤巍巍走上前去。
这个异国女子很聪明。她怯懦地看了眼烛幽,脚步悄悄绕开庄陵,指尖上的酒杯与苍离擦身而过,抿着唇略过赫生,目光躲过余夏。
她直接找上了抬头不起的长公主。
因为这里只有长公主最容易心软,一眼就能看出来。

<烛幽> “既然殷家主讲究夫唱妇随,那就将她带去县衙,和殷洪武一道收押了。殷家主应当不会舍不得吧。”
<偃蹇龙书> “唉,这是哪里话,她又没犯龙华律法,也算是个无辜之人。”
“刚刚那位大人说的对,龙华有律法,我殷家也有家规——既是要清理门户,自然得清理干净。”

<烛幽> “殷三公子毕竟算得上娇生惯养,让他的家眷在牢里照顾他也是县令大人仁善。”
<庄陵> 真是把自己摘得十分干净。庄陵只在心里感慨一句,面上神色如常,“这龙华的律法还未判,殷家的家规倒是先行了啊。看来这律法对您家来说远没有规矩来得要紧?”
<烛幽> “只是殷先生只是处理自家人,却称其为给县令大人的礼物——莫非县令大人不在,这殷家的家规就执行不下去了。”
<偃蹇龙书> “这贱人本也是奴籍,此番处置并不为过,在草民看来,她与先前一十六位呈上来的脑袋并无区别。”
“不过是,给诸位一个说法,给县令大人赔罪便是。”殷洪德先后将“县令”和“赔罪”两个词句咬得很重。

<余夏> “那么,殷先生的脑袋值几个草民呢?”,余夏传声过去,“若是你以权压人,我也会几出武法,小心水鬼上你床上。”
<烛幽> “殷先生这话说得,县令大人自然是宽宏大量,只是殷三冒犯的是龙华律法,律法啊,那便是喝不了酒的。”
<赫生> “若县令大人不为官,只从商,同百姓一样是个普通民众,你这么赔罪倒还合情合理。”赫生顺了顺气,意有所指,“可惜殷大人拎错了,县令大人既为县令,便是龙门律法的代名词,便是公正公平的掌舵人,此番矫枉过正的赔罪,既不是县令大人要求的,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殷大人擅自揣度县令大人意图,又该当何罪?”
<偃蹇龙书> “唉,几位大人说得也是,此番是草民考虑不周,只恨舍弟有辱门声,做的有些过了——不过,眼下这么多人也看着。”
“君子一出,驷马难追,草民也是失了人情罪,只能事后再自罚三杯了。”
殷洪德唉声叹气,目光频闪,最后落到了那位女郎身上,眼神沉得叫她颤了颤,“上去敬酒吧。”

<偃蹇龙书> 那女郎没得办法,捧着酒杯爬到了长公主身边,跪起呈杯,一脸希冀地望着她,“大人……请您……喝酒。”
<赫生> 小声同长公主说:“殿下,不想喝便不喝……出言将她扣留到我们府上盘问一番也不是不可……虽然可能也盘问不出什么。”
<偃蹇龙书> 长公主默不作声,眼神下垂,盯着那位“无辜”女子看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不是本官。”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对面的殷洪德,温声说道:“去,把酒给你老爷端去,让他喝了,不喝你就泼他脸上。”

<偃蹇龙书> 殷洪德脸色稍变,女郎愣了下,慌忙摇头,“这怎么行,求求大人喝了吧,求求您……”
长公主蓦然起身,腰间长剑抽出,剑尖朝下,她双手抱握剑柄,似拜礼般朝下怒扣。
“铮”地一声,长剑笔直有力地插入跪地女子旁边的地板,空中便有几缕褐发缓缓落在地上,吓得对方毫无形象地惊叫起来。
“我也有剑,而且是朝廷命剑,比你老爷家的还利些。”

<烛幽> “可惜了,没有胆子,也不够聪明。”
<庄陵> “……”他将视线自长公主身上移开,“金大人高见。这酒就当我们敬殷家老爷一杯。——诸位都看着呢,不过一杯酒而已,还是说殷家的老爷不乐意?”
<苍离> 目光落至身后的长公主跟前,往那酒盏上移去目光,见公主回绝,她兀自笑了笑
“想来是大人体谅你的好意,这回敬一杯,殷先生可愿受下。”

<赫生> 轻眨眼睛,揪紧的心稍微放下了——长公主变得比来时更加成熟厉害,会反将老狐狸一军了。
<余夏> 趁僵持时,余夏渡步过去捡起纤薄短剑,到跪地女子身旁,“我替这位女郎做了”,说罢径直一个对其割喉,暗自触发「厚皮缠身」崩断半边刀刃,随后望向殷洪德,“剑锋不利,天眷之,这自刎一次之后不提。”
再一个跨步至他身躯,故技重施将刀刃于其咽喉处崩断,变出龙爪来,“殷洪德,你家这刀没爪子硬,猜猜我这戏法下次灵不灵?”

<余夏> 她再传音道,“既然已经知晓,我就明说了,你家那水鬼不够公主扈从侍卫一刀劈下去砍的,我则可以百尺外取你性命。袭击皇室子女报上去,一百个头也不够圣上砍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后回归原座,自己倒上一杯酒,拍的桌子震天响。

<偃蹇龙书> 殷洪德沉默片刻,最终接过了女郎呈递过的白瓷细脚杯,仰头将他自己倒的“敬酒”自己饮下。
“也是草民自讨没趣,这番敬酒到我这儿成了罚酒,我再自饮一杯便是。”

<烛幽> “好了好了,殷先生的礼想来也不能仅止于此吧。闹成这个样子,有些可惜这等宴会了。”
<偃蹇龙书> “看样子县令大人与诸位不是很喜欢草民的前两份赔礼——所幸还有一样,管教大人们惊喜。”
“来人,将那大礼押上来!”
却见殷家仆人在外面呜呜昂昂几声,又是押了个人进来,原来是……



6.被殷家抓住的水雁、皇陵内的人祭修鼎、次日骤然风暴雨、操控天气者、决堤危机、人肉成堤、“水龙王”

被殷家抓住的水雁
劇透 -   :
<偃蹇龙书> 却见被押进来的人一袭黑衣,竟是之前与你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女贼水雁!此刻的她颇为狼狈,不仅头发凌乱,双手双腿还被戴上了厚厚的镣铐,锁链噼啪噼啪的作响。
“此人乃是近日在龙城周遭作恶的水贼之首,名曰水雁。”
殷洪德微微笑道,刚刚还有些狼狈的神色顿时消散,“前日她试图闯入我殷府行窃,结果被我家守卫擒下。”

<偃蹇龙书> “此贼这些天袭夺商船无数,在座的商家无不深受其害。今日擒获,可真是了却龙城一心腹大患,还望县令大人笑纳。”
殷洪德这话一出,宴席上的富商大多欣喜,一个个交头接耳,眼睛放光,巴不得把面前的水雁生吞活剥。
“严惩”、“吊刑”、“斩首”、乃至于“分尸”等等词汇随之传入你们耳中。
长公主目光一凛,桌台下又攒了攒手。这殷洪德擒下水雁自是在你们意料之外,眼下更是在众多掐着粮食的富商面前将她推出来——若是此事一笑而过从轻处置,只怕引得众多不满,日后筹粮颇为不易。
可若是从重……你们看到水雁有些虚弱的眼神泛着光芒,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和你们说,只是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

<烛幽> “此人劫掠商船,诸位若是有因水贼之乱丢失货物的,宴会之后可来县衙报案。我等自当仔细审问,不叫各位白白蒙受损失。”
<庄陵> 他瞥一眼长公主的表情,虽说确实没有想到殷家的手这样快,但至少在现下不能表现出分毫的讶异。于是庄陵清清嗓子,“依龙华律,是当处置,就看县令大人怎么想了。只是行刑也要讲个良辰吉日,今日诸位于此欢庆宴饮,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余夏> “此人罪大恶极,殷先生为龙城除去一害,需请首功啊”,余夏祝贺道,话锋一转,“只是得走上一走龙华律的程序,才可服众。既然如此,收押进牢还需这几位壮士走一趟。”
<苍离> 苍离联想起前日同这位水匪头目的攀谈,此时对方将其推出,尚且不知是交谈内容是否已被盗听而去,亦或只是一个偶然。
“既是江上匪盗,有罪自当定判,不过...在那之前,也需验明正身,盗匪之间多谈义气,顶包替死也是屡见不鲜,能在龙城周遭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的盗首,也并不一定就这么简单就被抓住了。”

<偃蹇龙书> “依当今律法,为寇当斩,贼首诛族,不过诸位大人说得对……”
殷洪德在这个当口竟是没有强压作势,反倒是松了松口风,拱拱手往后退了一步,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眸向上觑探着,“眼下也不是非要杀人见血的时候,对吧?”
“只是按照龙华官场做派,此番大恶之贼自当先判先刑。舍弟无论是黥面参军,还是杖刑游街,也只怕在她之后了。”
“也罢,此贼我让手下仆役送去官府,几位大人自行审问。今日三礼送得有些粗糙,还望海涵。”
殷洪德重回主座之上,将手头的玉杯高高举起,“接下来请诸位享宴,不聊外事!”

<赫生> 赫生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绝不会让水雁今日性命受威胁,便时刻盯着那头的情况。富商们过来敬酒,赫生淡淡地都拒了。
<庄陵> 说是献礼,实则下马威——不算十分意外,但他确实意识到了这殷家在龙城的手眼通天,最后也只是心事重重地糊弄过了这一场宴席,闷头吃饭了。


被抓之因:探查皇陵、人祭修鼎、对策与上报
劇透 -   :
<偃蹇龙书> 在座的富商互相寒暄几句,开了开玩笑,很快现场就变成了普通宴席一样吃吃喝喝的场合。
也有不少商人豪绅过来给你们敬酒,讨个脸熟的,但多只是寻常问候,凡是治水或是资粮之事一概不提。反倒是殷洪德那边敬酒的人更多——也对,他这次是主家。
长公主没有多言,同样只是简单应酬几句,宴席上的菜更是几乎没动。
很快就曲终人散,殷洪德相当有礼数的将你们送出去了半条街——连带押着水雁的那辆笼子车也一并送给了你们,直到他和他的随从消失在街巷昏沉的灯笼光影中时都是笑眯眯的。

<偃蹇龙书> 水雁现在就蹲坐在一侧的笼车中,铁链长长地拖出围栏,随着轮子滚动咯噔咯噔的在青石砖路上作响。
她此刻好像才是松了口气,抱着自己的双膝与你们苦笑一声:“姐们儿今天是真栽了。”

<偃蹇龙书> 长公主上来准备先给水雁放出来,结果对方说自己一整天没吃饭了,还被打断了几根骨头,下来都走不动,只得作罢。
夏子衿看着笼子里面颓颓的水雁挠了挠头,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

<余夏> “就这还是当家的啊”,余夏蹲着笼子旁,和水雁平视,“这是偷到哪里了?你这样的轻功,得碰上何等的机关或厉害角色才栽成这样——你不会想去偷殷家的那口鼎了吧...”
<庄陵> 庄陵再三回头确认那殷家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才转眼看向水雁,“你怎的栽到他们手里去的?——眼下先跟我们回去,这殷家的老儿还想保他小弟一命,应当不会对县令贸然出手的。”
<苍离> 替着长公主挡下了几位来敬酒的客商,只道是县令今日仍有公务在身,不便饮酒,便代为饮下了几杯酒。
在出了府邸后,听着牢车内的水雁搭起话,先是确认了一番周围有无跟上来眼线的可能。
“莫要着急,大人,且到了衙门再把她放出来吧,届时我去寻些接骨化瘀的草药。”

<烛幽> “具体是什么情况?”确认四下无人,转头询问水雁,“前几日劫狱的气势哪去了?”
<赫生> “可惜,还想和你讨教讨教……罢了,你怎么被那厮逮住了?”赫生没什么表情,但抬手示意水雁需不需要搀扶。
<偃蹇龙书> “若是在殷家那些小鱼小虾,自是拿不住我的。”
水雁纵是落魄,也颇有几分傲气,“但是之前与你们说的那口鼎的事情——我想殷家如此护着,必然有鬼,就入了那龙华皇陵一趟。”
“那口鼎……也就是那口鼎的事……”
她说到这里,目光突然罕见地露出几分惧色,“那口鼎有些邪乎,而且他们快修好了。”

<庄陵> “这怎么讲?既是天子神鼎,莫非经他家这一修,变得邪性了不成?”他眉头一皱。
<余夏> “好嘛…你真去偷这东西”,余夏睁目结舌,愣了愣神,给水雁治下伤。
<苍离> “邪乎?此话怎讲,莫不是看上一眼就头脑昏昏了,还是那鼎能驱着死物为它作护?”
<偃蹇龙书> “你们可知为何龙城这多水灾,又这多人尸骨无存?”
水雁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往那皇陵深处,见那有一口井,井中有千骨作引,吊的是活生生的人头人心,将鲜血如注地往那鼎上浇去……”
“每浇一下,那鼎的颜色就妖异一分,鼎上残缺的铭文恰恰是肉做的一般,竟是蠕动着在慢慢长出。”
“正是我被鼎吸引了注意的时候,他们家的二当家,真真是长得和死鬼一样的脸,驱使着皇陵里不少甲士的尸骸围攻我,加上他们对那墓穴里的机关颇为熟悉……我这就栽了,没毛病。”

<余夏> “那定是袭击我们水鬼的源头了,又听你一说,邪性的程度大增啊....我应该回去查查失踪人口的数量,看描述,这需要的祭品不是个小数。”
<赫生> 赫生闻言赤红的双目瞬间紧张起来,脑中想象着那样的画面,饶是自己身上流淌着恶鬼血脉也不禁为此景象浑身一凛。
“吃人血肉修复的鼎,倒是头一次听说。”

<烛幽> “先前我们就有所猜测,和这里的鼎有关,只是不知具体是何种联系…这便是殷家的秘密,以血肉亵渎神物,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庄陵> “殷家的人竟然掌握着此等邪术……”庄陵面露忧色,“他们那二当家,是住在皇陵里了?怪不得不曾在外面见过。”
<偃蹇龙书> “我怀疑他们二当家修的是什么炼身成尸的邪法,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但也畏阳气,所以只能在这皇陵里栖居。”
水雁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了看赫生,“砍下去比你还皮实……”

<赫生> “谢谢你啊。”不知是夸奖还是贬损了!
<苍离> “这一听,倒像是这鼎是活物一般,还是需要由生灵之血浇筑...全然不像个物件了,话本里的妖物反倒更相似些。”
“但这鼎可是天家的,说是妖邪....”
沉吟片刻,似乎是因为这桩描述陷入了思斟当中

<庄陵> “这已和行尸走肉无异了。驱邪之法我是略懂些皮毛,但若是皇陵里真有那么多甲士的死骸,一个人去和送死没差……得亏你还能出得来。”
<赫生> “看来这二当家便是看守残鼎的负责人……他们殷家,老大在外同官府周旋,狡猾奸诈做尽烂生意;老二半人半鬼地沉迷于邪术,试图修复上古之鼎;老三么,看来是负责在外惹是生非,起到个扰乱视听的障眼法作用。真真是好一个殷家三兄弟,一个血统繁衍不出两种人。”
<偃蹇龙书> “如此说来,殷家亵渎皇陵,已是有抄家灭族之罪。”
长公主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但是突然又皱起眉头,“只是这罪证多在皇陵之中,他们殷家有先皇遗令,自可随意进去,但若是其他人……便是进去搜查也是死罪。”
“若是要行得妥当,只能我修书一封,请下父……当今圣上手诏,拨兵一支,我们亲自打了进去才好。”

<烛幽> “旁人不知殿下身份,陛下却是知道的。此事说破天了也不过是殿下看不得先祖陵墓受妖人玷污,愤而出手罢了。殿下至孝,何罪之有。旁人如有疑虑,殿下便教他与您去陛下跟前对峙。”
<余夏> “嗯...水雁呀,你知道离那鼎多远,才不会被人发现吗?”,余夏似乎有了个点子,问道。
<偃蹇龙书> “我要是知道,你觉得我会在笼里吗?”水雁笑着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后脑勺,“我头那天都被打破了。”
<庄陵> “况且圣上是否会首肯……这也不得而知。”他叹息,想起老皇帝那些晦暗不明的表情。“俗话说先斩后奏,兵贵神速。我看我们不如这几日多多打听些消息,趁他们还没修好鼎去抓个正着。”
<苍离> “圣上案前的卷宗可不比我们县衙里的少,免不得是要拖些时候的,水雁既已经进去过一次,想来殷家的人也会加快计划,我想...以眼下我们的处境,还是不能坐等诏书下来,况且不是还有个能引上的籍口吗。”
“前日的水鬼或许同水灾有所关联,只道是服饰上查出了什么,顺着线索查到的皇陵。”

<赫生> 抿了抿唇:“怕是……圣上或许更想看到殿下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这麻烦,并且确如同苍离说的,奏折上去不知又得多少天才能得到回音,若是水雁说的准确,那鼎怕是很快便会修复完毕,无辜的死者已经太多了。”
<偃蹇龙书> “一边是先奏后斩,一边是先斩后奏。”
长公主沉思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诸位说的不错,前者太缓,后者怕急。我有一计,我们两策皆施。”
“我修书一封与圣上,加急密封,他定会速判。我们在此处掐算时间,不等那诏书送到,先打入皇陵,毁了那殷家密谋——这样也算我们奉旨行事,而且名正言顺,雷厉风行。”

<偃蹇龙书> “我们水寨有快船一支,从神门往皇都,只消三天,不如我差人去帮县令大人送信?”水雁在笼里晃了晃手铐。
<赫生> “你———还走得了路么?”睨向破破烂烂的水雁。
<庄陵>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他点头同意长公主,闻言不禁打量起水雁身上的伤势,“这一趟可不会被殷家算计了吧?”
<偃蹇龙书> “怕什么,水寨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只是伤点筋骨,又不是骑马,坐船无所谓的。”
水雁抬了抬头,“他们殷家要是有本事在水上抓到我,那我们这些人早就灭了,怎可能让他这般头疼。”

<苍离>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寻着你们寨子里脚力好的人吧,这事情可不能出岔子,要是半道出了什么事情迟缓了,律法在那可是要连一片脑袋砍的。”
笑了笑,抬起手,冲着自己的脖子假模假样地划拉的一刀

<余夏> “既然如此,就麻烦大当家的走一趟了。”
<赫生> 赫生挑了挑眉:“好骨气,不愧为水寨大当家。”语气中是不掩饰的赞赏。
<烛幽> “不过…还得请水雁姑娘将皇陵的布置画个大概,也为我等省去些摸索的工夫。”
<偃蹇龙书> “既是兵贵神速——唉,我也是命苦,劳你们几位给我松松绑,我这就去调船,也省去一夜时间。”
水雁点了点头,将那皇陵的位置和里面的诸多陈设云云画了个大概。只是她本人也不曾多探,只让你们知道里面的大部分结构,以及神鼎所在墓穴的侧室之中,至于那些机关就只好你们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赫生> 抽出剑来三两下地把镣铐砍了:“有个入口和大概便好,剩下的,我们自去探索罢。想来真正令人头疼的恐怕不是殷家那群喽啰,而是皇陵的机关,也不知这多年过去了还顶用几个。”
<庄陵> “路上还是当心些,出龙城前最好别被他们瞧见了。”庄陵指尖亮起点点治愈的光辉,多少能为水雁治些皮外伤也是好的。
<偃蹇龙书> 水雁被松绑后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看来她确实伤的不轻,装模作样爬墙头的时候都差点摔下来,最后只能在街上步行了。
“明天就准备商讨直取皇陵一事吧,如果顺利,我们后天……甚至当晚就可以动手。”
长公主望着水雁远去的背影,按了按手中的剑。她好像此刻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可真是累死个人。”

<庄陵> “哎,这样看下来,以后的事会只多不少的——往好处想,现在至少有了点破局的法子。”这一放松下来,庄陵也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早点回去歇息了。
<苍离> “那就早些休息吧,我去伙房再弄些夜宵点心,刚刚见你席上筷子都没怎么动,晚上可是要饿醒过来的。”

次日、骤然来临的狂风暴雨、决堤危机、操控天气的仪式
劇透 -   :
<偃蹇龙书> 你们自是回衙门休息,前半夜那殷家三少爷的叫嚷声还能从牢内依稀听闻,刚刚被招进去的刘青山给了他几棍子,又用布料填了嘴,终于是让这家伙老实下来了。
一夜无话,你们似乎能依稀梦见一伙黑衣水贼,一支轻舟,沿着龙华水道一夜千里的模样,再加上他们要做的事情居然是进京面圣,这就有些值得说道的趣味了。
只是,翌日似乎没你们预想的那么好过……

<偃蹇龙书> 县衙内的小闲亭,你们正准备和长公主一并研究下那皇陵的构造。可这时,亭外忽传来一阵靴子重重踩踏林间湿叶的声音。
一身湿漉漉的李县丞带着几个仆役,似曾相识地奔至小亭的台阶前,大口喘气道:
“明府!明府!这大事不好了……那跃龙溪上游……”
“雨本来停了数日,这好好的上游水则碑居然是猛涨,下官这任差多年的经验看下去只怕是……龙门闸告急!”
轰隆隆——!
这时,远处天际突然传来沉闷雷声。
风满林,亭微晃。
漆黑天空中有几滴雨水斜吹入亭,拍打在那皇陵的简易地图上。

<偃蹇龙书> “我们去看看。”
赫然有人当先站起,一头扎入细雨斜风中。
夏子衿面色严肃的将那地图一卷,收入袖口。

<庄陵> 莫非是那鼎要修好了?……庄陵震惊的同时心下生出不祥的猜测,这一夜之间就风云大变,只怕是殷家的人察觉到了什么。“看来是他们等不及了……我们快去!”
<烛幽> “先别慌,龙门县往年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余夏> “不好,要决堤了?昨天才做过一场,殷家是想给我们上眼药吗!”余夏嘟囔几句,“要不让县丞先指挥放水,直接抄了那皇陵里的鼎。”
<赫生> “怎的忽然涨潮,莫非……”要说涨潮不奇怪,忽然地突破历史水位线便像是妖祟作怪了,赫生拿起剑站在雨里,望向皇陵那边的天空。
<苍离> 把亭桌上的剩余物件收起,很快便找了几件蓑衣斗笠
“直接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无论是不是他们,都得尽快展开救灾,职任所在,现在当务之急是到现场稳定情况,寻工匠抢修闸口。”

<偃蹇龙书> “不好,快去通知县令大人,跃龙溪上游,神门渡至越女峡,十一座水则碑,全部突破立碑以来最高水位线……”
“大事不好了!快去找县令调度人手,水位太高,前面的几段闸口岌岌可危,已经有河水漏进倒灌龙门闸口!”
“完了完了!靠近上游的两个村落已被泥石流冲垮,属下来前看见,两村百姓都在往县城跑啊!”
“县令县令!龙门闸那边水位太高了!留守的人托我问您是怎么回事……已经有值班的人开始逃了!”
在你们赶过去的路上,接连有衙役前来传讯。
那李县丞作了揖,又作了揖,这来来回回作了好几次,面对你们的问话愣是挤不出什么句来……
“下官这……在龙门当差二十三年了,从没见过这种……以往只是几届县令当前指挥,大家上下一心,加上龙门闸修得好。自可人胜天灾,只是这今日……”
“下官真不知道了。”

<偃蹇龙书> “明府,要不下官差人弄条船,您和几位大人先去隔壁县城躲灾……”
李县丞这话说了一半,被长公主侧目狠狠一瞪,吓得缩了缩脑袋,只得吞了回去。

<烛幽> “县丞若是担心,不如先回县城。正好接收难民也要人手。”
<庄陵> “兴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这一趟如果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再怎么躲……也都无济于事。”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无奈。
<赫生> “殿下,我们也非专修水利的专家,但此次,恐怕会和猜想有关了。”赫生道,“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殿下,加急密文送不到圣上跟前,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偃蹇龙书> “可是赫生……就算我们真的直取凶手……”
长公主的目光略过大堂,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衙门,此刻像是被沸水煮过的汤锅,每个人都无处安身。
“这水真的会停吗?——或者说龙门闸能撑到那时候吗?”

<庄陵> “……这么大的水,如果一直不停,会不会直接冲到县城里来?”
<偃蹇龙书> “是阳谋啊……”
长公主叹了口气,将拳头握紧,她侧目看向你们,“如果我们不去那边的话,只怕龙门闸溃的更快。”

<赫生> “没错,殿下……对方……将军了。”
<烛幽> “难道殿下去了跃龙溪,就有将水势停下的办法?”烛幽紧盯着夏子衿,他通常会避免如此逼迫这位小公主,如今的局面却容不得从长计议了,“若是殿下确有治水良方,我等不会阻拦殿下,但若没有…殿下去了,除了延误时机,又能如何?”
<烛幽> “事成之后,以殷家之血祭奠受难之民便是。”
<赫生> 赫生立在长公主身边,语气倒是冷静得出奇:“我不懂什么阴谋阳谋,只知道如果对方将军,那么我便也会在自保的同时想法设法将他的军。”
<赫生> “这水如何发起来的尚不得知,打进去或许就会知道了——当然,也可能不知道、停不下来,但这已是我们如今唯一的手段。殿下,对方甚至已用滔滔洪水圈画好了牢笼,不破……也得破。”
<苍离> “事在人为,若洪灾一泻千里,如今龙城县又能有几户民众独善其身...”
苍离没有再做叹息,而是同样把目光转向了长公主
“是去皇陵还是闸口?”

<余夏> “当断则断啊,殿下!”,余夏忙道,“这样坐着更不是办法。”
<庄陵> “……只要做事,就会留下痕迹。他们只用一夜便能呼风唤雨,想来不会是布了什么极其复杂的大阵,除非他们早有此意……更有可能是在溪里直接放了些什么,搅得四处不得安生。”庄陵努力冷静分析,虽说他的双手也紧张地握在了一起,“如果殿下真的打定了主意,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偃蹇龙书> “……各位说的我都明白了,我意已决。”
长公主年纪尚轻,这样的决策让她有些紧张,乃至于在雷雨中瘦薄的身子都微微颤抖。
“他们用龙城百姓与我作赌……我不能同样以百姓赌回去。”
“便是他们如此设局,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转头看向李县丞,这老家伙现在已经吓得不敢乱动了,“你只管去龙城乡里,寻些精壮来。”
“让他们赴龙门闸,非乡耻懦夫者,随我们前去。”
“凡是龙城现今城内的,无论大小官船私船,严禁外出避灾。”
“主张弃城者,依律斩,不必问我。”

<偃蹇龙书> 天际雷霆阵阵。如野兽嘶吼,又似神灵震怒。
半个时辰后,龙门闸口人影密布,细雨中,数不清的火把将这隘口照的通明,比往日白天还要热闹。
龙门闸前方,那九百里辽阔的跃龙溪上空,是如墨水般漆黑的乌云,压在龙门闸头上。
与之相比,这座闸口就像一块窄窄的薄木板,插在池塘唯一的泄水口处。
四隙漏水,摇摇欲碎。

<偃蹇龙书> 天空霏霏细雨,从高处往下看去,蜿蜒曲折的官道上是一片黑压压的攒动人头,车轮吱吖吖的不堪重负的马车,乱七八糟摆放碰撞的箱柜,被随意丢落的锅碗瓢盆。
你们在此时想来一句天夏盛传的古诗,叫:“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眼下用在这里倒是恰当,只是少了几分诗句里的诗情画意,反倒是让人感到一种无端的恐怖。

<偃蹇龙书> 雨不仅从上往下落,从左往右落,甚至水滴打在地上,混着泥巴弹了回来,微微污了长公主的面颊,但是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闸下的洪水。
“龙门闸现在已经开始破了……”她皱起眉头,看向一侧临时看守的人,之前的那个看守已经吓跑了,头还挂在闸上。
“为什么不差工匠来补?若是临时修赶,或许还能多撑一会儿……”

<赫生> 赫生站在队伍的前头、长公主的后头,松了松额头上的头巾——其下的第三只眼左右转动了几下,像是刚刚睡醒。
<庄陵> 若不是脚下还有立足的地方,他都要怀疑水已经淹到天上去了。庄陵定了定神,试图分辨一下这汹涌的洪水中是否有什么怪异之处。
<偃蹇龙书> 庄陵可以进行一次奥法或自然检定。
<烛幽> “修补闸口的工匠大部分出自殷家,突发的水患与殷家脱不开干系,如何能指望他们遣人来修。”
<偃蹇龙书> “确实和这位大人说的有些关系……”
那主持水闸的工头回禀你们,“那些铸造水闸的金石之前多是殷家提供,但是今日他们送来的虽然足以冲往日之数,却不足以撑过这洪水。”

<偃蹇龙书> 余夏能够敏锐地感知到:这样的天灾很可能是某种操纵天气的仪式法术构成的,但是那些足以支撑数日的天气仪式往往需要相当高超的施法技巧,这样的家伙在整个龙华都没有几人。
按照你们对于殷家的把握,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施法者,不然没必要和你们玩这出谋划,所以这场洪水必然持续不了太久——至多几个时辰。
问题是……如果这样下去,你们毫不怀疑龙门闸会在半个时辰里彻底崩溃,届时龙城县死伤将以万计。

<余夏> “修的不如漏的快...”,余夏站在闸顶,伸开手臂作拥天状,凭借水族的本能捕捉着元素流,“这等天灾...不是普通劳工的人力所能抗衡的,不,并非天灾——而是人祸,风与水被一个强大的仪式强迫躁动起来了。”
<苍离>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着那行道上涌动的人流投去目光
“那眼下可有其他做填充的临时物料?水闸这个情况继续放任下去,修缮的可能只会越发减小,只怕那些撤离的居民...”

<余夏> 她哆嗦了几下, “我就说,这每年的大水,都是殷家搞出来的,原因定是借水灾修龙门闸为由,大肆搜寻奇异材料与人力做那口鼎。”
<庄陵> “那殷家又从哪里找来的这等大能呢?……”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不住摇头,“……也罢,眼下先想办法挺过这场水灾,这些线索只能日后再去寻了。”
<烛幽> “能否找到仪式的源头,若是在闸口彻底崩溃之前破坏仪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现世报、来援
劇透 -   :

<偃蹇龙书> “禀大人们,小的有一事相告。”
你们前些日子审问的樵夫刘青山,现在正在你们衙门前当差,“这附近的山头有几处竹林,此物极易砍伐,不甚漏水,又容易建筑。若是让小的带一支精壮将那些竹子砍了来,肯定能多撑一会儿。”

<赫生> “做得好,至多能撑多久?”
<庄陵> “能坚持几个时辰么?只要能挺过去这一阵,暂时就能得片刻的安生了。之后的事,那便之后再说。”
<偃蹇龙书> “不知道。”这个木讷的汉子倒是和赫生有几分相同的气度,他看了一眼脚下的洪水,“试试才知道。”
<烛幽> “让他去吧,能多撑些时间也是好事。”
<苍离> “那就值得一试,现在就开始召集人手吧。”
<偃蹇龙书> 不少青壮便随着刘青山去寻那竹林去了。
恰恰这时,又有一位妇人求见——是你们那日在衙门上审问的疯女人,只是她如今看起来神智清明了不少。
“她前些日子疯疯癫癫,乃是中了那水鬼的尸毒。今日一阵雷霆作响,她从床上惊起,大汗一场,居然是好了。”
衙门的行医如此禀告你们,“而且她的丈夫就是上一任在龙门闸值当的,在治水方面颇有心得,几位大人请看这本手书……”
手书上是一些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字迹,但是并不影响阅读,上面有一点让你们颇为在意,乃是用渔网兜住沙袋与大石块,防止水流冲走,再将其沉在闸口之前,可以延缓不少水流的冲击。
这东西好搞,而且眼下都有。

<赫生> “法子看上去不错,节骨眼上拿来用刚好,不过多延长一些时间,减轻一些后果,能用都使出来吧。”赫生看了看手书道。
<庄陵> “那便速速差人去做,能多一份力,就是多一分胜算。”
<余夏> “虽然用词不太合适,但这莫非就是现世报吗”,余夏想着几天前结的善缘今天就派上用场,未免有些感慨。
<赫生> “大概是吧,现世报……答?”赫生歪头,此时也开始后悔起跟着长公主在学堂没多认几个词。
<庄陵>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么一看,兴许殷家的现世报也不远了。”他仍然未敢怠慢,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洪水和闸口的动向。

水下水龙王、人肉成堤,众志成城、是只海龙兽
劇透 -   :
<偃蹇龙书> 一方伐竹,一方填沙,管涌处的水面,翻涌的浪花竟是小了许多,似乎是许多填料下沉,稳定住了那些岌岌可危的裂隙。
闸上人群中的气氛静了静,旋即一声欢呼声响起:“堵住了!”
然而,好像是在回应闸上众人的欢呼。
轰隆隆——
有巨响缓缓传来闸坝处,像一只慢腾腾挪动身子的蛮荒巨兽。
不远处泥石流入水,又卷来万千碎石碎土树木等物,龙门闸的主体宛若地震了一样轻轻摇晃。
“是龙王!一定是水底的龙王在撞闸!”
“我们无物可堵了……”
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叫嚷,甚至有的人开始跪地祈祷。

<烛幽> 向闸口的上游望去,尝试看清人们口中的龙王究竟是何物。
<庄陵> “这水里——是真有东西?”他也极力向水中望去,“啧,可有什么法子把它逼出来……”
<苍离> “方才余夏提到这水灾似是仪式所导致的,这河流之中的古怪定是自上游而来,趁着现在闸口还能撑上几会儿,我们便去看看那水底是什么邪祟吧。”
周遭的轻微晃动虽然太多没有影响到苍离,待到赫生起声开始抚平民众,她往着闸旁的高处走了几步,似是在确认那洪流之下的怪异所在

<赫生> “什么龙王!”赫生大喊,盖住众人惊慌的叫声,“不过宵小作祟罢了!”
“敢这么施法,怕是本身也得承受巨大的代价吧?我虽不懂那些,但操控洪水与千万百姓为敌绝非一滴血一缕发丝就能解决的。”

<余夏> “有东西捣乱——就打死”,余夏张大眼睛,试图认出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偃蹇龙书> 你们确实能看到一道隐晦的巨影在水下偶尔显现,像是有龙的形状。
但是对方异常狡猾,仗着眼下洪水滔天,只是潜在深水处不断引起道道浪涛冲击,便是在闸口上也看不真切,更别提将这家伙除掉了。

<赫生> “这没法。”赫生也极力去探寻河底的情况,“得想法子引它出来。”
<庄陵> “之前听说过有些拿火药炸大鱼的,可现下该从哪里找这些东西……”
<偃蹇龙书> “……有法。”
长公主见着此一幕,稍微观望了几秒,对着赫生笑了笑,将一枚簪子和几样要物交予旁边的仆役保管。
“谁说现在无物可堵。”
她转身,头不回地走到闸坝边缘。孤身跳下。
“扑通!”
沉默落水声中,闸坝上剩下的人脸色愣愣。
所有人一窝蜂涌至闸坝边缘,瞪眼下望,只见那个年轻县令正浮于汹涌水浪之间。满脸苍白的夏子衿望着涛涛洪水,应着雷声怒问一句:
“——龙王何在!”

<偃蹇龙书> 水底的东西确有动静——也不知是被这大饵诱到,还是被那喊声激怒,便有要浮上来的趋势。
<烛幽> “唉…终归还是拦不住她。准备对抗水里的东西吧。”烛幽叹了口气,夏子衿就这性子,大约是掰不回来了。
<赫生> 赫生吓得大喊一声长公主,随即又想起她是龙华长公主,只得顿在岸边干看着,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唉呀!”地叹一声,拔出剑来。
<偃蹇龙书> “县令大人她……往日都这样吗?”李县丞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这般……烈直?”
<庄陵> “殿下……”他一怔,随后又听得水里隆隆作响,登时一个激灵,已是准备好迎接那浮起的庞然大物了,“确乎如此……但看起来,能奏效。”
<赫生> “县令大人她……她是天生的战士罢!”这是赫生无奈的赞许。
<余夏> “我跟着她长大的,头一次见她这么气的...”,余夏探出半个身子,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跳下去。
<苍离> “只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往着那岸边上走去,探出身子借由水中的洪流来判断形势,但眼下复杂的水势,也只是借着声响做些粗略的判断

<苍离> “且疏散一些岸边的人,若是真引上来了什么怪物...此处可要成险境了。”
<偃蹇龙书> “那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县丞摇了摇头,吩咐一旁的县簿疏散人群。
“下官想起一个故事,那天夏神话里有一出哪吒闹海,或许与今日颇像。小时候颇为神往,现在连讲得什么都记不住了。”
“唉,只道县令大人巾帼一场,叫她一人落水颇显得我龙城小气。”
还没等你们回过神来,这老头竟然是眼睛冒火,硬了硬气,一头栽进去水了。
这老东西水性不错!不愧是在龙城里混迹多年的老鱼。
“县太爷哟!青天大老爷!你就上去吧!换我喂它也好啊——你死了我明天肯定掉脑袋啊!”

<烛幽>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打?”烛幽现在大概很需要有人解答这个问题,“还是他对于殿下的战斗力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庄陵> 庄陵吓了一跳,本已准备好给这老头拍个避水的简易术法,却看他在水里来去自如,倒显得自己的紧张有点多余了。“那……行吧,李县丞别被误伤就好。这水里的想必是凶险之物……”
<偃蹇龙书> “不,我想李大人这个……也不是想上去打……其实这人体也能冲缓水流……我猜他这个……是帮忙挡一挡闸口吧?”
一旁的闸口工头看得面露羞愧,一个光膀子的老头在下面和一个青年少女一起叫嚷,多么怪异的景象。

<余夏> “那我们…也下去?毕竟水怪在水里,坝上打不着。”
<偃蹇龙书> 还没等你们决策好。
刘青山恰好抱着一捆竹子回来,看了看水下,一言不发,走出,跳下。
“他妈的,这谁不跳谁没种啊!”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嗓门很大的大黑脸,酸酸的吼了几声,领着几个水贼打扮的壮汉跳下去。
闸坝上、民勇队、长吏、村民汇聚的人群寂静了片刻。
有人陆续走出——跳水。
一时间,龙门闸上落水声不断。

<赫生> 赫生已然甩掉了头上的巾布,红彤彤的三眼衬着阴沉沉的皮肤和这阴沉沉的天空和水面一样压迫。
“下去,还等什么。”说完,便一头也栽了下去。

<苍离> “就当是脑门一热,热血上头吧,即便只是个县丞,也多少是龙城的地方脸面,畏畏缩缩的对不住肚子里的圣贤字句,能做些事情多少是好的。”
<烛幽> “唉…”已经数不清是烛幽今日的第几次叹气了,随后也是跟着跳下,“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吧。外面不会水的就别下来送死了。”
<偃蹇龙书> 闸上,人越来越少。
水里,人越来越多。
原本被前几波怒浪大波冲垮的半圆形管涌处,渐渐的再次被填满。
有的人抓住水面下还没被冲走的竹竿,有的贴近坝墙,防止被风浪卷走。
最后,浮水的众人形成一道道类似屏障的人墙,里一层外一层,居然是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平衡。

<庄陵> “这样一来倒也简单了。”他看着周围几位都纷纷下了水,估摸着应急的术法还足够,也索性一闭眼跳了下去。
<余夏> 余夏找了个角度,扑腾一下砸出一小片水花来,她倒是不怕水,还有功夫用堆石术封堵下破损的堤坝。
<苍离> 苍离摘了身上的蓑衣,在减去些负担后,方才跟着下了水去
<偃蹇龙书> 闸口……堵住了,至少现在的波浪很难穿透几层人体壁垒,即使打到后面的闸门上也没什么威力。
而这排人墙最前方的就是长公主。
水下的“龙王”似乎相当恼怒,它停止继续搅动风浪,露出了半个脑袋。
这还真是一只龙,只是属于龙类中真龙的远亲。一只海龙兽,它的脖颈上还缠着一道锁链,显然是有人在背后驱使。

<余夏> “吓!”,余夏瞳孔竖为一线,放出神话力量的威压,“你这伪龙,还不束手就擒!”
<烛幽> “呵…海龙遇上了真龙,这命数合该到头了。”烛幽此时无比怀念他几世之前所用的飞剑,在水中与水兽缠斗终究是有些不妥。
<庄陵> “这殷家真是好大的本事,连龙都找来了!——”
<偃蹇龙书> 海龙怒吼一声,搅动着风浪向人群扑来。
夏子衿不语,手中剑刃拔出,俏脸上龙鳞微显,逆流而上。

« 上次编辑: 2025-03-30, 周日 14:58:13 由 \星尘/ »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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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龙与火桶冲堤来、水中阻击、定澜鼎自水浮、天命者一气定风波、锁定殷家,意探皇陵

龙与火药桶冲堤来
劇透 -   :
<偃蹇龙书> 海龙推波掀浪,撺出崖山。但见那:丈丈寒脉穿云过,涛涛怒波映日红;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
眼看这海龙张牙舞爪,在水中起伏不定,已是无比难缠。你们却又见到从上游涌来的洪水中好像又混杂了些什么……
是约莫十几个浮浮沉沉的木桶,桶内已被水压震得微微破裂,里面混有膏油与黑粉混杂的奇异流状物。这些东西不少漂到了水面上,好像油脂般铺了薄薄的一层,但是大都还被完好地密封在桶内,顺流而下。
海龙嘶吼,雷声震荡,狂风大作,你们又从远远的水面中闻到了一股硫磺与脂肪的气味。
你们此时突然想到先前与龙门闸工头交谈时对方的一句话,“那龙王爷发起怒来,可让水上凭空起火,烧得是浩浩荡荡轰轰烈烈,接着一道金光响如惊雷,这闸也就塌了。”

<烛幽> {1d20=11+10=21} 秘传学识
<苍离> {1d20=9+9=18}
<偃蹇龙书> 烛幽认得这东西,你在几世轮回中曾经见闻过——这是被称为焚天鲛油的炼金产物,此物与常见的炼金炸弹很像,但是因为有很大一部分易爆材料来自于人鱼的油脂,致使它在水中也能爆发出足够的威力,尤其是对建筑物效果显著。多年前的龙华军队打天下时用过不少这东西。
而苍离也隐约听过这种东西的传闻,焚天鲛油点燃后,并非发出传统的爆炸声,而是会发出类似于古怪咆哮的声音,产生的火光纤细游动,可以升腾数尺之高,似龙非龙,似兽非兽,足以让寻常的百姓迷信这是龙王的怒火。

<赫生> 赫生在水中稳住身形,且观察那一圈木桶和水面漂浮的不明液体,觉察出一丝不妙来。
<赫生> “那是什么?”
<烛幽> “殷家人究竟从皇陵里搞了多少好东西…之前止水留下的竹子还有吗,别让那些油脂碰到水闸。”辨认出那些炼金药剂的作用,烛幽招呼着扔在岸边的壮丁扔些竹子草垫之类的东西下来,希望多少能吸收一些鲛油。
<苍离> “前日有闻龙王发火一事,本以为只是些故弄玄虚的技俩,又或是惧怕水患的乡民以讹传讹。”
闻着那弥漫在江面上的怪异味道,虽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些什么,却多少猜到了那可能就是起火与响雷的源头,而一番回忆过后,倒确实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类似戏码,那一次是在明海的某次祭典见到的表演

<偃蹇龙书> 闸口上的民众听从你们的指挥,将一些竹子草垫丢下,尝试将漂来的鲛油吸附——但是这仅仅只能防止那些水面上的。
更多的鲛油被裹挟在木桶之中,沿着滔滔洪水滚滚而来;无论是烛幽还是苍离都记得这东西的易爆性,如果让它们撞到了龙门闸上,恐怕不只是闸口要瞬间报废,连同现在一起治水的民众也要尽数殒命。
对方显然是铁了心的要在这里与你们做敌,或许通常情况下拦截这些木桶并不困难,但是再算上一头兴风作浪的海龙……

<偃蹇龙书> *鲛油桶具有AC10,HP10,它们具有物品免疫,但是依然可以被选作为正常的目标。每当它们的回合开始,鲛油桶会顺流而下15尺。
如果鲛油桶被摧毁或是触碰到障碍物与生物,它们就会立刻被引爆,在周围5尺弥漫造成4d6火伤害(DC 20 基础反射豁免),这对于建筑物而言无视其硬度并且伤害翻倍。

<庄陵> “在水中也能引燃的火油么……”他的视线又转移到了那头巨大的海龙兽身上,“挡是根本挡不住的。我们只能赶在那些油漂下来之前阻止这巨兽,或者……”
<苍离> “不好说这怪物会不会喷吐火焰的伎俩,最好是提前截下,又或是将这些载物的木桶想办法用在它的身上....”
敛去了身上隐隐浮现而出的火苗,见着那灌满油脂的木桶,咋了下舌

<烛幽> “与其等着木桶撞上闸口,倒不如提前将其击碎,能撞在龙兽身上则是上策。”
<偃蹇龙书> 鲛油桶无情的顺流而下,而被激怒的海龙兽不再观望,从水中盘缠而出,在微微燃起火光的水面上朝你们袭来!

水中阻击战
劇透 -   :
————进入战斗轮————[/color]
<偃蹇龙书> 海龙兽虽然如同野兽一般,但是却格外的狡猾,它远远的喷射电束灼伤位于最前面的几人,随后在水中潜伏瞬息,再探出水面时,居然已经是来到了你们中央的位置。
它一边用桀骜的双眼观察着你们的动作,一边忌惮着那些顺着水流而来的鲛油桶,这东西的威力它显然也心知肚明。
夏子衿取出角弓在水面上射爆数个木桶,而余夏也跟着射出数道灼热的火箭,将两个鲛油桶引燃点爆,江上尽是爆炸后奇特的龙啸之声,阵阵盘蛇一样的火光涌入风雨之中。赫生罕见的施展火焰法术,隔着雨幕将一座鲛油桶引爆,连带着旁边的木桶一并摧毁。
海龙兽还想接着作威,却感受到来自于余夏的一种压力——对方的龙族血统居然比它的还纯正,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时间将它有些畏首畏脑,但是这怪物显然是不准备就此作罢,它趁着你们专心于解决爆桶时连续出手,沾染着盐分的撕咬嵌入赫生的血肉,让他痛苦无比。紧接着铁鞭一样的尾巴就搅动风浪,将烛幽和苍离抽得差点沉入水中。

<赫生> 赫生硬生生地吃下海龙兽的一口撕咬,水中很难保持平衡,血也晕开了一片。
<偃蹇龙书> 你们与海龙兽战得正酣,眼看着剩下的鲛油桶也所剩无几……然而水流在这一刻突然变大,几个爆桶也出人意料的快速游了过来!其中一个正好炸在赫生脸上,让他有些灰头土脸的。

<余夏> 余夏离这水龙王远些,甩出两道火矢点爆飘来的木桶,幻化尾巴扫裂开第三个,再施法定住它几分,顺势硬化郝生的皮肉硬顶啃咬,又见灰头土脸的赫生往上游去,便笑嘻嘻地取出一组银针相迎。
<烛幽> “木桶暂时处理干净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区区妖物。”
<偃蹇龙书> 海龙兽比你们预想的懂得趋利避害,趁着赫生和余夏被一枚火药桶吸引注意的时候,它又重新潜入水下,袭向远处进行辅助的庄陵!庄陵瘦薄的身体如何顶得住一头海龙的接连袭击,被尾巴拍打着昏迷过去。
夏子衿怒喝一声,同样游过水来接住庄陵,施展治疗法术稳住他的伤势,这才不至于让庄陵被卷进大江沉底。

<余夏> “一针封血,两针止疼”,余夏找准穴位便是狠狠刺下,钻心疼痛后却是奇异地止住血来,甚至还有余力引导施加在龙王身上的法术。
<赫生> “嘶————!!”余夏老师傅的针竟比那海龙兽的颚咬还疼,究竟是错觉还是错觉,但赫生觉着自身的力量又重新涌动了起来,于是顾不着道谢,猛地绷住身体往那厮的身旁冲去,提剑就是一刀!
<偃蹇龙书> 海龙与你们缠斗许久,已是筋疲力尽,你们看到它脖颈上的锁链铭文好像微微闪烁,这家伙竟是像疯了一样朝着龙门闸袭击——
你们试图阻拦,但是在水中拦住一头水龙属实难如登天,它顺着波涛而下,已经是摸到了龙门闸口!

<余夏> “电!”,余夏高喝一声,唤出道闪电砸过去。
<偃蹇龙书> “腾!腾!腾!”
传言在天夏上古年间,有名为共工的大巫撞倒了不周山,致使水灾横生。而眼下的海龙怒吼一声,将坚固的龙首撞向闸口,让本就不堪重负的闸体隐隐有报废之势。
任凭你们怎么攻击,它只是铁了心一样的死命往上撞,即使头破血流,也红着眼继续袭击这龙门最后的防线——你们已经能听到闸口上百姓的哀嚎。

<赫生> “有什么字在闪……控制它的人知道这边的战斗情况吗。”赫生下意识地四下搜寻,岸边的角落、灌木丛后,却没想到错过了给它致命一击的最好时机。
<庄陵> 眼见着那水龙就要冲破闸口,刚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的庄陵也是心下一慌——他手边的水流化作削尖的冰柱,直接刺向了巨大龙兽的薄弱之处。
<赫生> 见着如此危机的时刻庄陵将龙兽刺穿,阻止了事态恶化,赫生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扭头深呼吸几口试图调整恶心的状态。
<苍离> 只堪堪在那凶兽身上落下几道剑痕,眼见闸口受恶兽所创已是摇摇欲坠,焦急之时却是见庄陵以冰柱刺穿了它的躯体,这方才松了一口气。
<偃蹇龙书> ————战斗结束————

无材补阀、有定澜鼎自水浮、一气定风波、天命者
劇透 -   :
<偃蹇龙书> 海龙兽仰天长啸,正是要一头将龙门闸口彻底撞开的时候,庄陵将冰柱刺穿了它的咽喉。偌大的龙兽在水中扑腾两下,很快就被庞大的水流挤压着沉入江底。
然而这还没完——龙兽与鲛油桶虽然尽数被解决,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在龙门闸上凿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这让原本才堪堪守住的闸门再度陷入了危急。

<偃蹇龙书> 轰隆隆——
远处的厚雾中又传来一阵沉闷巨响。
熟悉的声响……与刚刚的怒涛一样,应是不远处跃龙溪沿岸的山体,在持续不断的暴雨中,又有泥石流发生,倾斜涌入洪水中。
听起来声音距离不太远,那么又一阵怒涛要来了吧……

<烛幽> “先回岸上去吧,特别是庄陵先生。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尽人事了,无论结果如何都该是无愧于心。”
<赫生> “我现在特别想把那殷家的老二,呕……那老二给揪出来削了,咳、咳咳!”赫生看了看长公主,确认她没有什么问题,将她送上岸边,自己也跟着上岸。
<苍离> “事情还未结束,岸上可还有剩余物料!”
尽管如此,恶兽虽已沉江,但苍离仍不免担心在方才的撞击下,会叫龙门闸遭不住接下来的洪流,于是连忙向岸上呼喊了一声

<偃蹇龙书> “没了!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非常确信这是最后的结果,就连回答你们的人都是泡在水里的,很多人的身体已经发白发皱,像是某种干巴巴的白面包。
闸坝上响起有些绝望的惊呼声……

<庄陵> “咳咳……这水……还要再来?”本来解决了龙兽让庄陵多少感到轻松了些,但那滚滚如雷的震响又把他的心情再度击沉了。“就没有什么能拿来修补闸口的东西了吗……”
<余夏> “大家再辛苦几天,把龙门阀修好...啊?没料了?”,余夏随便拉过一个工匠,“我不是专业的,你说,修阀都要用些什么料?”
<偃蹇龙书> “木头、金铁、砂石……啥都要啊……但是现在真的……”
<偃蹇龙书> “真的没办法了吗……”
长公主望着水面,正前方如前奏般,剧烈翻涌起来的浓雾令人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你们隐隐看到远处的水面有些异动。
厚雾中,席卷树木碎片而来的第一道湖水怒涛,还未靠近底下驻守的人墙百米……
下一霎那,水中有什么东西浮现而出。
第一道怒涛被轰然破开,炸成滔天水雾碎片。第二道怒涛如是。第三道亦如是。
周遭百米内所有高于半尺的浪花皆被粉碎,炸成漫天飞舞的雾气,而浪涛中席卷的木块杂物,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齐齐地削做薄纸。

<庄陵> “这……什么?”他一时间都被惊得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瞪大了眼睛看向水里冒出来的东西。
<苍离> “殿下不可在这里放弃,在这里,若您也放弃的话...那些民工们更是容易动摇。”
见着第一波而来的汹涌湖潮,苍离正欲往那人墙所在处游去,但眼前所浮现的画面,却叫她愣在了原地
“这...”

<余夏> “那是什么东西...”,余夏一时刻呆住,喃喃出声道。
<烛幽> 烛幽想起水雁所说,跃龙溪的水文与皇陵中的九鼎有关,如今水势汹涌,怕不是什么与皇陵或九鼎有关的东西露了行迹。
<偃蹇龙书> 一枚古怪的长条状铁块,在它的一侧有着某种尖角,居然反常的浮在水上。
它的光采破开云雾和水涛,你们甚至能隐隐看到上面铭刻的两个残破的字迹:“定澜”。
“九河鼎,在天舒年间被掷于龙城水中,望以定天下水患,缺其一角。”
你们越看那东西越像一口鼎的残角,再加上面的铭文并非当今的用语,更像是几千年前仪兴年间的古文字,不由得想起水雁说的话来。
莫非是那被崩坏于水中的九河鼎碎片,恰好被风浪卷到这里了?
也对,今天的洪水之势如此之大,方圆几百里的杂物都被卷了个七七八八,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也该被卷过来了,只是时机真是正正好好。

<赫生> 看着那裂水如削花的残角“定澜”,也忘记了躲避飞溅到脸上的水花和木屑,三只红彤彤的眼睛齐刷刷地瞪大。“定澜……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不,这本该是殿下的。”
<庄陵> 定澜。这就是那口神鼎,不知多少人寻觅不得,更不曾想竟然会流落此处,于这浩大的水患之中。然而如今再看——“这……是不是可以拿来修闸口?或者说如此神物宝器,应当有别的用处……”
<苍离>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难道是刚刚恶兽沉江后,激起了河床泥沙,将遮盖在这物件上的沉积扫清了。”
话不明会有如此恰好之事,只道是天命使然,但比起那庄鼎尖,眼下这最险一波的河潮竟被这样化解,这便叫她不禁喜不自胜
“话说,修闸所缺金石,鼎材又如何?是否有替代可能。”

<余夏> “居然...长公主亲赴江流止水,竟有开国神鼎天降相助,天定的君主之命啊!”,余夏心里想着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那这东西得怎么用...缺一角...”
<烛幽> “还记得水雁说的,殷家以邪术修补九河鼎,其上铭文似血肉涌动。那鼎上缺失的,约莫就是这块定澜。这样往皇陵一行也算是多了几分把握。”
<烛幽> “九河鼎控制天下水系,即便只有一角也足以平息跃龙溪的潮水。殿下不妨用它试试。”
<余夏> “那就从殷家把那口修好的大鼎抢过来得了!他们搞出这么大的水患又祭了这么多人,可不能便宜那帮家伙。”
<赫生> “该结束他们借人性命修补裂鼎的闹剧了。”赫生十分赞同余夏的话,只有眼光好的人才会选择跟随长公主。
他感到一种命运的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涌动了起来,就像这河口的滔滔洪流,“借来的,总该要还。殿下,烛幽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您可以尝试驾驭它——用它平定水害吧。”

<偃蹇龙书> 长公主看起来还有些愣神,在余夏这么抬哄的时候,红着脸刚想出声,却见得水中的残鼎轰然飞出。
有诗证曰:“神门天驾跃龙泉,佳气休光镇在天。”
这柄形状古怪的尖棒子就这么飞到了夏子衿的手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着水面挥下……
霎时,有浩然正气拂江而过,所谓回山转海,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你们看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铁闸道道锁住江面,浪涛尽数平息。空中积累许久的云雾瞬息消散,雷声偃旗息鼓,重露出湛湛蓝天与和熙暖阳。

<偃蹇龙书> 正这时,远在昌都的温德殿内,蓦然一位朱衣望气士自观星台赶来,走入殿内,弯腰禀告:
“禀陛下,神门有天子气。”
皇位上,一干枯老叟睁眼,看了看他,又闭眸,只是笑着。
“龙华非仪兴,寡人亦非敖麟帝。”

<庄陵> “这书中写的定风波,今天总算是亲眼见到了。”庄陵也不禁感慨,“过去只听闻神剑寻主,现在看来,这器物也是自有灵性所在……”
<苍离> “保境安民,平定波澜,我想这九河鼎,本应就是为此而铸,万物有灵,经年的物件皆有灵性,或许是它认为,在殿下手中才是能行事它本来职能的。”

后事、情报汇总、锁定殷家、意探皇陵
劇透 -   :
<偃蹇龙书> 龙门的雨停了,似是和眼下闸上闸下一众百姓那般,雨水也落倦了。
一束束金灿灿的阳光如锥入囊,一轮残阳在此刻落下,炖出一串令人看着都暖和许多的火烧云。
几声沙哑的欢呼回荡在水面上,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只是疲惫让他们没法做更多表示。不少人对着长公主跪拜,奉若神明。

<赫生> 赫生收回望向万里晴空的视线,转而看向夏子衿,心中似有万鼓震响。不需多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幸运的,一切都从那个冬天遇到长公主的那一刻起彻底颠覆了。
民众祈颂的声音从四面响起,赫生捡起之前丢在岸边的头巾,重新将额前眼遮住。

<余夏> “暴雨转瞬即逝,神话里才有的事,就算是一般的真龙也做不到。即使是会操控天气的咒法,也得好一阵子准备呢...”,余夏摇头晃脑地在阀上走了几圈,心情十分愉悦。
<烛幽> “天气不错,是时候让某些人倒霉了。”烛幽轻声说道,大约只有身边的几人能听见。
<庄陵> 宛若梦境。在最初的怔愣过后,他也微笑着朝长公主投去了钦佩和欣喜的目光,“如此一来,这边的灾祸就算暂时解决了。我们可以去做先前的未尽之事了……”
<苍离> “虽然确实看得出来是神器的残角,就是这样式可不甚美观,待有了时间,寻一匠人修缮一番如何。”
见着系挂在腰间上,古朴的长条,苍离随嘴提了一句
“嗯,水患既定,这里的工头应该能主持得好后续的修筑,这会儿往皇陵去吗,我想引起水患的那些人,或许还以为我们仍被困在这里。”

<偃蹇龙书> “呼……”
夏子衿直到此刻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她望了望手中沉甸甸的残鼎,将其握紧几许,又挂在腰间。
她的笑容看起来比之前自信了许多。
“是的——烛幽先生说的对,这事还没完。”
“我们回头将那具龙兽的尸体打捞出来,且不论它的尸身价值几何,光是脖颈上戴着的枷锁看起来就工艺不浅,很可能会成为某些人的罪证。”

<烛幽> “这种小事交给县丞就是了,如今龙门镇的壮丁都聚集在水闸边,打捞个妖物还是方便的。”烛幽从人群中找到李县丞,吩咐他组织人手将龙兽的尸体捞出来运回县衙。
<偃蹇龙书> “那么眼下就剩皇陵了。”
说到这里,夏子衿的眼神一凛,刚刚才回升的温度又降了些许。
你们很少见到长公主露出这样直漏的杀意,她看起来确实气得不轻,连刚刚泡水的疲倦都忘了大半,“我们是现在去?今晚去?还是明日去?”

<赫生> “或许当殿下拿着定澜靠近那鼎的时候,鼎会有所回应。原先我以为有人窥视着这边,才在那么恰好的时候驱使海龙兽撞闸,现在看来若是没有,可以先缓一缓。”赫生说道,“水下恶战一番,大家都没什么力气了。”
<庄陵> “虽说那神鼎已被殷家的邪术玷污,但看这残鼎是个灵性之物,兴许能成为破局之法。嗯……”他四下看了看,又沉思片刻,“若是问我,我想还是做过万全的准备再去的好。”
<余夏> “明日...吧”,余夏打了个哈欠,“现在别说呼唤风雷火电,打个飞弹都成问题...打明天,我还能从梦里想点新花样。”
<苍离> “照现在的情况...”
虽说觉着这会儿会是一个恰好的时间,但转念一想方才的恶斗,还是摇了摇头
“如余夏所说,等明日早些时候去也好,现在的状态,到了皇陵,不免叫殷家的人以逸待劳了。”

<偃蹇龙书> “诸位说的也是。”
长公主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我们今日先修整一番,也需要清点一下龙门今日的受灾状况。”
“至于那皇陵……我们明日再去。”

<偃蹇龙书> 你们就此打道回府,很快有关今日洪灾的文书就不断地送到衙门上——
虽然这是近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水灾,侵吞了不少上中游的建筑与土地,但是你们确实保护住了不少百姓,连带着守住了龙门闸,这一次的损失居然可以算近年最小的一次,死伤微乎其微。
而沉入跃龙溪的那条海龙也被重新打捞了上来,不说身上诸多珍贵的龙血龙皮龙鳞。刚好龙城内有不少富商,之前也听说了“金县令”气悬跃龙溪之事,高高低低的和你们买了去结个善缘。
*你们入账400GP。
再然后,那条海龙兽脖颈上的铁链也被衙门检查出来是一种古老的工艺,可以通过注射炼金药物控制它的行为,而这样的手艺整个龙城方圆几十里显然也就一家所有。
“要小的说,这事儿他们做的混账,而且做的也不干净,真真是把人当狗耍。”
就连李县丞这样主打片叶不沾身的老油条都气得牙痒痒,“依下官之见,咱们这手头的证据虽然不能直接灭了他家九族,但是抄个家清点清点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长公主手上那块被你们称作“定澜”的神鼎,里里外外找遍了整个龙门的工匠,每一个人看得懂这东西到底是用的什么材料做的,就更别提去修复或锻造它了。
不过无论如何,今日的龙城水患已定。
在此刻洪水消退之时,潜伏在水面之下的诸多鱼虾可就没有扑腾的余地了。
银色的龙儿记录着旅程中收集的故事,细心地收纳于云雾中的巢穴
已经结束的故事在这里沉睡,新的故事正被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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