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急什么啊?还没打倒这家伙就要到哪里去?”
同样是本能地感受到眼前剑之从者的强大,兰道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露出一副第一次来到游乐园的孩子一般的表情。
“对对,不这样可不行呢,你说是吧?越是强大的敌人就越是有蹂躏的价值,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贬低脱口而出,就好像是刻意要惹对方愤怒……不,是刻意要惹人厌恶。只听“哗”的一声,包缠在死灵之书上的那匹黑布已被解开掀起;从那下面展露出来的,是魔典那令人横生增意的封面。那是一张人脸——如同字面一般,被活生生剥下的人类的面皮。泛着蜡黄的脸茫然地大张着嘴;明明度过了千百年的岁月,从中却仍能轻易地看出这不知名的牺牲者临死之际所感受到的无边恐惧。
兰道对此熟视无睹。他不紧不慢地翻捻书页,面上泛着带有热度的潮红,就好像自己是在逗弄爱人的私处一般。
“啊,来了来了。新到手的东西,就拿你试验一下好了?”
似乎是找到了心仪的咒文,兰道用寻求同意的语气说道,同时变戏法似地将一枚卡片拿在手中,“啪”地捏碎。幽幽蓝光从指缝之间挤满出来,蔓延往少年的全身;下一刻,光芒固定成型,拉起长处的下摆,化为施法者(Caster)的袍衣。
“欣喜吧!喝彩吧!外界知识的记录者(Al Azif)!超越世代(Aeon)的禁忌之力将在此复苏!”
“岁月流转,然而无形之物不曾改变。你是那无貌的神明,你是那千貌的神明!我听见你在黑暗中的呢喃,我听见你在暗夜里的咆哮!你忠心的仆人在渴求你!Ia,Ia,Nyarlathotep!Ai,Ai,Nyarlathotep!”
咏唱之高亢,有如喝彩。有形的黑影(Chaos)为其所唤起——那是从世外之神明(Outer God)身上分裂出的不及兆分之一的片鳞。兰道轻动手指,指向眼前的剑之英灵;混沌心领神会,即刻朝其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