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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是黄铜发条的嘶叫。
今日,如同蚁群般无以计数的发条侍从,也聚在地下的宫殿,仰望着站在玻璃钟上的公主。
公主——
穿着与被翡翠之墙包围的西柏林相称的华服的奥兹玛,是西柏林的“王”。
拥有着这四百八十五万名发条侍从,正是公主作为王的证明。
奥兹玛公主,西柏林现在真正的统治者,站在玻璃钟上,俯视着地下的一切。
“嘶,嘶——”
侍从们杂乱的嘶叫,混杂着不和谐的音符。
那是,黄铜生锈的声音。
“已经没必要了。”
公主,站在玻璃种上翡翠的公主,用女王般巍峨而洪亮的声音宣言着。
“坏掉的东西,已经没必要了。”
那是命令,王的命令,统御着西柏林一切的王的权力。
“吱——”
伴随着生锈发条最后的嘶鸣,公主脚下传来了四百七十五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名侍从的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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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已近,灰色的街道上也逐渐被清洗掉颜色。
“乱巷”,凯瑟丹姆。
曾经似乎有更清洁的名字,不过如今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名号了。凯瑟丹姆的西侧,成为了暴力集团“灰熊”控制的柳巷。即便在东侧,也到处充斥着鸦片馆和赌场,贫民就像寄生在这繁华的垃圾堆上的蛆虫,在街道上来往着。
“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过你需要休息几天——我知道你想说这么做就没办法开张了,但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作为医生我只能为你负责到这里,接下来是你自己的选择。”
散发着浓烈酒香的女人缓慢的从病床上爬起,听见了诊所女医的斥责也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安但丁夫人,诊金……”
“会先记在你的名下的,你已经几天都没工作了吧。”
女医严肃的面孔骤然温和了下去,亲切的扶起了那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还有,我还没结婚呢。
“但是,安但丁小姐。”
“没什么但是,马上冬天了,日子会不好过吧,诊金来年再给我就好了。”
“嗯……”
头发乱糟糟、散发着酒气的女人一摇一摆的走出了白色的诊所。名为安但丁的医生放下了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快速的在纸张上记录着什么。
然后很快她放下病历夹,踢了一脚正躺在沙发上打着瞌睡的男人。
“乌尔,病人已经走了,快把床铺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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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啊啊啊?!”
以侧躺的姿势独占着沙发的少年慌乱地舞动了下四肢,而后不出所料地摔在了地板上。活像是一只刚被抓到案板上的鱼——这大概是对他这番反应的最好形容。安但丁这一脚踢得并不用力——至少没有用力到疼得人欲死不能——但对于浅睡着的人来说,却正是极好的刺激。
沙发作为打盹的睡床来说已经足够舒适,但冰冷的地面可就并非如此了。被叫作“乌尔”的金发少年赶忙起了身,煞有介事地扶正了脑袋上的护目镜,而后才一边掸着衣上的灰,一边像是确认情况似地说:“什么啊,已经走了吗……”
话语出口,变成了“哇啦哇啦”的含糊不清的呢喃。显然他要么只是说这给自己听,要么就根本没想过会开口。乌尔用青碧色的双眼十分短暂地瞅了瞅安但丁——那个应当被自己称作“老师”的女人,而后走向刚刚空出的床铺,鼻子抽动了两下。
“又是免费诊断……没问题吗?”
少年提高了点声音,以让自己的话更加清晰一些。前半句依旧是下意识的事实陈述,后半句——如果不是说给安但丁听的话多半会让人误解——则指向了那位刚出门的患者。居住在这翡翠之墙中已有一年左右。对于选择了低调避人的乌尔来说,上门的患者基本就是他社交网络的全部;由此萌生的关注与关切,也只能说是毫不奇怪。
-
“我的积蓄还没少到会在意这点钱。”
安但丁拿起一旁的烟管,安详地坐在椅子上。
“况且她也确实拿不出钱了……”
安但丁抖了抖烟管,继续说道:“适当的施恩可是必要的,放心好了,恩惠这种东西只在必要的时候施舍才有意义,没人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放心,她那边的妈妈也不是竭泽而渔的人,只要不沾染上艾姆花醇或是情人,这一冬天会攒下足够支付欠下的诊金的钱的。其他的钱也不会少收的,比起这些,倒是你小子让人担心呢。”
烟圈在充斥着药水味房间里扩散开来。
“乌尔,把窗户打开!”
这是身为老师的女医,常见的口吻。作为学徒兼吃白食的乌尔,是没有半点拒绝的余地的。乌尔从地板上爬起来到窗前,刚刚打开,伴随着窗框发出吱吱呀呀的尖叫,窗户被萧瑟的凉风吹开了。乌尔捂住了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想把窗户拉小点,这时,乌尔注意到在窗户下躲藏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是灰色的街道旁,脆弱易折的花朵——伊达,沿街叫卖花朵的少女,她黑色的长发被风卷了起来,即便在这样的天气,她身上也只有一件在袖角处撕裂开来的单衣。
不必说,她也是安但丁的常客,在她右臂上还散发着酒精味的绷带,正是那证明。
察觉到窗户打开,伊达抬起头来。
“乌尔……先生?”
她的眼睛下,有些乌青,原本是漂亮的蓝色瞳孔,现在有些浑浊。那不确定的语气和仓惶的反应,让乌尔意识到,是暂时性失明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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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小姐?!”
见状,乌尔用搭在窗框上的双手使力一撑,顺势翻了出去——然后迎来了今天第二次和地面的亲密接触。为了避免压在伊达的身上,他这回还附加了一些失败的体操动作,并险些把自己弄成了需要医生照顾的那个。
“疼疼疼……伊达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大抵是从医者那里学到了几分仁心,也有对于熟人的不可避免的关心,乌尔坐起身来,急切地问道。随即,他才察觉自己这举动似乎有些过于应激,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咳咳,不对……总之先到屋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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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只是来找安但丁小姐借下浴室……不过听见安但丁小姐正在忙,就在这先,休息了一下。”
伊达扶着墙,踉跄地爬了起来。她的语气很慢(心理学技能检定),身上也到处都是摩擦的痕迹(医学技能检定)。
乌尔连忙跑了出去,带着她进了诊所。
安但丁见到伊达便让她坐在椅子上。
“伊达女士,浴室的事等会儿再说,今天的药换了吗?”
伊达摇了摇头,安但丁将烟管掐熄,然后长舒一气。
“那可就严重了,换药前你得先吃点别的药。”
说着,安但丁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橱柜,从里面取出一大块机关制的白面包,把面包撕成小块,然后泡进糖水里。
“没有比这更好的药了。”
说着,安但丁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了乌尔。
“我去那些绷带和毛巾,你先让伊达女士把药吃下去。”
说着,安但丁走进了屏风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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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没有进食所导致的营养不良?
乌尔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他把杯子搁到了伊达的面前,拿起勺子在里面搅了搅,发出一阵叮当的声音。
“伊达小姐,需要吸管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没有等到回答,乌尔便回身找了根软管,将一端浸入杯中,另一端则塞到伊达的手里。
“咳哼……那个啊。”他又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少女的对面,“伊达小姐,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敲敲窗户或门,让我们知道就好。诊所门前要是有人冻坏了身子,不仅会坏了名声,我们的工作也得跟着增加。”
尽管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乌尔还是稍微错开了下视线。没能好好地表达出自己的关心,少年只能由这种别扭而刻薄的方式提醒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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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检定
失败
医学检定
你发觉在伊达的手臂和关节处有些瘀青,那是遭遇暴力对待留下的痕迹。虽然被本来就冻得发青的皮肤所隐藏,但逃不过作为学徒在诊所耳濡目染的你的眼睛。
伊达默默得咽下了吸满了糖水的面包。在装着机关散热器的诊所内,她的气色要好了很多。、
直到她吃完,安但丁才从屏风后面出来,领着伊达进去了里面。
不一会儿,就听见水流的声响。受益于机关工厂,西柏林的自来水管道还在正常工作。然而灰熊给出的水价实在太贵,平时乌尔想洗澡的时候,都是去施普雷河提水回来烧的。
正当乌尔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水声停止了。
屏风后传来了安但丁的声音。
“躺在这,你现在需要休息。”
接着,乌尔就闻到了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不一会儿,安但丁走了出来。将手套取下放进盆子里。
“等下我要去涅潘西夫人那去,那的姑娘出了点事……我一会儿回来,你先照顾好伊达女士。”
接着,安但丁从橱柜里丢出一件棉麻的斗篷——并不好看,但看着很暖活。
“这件斗篷真难看,而且也不合身,我怎么穿也不合适,就给你了。”
安但丁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要是不喜欢,就随便送给别的人吧。”
说完,安但丁就离开了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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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起了身,灰溜溜地逃回床边,继续进行着方才没有完成的整理。
“好了。”不一会儿,他便拍拍床,将伊达牵了过来,“总之,在老师回来前,先躺下休息吧。”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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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检定 大失败
特别的讯息:西柏林变成如今这样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伊达,恐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想到这你想起,似乎灰熊有一间收容所——王子大街8号,原机关工艺艺术学院,伊达这个冬天会去那吗?说不定那是她唯一能够寻求的庇护之地。然而围绕着那间收容所有着许多半真半假的传言,显然灰熊也并非什么慈善组织。有目击者声称,看到有赤身裸体,口吐白沫的男子手舞足蹈的从王子大街8号跑了出来——那人的手脚就像被融化了一样,从血管和断面不断翻滚着泡沫,如同石油一般浓稠而恶心的液体泼洒在路面上,然而最骇人的是,从背后看去——改名男子的头颅后面被整个剖开,并且在里面,只有空洞的血红骷髅……
说不定伊达也会变成那样子,眼前的少女的头发焦灼的掉落、弯曲、灼烧,头皮融化,露出颅骨,然后肉一层一层的,泛着泡沫,剥开——
这让你产生了巨大的恶心感。
SAN CHECK
伊达似乎因为太疲劳,已经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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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60
无变化
乌尔摇了摇头,试图把不快的影像从脑中赶走。这行为似乎小有成效。然而,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地揪着床单,而且已有许久。乌尔连忙让自己把手松开,冷汗已经在那上面留下两个扭曲的手印。
就像是为了使自己安心一些,少年又扯了扯被子,让它将伊达的身体捂得更加严实。同时,乌尔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着,究竟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帮上——
“……在想什么啊,我。”
这时,他才意识自己对于这翡翠之墙内的事情似乎有些过于操心——有些多管闲事了。自己只是迫不得已才逗留此处,迫不得已才寄人篱下,迫不得已才与这些人相识,从始至终,他应当操心的事情都只有一件才对:
“我明明要快点回去才行……”
这样把话说出口并没能令乌尔心中的苦闷有半丝缓解。而像雕像一样抱头坐在床边盯着少女出神,似乎成了一个极好的杀时间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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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沉静的时间,乌尔渐渐感觉眼皮开始颤抖,朦朦胧胧间,听见了伊达的声音。
“乌尔……先生?”
伊达从床上坐了起来,瞳孔的位置确实是乌尔所坐的地方——看来她的视力已经恢复了。
“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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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下午3点。”
乌尔站起来,回身抹了抹眼角,然后倒了一杯水,递到伊达的面前。
“有什么急事吗?虽然不能如老师那般明察秋毫,但我依旧觉得,以你现在身体还是不要太勉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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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够了。”伊达咬住了自己的指甲,并非是试图建立起对话,而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聆听检定)
说着,她就从床上下来了。
“谢谢你,乌尔先生。我有点事想尽快赶去,代我向安但丁小姐问好……诊金,诊金的话——”
伊达低沉的面孔抬了起来,但嘴唇却停止了。
“我,下次会带来的。下次的话,会有办法的。”
伊达的表情,是掩盖着什么的,苦涩的笑容。窗户还没关好,凉风依旧泄露着,将伊达的头发散开,那是与空气的舞蹈。
“乌尔先生,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能穿过那墙壁,到了外面,你会想做什么……不,并不是的。”
伊达摇了摇头,换掉了自己原本的话语。
“乌尔先生,当墙消失的时候,我们还能接受外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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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20
“……谁知道呢。”
欧洲大陆上的半个城市于一夜之间化作世外孤岛,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换在先前又有谁能料想得到?“只追求脚踏实地的生活”,这样的思想根深蒂固,使乌尔不会因希望落空而垂头丧气,同时也削磨了他本应丰富的想象力。因此,关于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带来的后果,他所能说的,至多只有自身的想法而已。
“但是,我会去接受的。就像接受了这‘柏林墙’的存在一般,我也会去接受它消失后的事情。不这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样——再也无法和姐姐(家人)在一起了。”
乌尔稍微攥紧了拳头,撒了个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谎:直到现在为止,他也依旧没能坦然面对那堵翡翠之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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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 失败
你似乎只听见“……教堂……”这样的字眼。
“那,下次再见吧。”
说完,孤影的花就这样淹没在了门外的秋风之中。
约莫过了10多分钟,安但丁推开了门。
“伊达呢?”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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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伊达小姐她不久前刚离开。”
被安但丁给吓了一跳,乌尔瞬间变得有些惊恐起来;而当他回想起伊达先前那有些诡异的态度时,这种心情又于另一意味上得到了加剧。
“她似乎是在赶时间,走之前好像还讲了教堂什么的……怎,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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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安但丁疑惑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恢复了锐利的模样,接着把刚才拿出来的披风丢给了乌尔。
“快追过去,今天是周二。要是往东边走了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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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懂……”
乌尔转头看了看安但丁,同时试图把因为太紧张而穿反的披风拽正来。
“老师——”他以疑问的语气开口,却发现自己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最后只好改成了一句普通的道别,“我出门了。”
说罢,他推开门。呼啸的秋风令他暗自责备起先前那少女给了自己一种外面并不寒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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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智力检定)
那秋风,正是收获者的镰刀,一刀刀地收获着乌尔的体温。
然而刚才,伊达是往哪跑了呢?
(侦查或幸运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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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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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检定 成功
东边以威廉大街为界,是灰熊和野蜂的边界。在周二的晚上,正是他们帮派斗争的日子,一般没人敢靠近那边。要说教堂的话,确实在威廉大街那有一座教堂,不过这种时间,伊达去那干什么呢?
侦查检定 成功
你看见在东面的街道上,掉落了一朵纸制的假花。
看来伊达确实往东面去了,不过她才刚走没多久,因为饥饿和体质的缘故,应该不会走的很快,现在或许还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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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掉落的纸花,乌尔顺着街道全速追了过去。既然一到晚上那里就会变成是非之地,那么不在那之前把伊达带回来可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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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不停地追赶着,终于在一处尽头,看见了伊达的背影。
“乌尔先生?怎么了?”
发现了乌尔都伊达回过头来,她的手不自觉的拉住了青色的胳膊,有些颤抖的看着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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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问你呢。究竟到底为什么那么急?”
乌尔快步走上前去,微微松开了肩上的斗篷。直到回过神来,他才感觉到奔跑带来的热量在自己衣下正蒸得难受。
“今天的话再往前走就要到是非之地了。不管有什么要紧事,都先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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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伊达微阖双目,惨淡的脸上,妆点出笑容。
“不过没关系的,”伊达把手背在身后,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身体显得不那么寒冷。“法兰西大街那边,有人想要买花,今天晚上我要送过去。兴许还能吃到热的晚饭,而且晚上那么不安全,也会让我渡过一晚上。”
伊达目光低垂着,一闪一闪的,就像流动的水珠。
然后随着风声,发白的双唇张合、碰触着。(聆听检定)
“所以请放心,乌尔先生,只要到了别人家,基本就是安全的。”
说着,伊达倾斜着脑袋,注视着地面。(心理学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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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2
总之先骰一下然后看看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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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你——”
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讲出来。
乌尔想要这么质问,但却将后半句梗在了喉咙里。他自然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证据,凭借的只是一股毫无来由的强烈预感。即便如此,乌尔也十分确信,若伊达并非对自己有所保留,若伊达所说的那些都是确实且触手可及的,那么她应当不会这样移开视线,露出那种类似于悲伤的眼神——她的神情应当有符合言语的直率才对。
这说到底也不过是臆测,搞不好真的只是乌尔的一厢情愿而已。但是,他还是这样说了:
“那么,我就陪你走到那里吧。老师叫我要好好看着你,如果只是随便应付的话,那个女人肯定会一眼看穿的。”
他将肩上的斗篷解下,挥手搭在伊达的头上。细薄的汗水瞬间吸收了深秋无情的寒冷,一扫先前那虫走般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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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有些犹豫的看着乌尔,最终还是把披风拉紧了。
“谢谢,乌尔先生,但把你卷进这种事情里,要是晚上你有什么事我会很难过的。你也知道那边的情况,现在还好,再晚些的话……”
她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乌尔先生就把我送到威廉大道的路口就可以了,这样你也好交待。”
(可以进行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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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进这种事情里’,这什么话啊。”
乌尔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只要没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再不济我也能绕道回去。论自保我可要比你令人省心。”他顿了顿,下意识地想将视线错开,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况且,你是要去做生意对吧?那我就更脱不开关系了。作为债主,我有必要监督你的收入情况,以及确保你能够安然无恙地还上钱。”
劝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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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最终,伊达选择了沉默。
沉默,沉默伴随着二人的身影越,即便过了威廉大道的路口,也依旧沉默着。
夜晚黑暗的幕布逐渐遮盖了灰色的天空,道路旁的灯火一盏一盏被点亮了,照耀着黑色的道路。
沉默的影子跳跃在间断的灯光中。
最终,在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的拥抱,伊达的身影停留在了教堂旁。
教堂——西亨的宗教场所,曾被无数人信奉的唯一神的神殿。
如今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废墟——
伊达的目的地,并非此处。
她望向的是,那破败的废墟旁,三层高的建筑物。
温和的光辉,正从模糊的玻璃窗透露出来。
温暖的感觉,从视觉上传递着。
伊达谨慎地行走着,然后轻声扣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木门,伴随着烘焙面包和奶油的香味打开了。
一位和蔼的妇人正站在那。
稀有的景象,在如今的西柏林,能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所以,似乎因为这样,就连作为拜访者的伊达,都能看出感受到明显的震惊。
“你就是伊达女士吧,真是年轻漂亮的女士。”
和蔼的妇人,异常的妇人正微笑着,欢迎着门外的人。
“我是莫拉·拉马,请进来吧,这外面够冷的,我们正等着你,正好厨房里熬着热汤,进来暖暖身子吧。”
“谢谢,拉马夫人。”
一瞬间,安心的神情融化了伊达脸上的僵硬。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乌尔先生,趁现在路上还安静赶紧回去吧,不然安但丁女士会担心您的。”
确实如此,更何况看样子这里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在道别后,乌尔离开了那与这街道格格不入的,温暖的屋子。
夜风带来的寒气,比白日更甚。乌尔捂住了衣服,加快了脚步。
影子在黑暗的缝隙间奔走着,怀表每一次转动就意味着危险增加了一分。
很快,乌尔后悔了,后悔了忘记安但丁的告诫。
“不要在今天网上去东边。”
——枪声,枪声从不远处的小巷传来。
不止一发,数发的声响在回荡着,无需凝神聆听,也能分辨出持枪之人不会少于三个。
安静的街道被撕裂了,现在此处是,黑夜中危险的战场。
寒意舔舐着乌尔的后背。
被盯上了,毫无疑问乌尔的身影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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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乌尔想要如此咒骂,但那却被粗重的喘气声所埋没。心跳之剧烈,更甚于白日追赶伊达的时候;有如擂鼓的“咚咚”声在胸腔中不住地回响,宣告着少年距离死亡的倒数计时。
要是之前没有多管闲事的话。
要是之前没有强逞英雄的话。
要是之前没有忽视告诫的话。
“咳咳!”
乌尔猛地咳嗽了两下,却害得口水呛进自己的气管。灼痛的感觉如同树根一样从口中插入,以分支状扩散、盘踞。明明秋夜的寒风还不住地打在脸上,但无论吸进或呼出的空气,都仿佛是要将黏膜烤焦般的滚烫。
甩不掉追兵,更不可能与其开战。
唯一的希望是,藏身的地方。
肮脏的下水沟也好乌黑的焚烧炉也好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也好,只要能够将自己从对方眼中暂时抹去的话——
过个幸运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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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掉的,本能向乌尔拉响了警报。
背后的寒意抓住了乌尔都脚踝,让乌尔无法动弹。
火药爆裂开来的声音,正从背后向乌尔扑来——
在死亡前,乌尔都大脑正一片空白。
已经迎接好死亡了吗?
——否。
绝没有那种事,现在绝不是要死去的时候。
回应着乌尔内心的呐喊,
他被什么力量推开了。
或许该说拉近更合适,回过神来,乌尔和另一个身影一同摔在地上。
从接触到的体格判断,这个人应该是个男性。
“还活着吗?”
这是在熄灭的路灯下,看不清面孔的男性的问话。
“看你的样子也不是野蜂的人,平民吗?算了……等会儿再说,能起来吧!”
男人强硬地拉起了拉起了乌尔,抓着他在漆黑的路面上奔跑。
“先到有灯的位置。”
男人转身开了几枪,火舌的扳机的撞击声冲撞着乌尔的耳朵。
然后继续奔跑,直到两人看见了,黑暗中静谧的斜光。
在路灯下,两人停下了脚步,乌尔也看清楚了男人的面目。
浅亚麻色头发的男人穿着的是,灰熊旧制的制服,在袖章上也有着灰熊的标记。
男人的身高只在乌尔的眉骨处,体格却要孔武很多。
男人的脸,有点熟悉,伴随着视觉,连带着让乌尔感觉,男人的声音也变得似曾相识。
“这里他们不会靠得太近,但是不能站太久,被包围了就出不去了——不过,看来已经是这样了。”
男人说着,回头看向了乌尔。
瞬间,他的神情变得惊讶。
“你是……”
“寒暄先等下,小心点,我来解决这些家伙。”
说着,男人再次端起了枪,瞄准了,正从黑暗中缓缓出现的——
行走的尸体。
(SAN CH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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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60
san:60→59
“噫!”
意料之外的敌人令乌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因为奔跑而积累了大量乳酸的双腿无力地颤抖着,险些就要瘫软下去。冰冷而湿润的触感蠕虫似地划过脸颊,渗入嘴角,在口中扩散为苦涩的咸味。
“快追过去,今天是周二。要是往东边走了就危险了。”
安但丁的警告再度于脑内复苏,随之而来的则是超越了后悔的惊愕。他本以为能够威胁自己性命的东西,除去无法预测的意外——就像是那场夺走了自己的家的火灾——之外,便只有人类之间的相互争斗而已;然而,这一“常识”在此刻也终于受到了动摇。
不,那应该并非是直到现在才发生的事情。
一年前,从巨大的翡翠壁垒将这西柏林包围的那一刻起……亦或是,更加遥远的过去。
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自己所坚信的东西,早就已经开始了扭曲。
“可恶……”
乌尔用声音咒骂道。恐惧的毒牙依旧嵌在心头,然而求生的本能,被蒙在鼓中的挫败感却点燃了他的怒火。乌尔站稳了身子,眼睛快速地横扫了四周蠢蠢欲动的黑暗。
总之先看看行动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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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顺序
??-乌尔-4-僵尸1-僵尸2-僵尸3-僵尸4
男人拿起枪,对准了一个僵尸射去。
子弹,烟的的轨迹,将腐肉打掉了一大块。
l]
[oll]
僵尸虽然还能行动,但已经摊到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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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
在安但丁门下无端受到锻炼的体术发挥了作用。乌尔硬着头皮向前踏进一步,一掌打向僵尸的胸口。与此同时,金黄的电光顺着他手臂跃动,发出“噼啪”的轻响,刺入了敌人的身体。
体力:13/13
魔力: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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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乌尔的攻击,最近的一个僵尸倒了下去。
“笨蛋!”
男人焦切的喊着——乌尔身后的僵尸,开始对他发动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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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值承受第一二次攻击,反击第三次
斗殴76]
-
一只僵尸趁机扑了上来咬掉了乌尔脖子上的一块肉。
这时,男人手上的枪也重新上好了膛。
铅色的枪身,
钝击的轰鸣,
素银的轨道,
是撕裂夜的白光。
那是美丽之物,
会夺取目光的光辉;
那是闪烁之物,
会掠走性命的凶器。
轰鸣,
血肉,
破骨,
贯通,
白银的轨迹偏折了,
贯通那腐肉之时,
偏折了,
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66度角。
然后——
轰鸣,
血肉,
破骨,
贯通。
那是,连新大陆的格雷斯中士都会震惊,
连传说中的威廉退尔也会折服,
抵达异域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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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在诗歌之中;
只在戏剧之中;
只在童话之中传唱的
——魔弹。
偏折的轨迹,将乌尔身旁的威胁一个一个排除。
“快跑!”
男人向着乌尔伸出手。
“趁现在,更多的东西还没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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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呜……”
乌尔吃痛地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血但好歹不算致命,抓住男人的手,踉跄着重新开始了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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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温度,从粗糙、宽大的手掌传来。
房屋,夜景,灯光,不停的后退着。
风,夜晚的凉风吹过小径,不远处,响起了人声的喧闹。
“乱巷”,凯瑟丹姆,此刻正是最繁茂的夜之时节。
娼妇、烟客、帮派成员、地下交易者,此起彼伏,交相登场着。
即便是如此混乱的地方,那暖黄色的灯光,也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乌尔和同行的男人在路旁的灯下喘息着,刚才的奔跑带来的倦怠,一下子席卷了上来。
男人看着乌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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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依旧用手捂着脖子,不知是冻结还是凝固的血液在指缝间粘得令人难受,不过他没有权利抱怨这个。他深呼吸了两口,赶走了眼中因缺氧而直打转的金星,而后望向男人和善的双眼。虽然比对方略高一些,但因为弯着腰,乌尔此时却是在仰望他。
“你,你是——”
智力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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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男人清晰的面孔刺激着乌尔的记忆。
啊,确实想起来了,那是,自己曾经在学校的,同学的面孔。
阿洛伊斯,阿洛伊斯·库姆,是班级上的中心人物之一,格外的正直而好事的人物。
“你的伤没事吧?”
说着,阿洛伊斯将乌尔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我们快找个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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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Crack·Cure。”
消耗2MP
急救76
一阵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酥痒感钻入颈部的肌肉之中。随着治愈的数式开始奏效,乌尔脖子上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恢复;不一会儿,除了依旧留有大片粘稠的血渍外,那里便与平常的样子别无二致了。
“这样的话,大概就没问题了……”乌尔试图用手帕将自己擦拭干净,但那明显是太小了,“阿洛伊斯——是阿洛伊斯没错吧?阿洛伊斯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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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从军官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罗姆上尉的手下,之后又被挑选推举进了SSVT,没几天就发生了那种事情,现在只能这样了。”
阿洛伊斯苦笑着拍了拍隔壁上画着“灰熊”标记的臂带。
SSVT,特别机动部队。记得是……为了“某人”而成立的编制——
某人?
乌尔感觉到记忆的暧昧和异样,似乎响起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必要深究,已经不在的东西。
阿洛伊斯原本是想成为军人,然而现在却成了帮派成员,很难想象品性正值的他,会在“灰熊”里待下去。
“没办法,我也要吃口饭,而且这种时候,也找不到别的出路了,就算离开了灰熊,也只是变成了另一边的打手罢了。”
阿洛伊斯表情,凝聚着他苦恼的心境。
“我这一团糟糕的事听着也没意思,乌尔你呢,最近怎么样?是住在哪边,要是在东面,今天晚上可不要再过去了。如果你没落脚的地方,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
-
“最近……还算好吧。”
乌尔的喉头动了两下。尽管他有意介绍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各种情绪却令乌尔无法坦然呼吸——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伊达。尽管自己已亲眼看见她受到何等热情的招待,但一股不快的“感觉”依旧堵在他胸口,挥之不去。
乌尔摇摇头,认为自己不该再继续想这件事。要知道,他现在看上去可比“那些东西”更像一具活尸。
“也有可能并非如此,但总归能混口饭吃,不是吗。”乌尔在这停顿,顾忌了一下给安但丁造成麻烦的可能性,然后发现自己更加害怕的是看见她发火,“落脚的地方,有;倒不如说,我本来答应了要在天黑前回去……”
-
“啊,是这样吗?你往哪边走,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有点显眼。”
阿洛伊斯指了指乌尔衣服上鲜明的血迹。
“跟我一起走的话大概会被当成争抢地盘时受伤的伤员吧,那样也不会招惹奇怪的盘问。”
-
“因为记得方向差不多相反,所以应该是往西吧。”想到先前还在护送别人的自己现在却成了被护送的人,乌尔不免地有些泄气,“麻烦你了。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真是太感谢了。”
-
阿洛伊斯搀扶着乌尔回到了安但丁的诊所。
对穿着“灰熊‘’制服的阿洛伊斯,安但丁明显摆出了冷漠的态度。
“辛苦你了,就把他丢在门口吧,不要进来。”
阿洛伊斯苦笑着,小声对乌尔耳语道:“你的师傅性格真差,那我走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说着,阿洛伊斯离开了这里。
“叫你去送个小姑娘,结果却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真是个花花公子(playboy)啊。‘’
说着,安但丁开始收拾着柜子。
还未等乌尔回答,安但丁便打断了他。
“那女孩,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
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让乌尔把所有的抱怨都咽回了肚子里。他先是像金鱼一样瞪大眼睛,无言地张合了两下嘴巴,随后立刻爆发出了走调的声音。
“……等等,你是在说伊达吗?!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个玩笑该多好——乌尔下意识地想到。至今为止,他已被安但丁捉弄过无数次,其中也不乏把假话当真的案例;然而正因如此,乌尔才敢说,眼下的这个若是玩笑,那就绝非安但丁的风格。
-
“听好了,那女孩大概很快就会死了,不如说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想必在以前,她是在清贫却正直的家庭中养大的吧,如果是以前,她只要找个诚恳可靠的丈夫就能活下去了,但是——这里不是以前那个机关都市柏林了。”
安但丁侧过脸来,注视着乌尔。
“什么生活能力都没有学到,唯有自尊心被养育的特别高的女孩,就是那样的。因为那无谓的自尊心,为了活下去,她的生活方式已经够扭曲的了。”
“还记得她身上的瘀伤吗,用你那沙鼠般没有记性的大脑也应该能想到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在这样下去,她非死不可了。”
安但丁的目光放回了橱柜,无言的静止了几秒。
“下次,下次她过来的时候,你,去叫下去涅潘西夫人。”
-
“伊达,伊达她,今天刚遇到一个好卖家。是位很好的妇人,十分和蔼,还招待了伊达,伊达她也很高兴。”
乌尔拖着步子坐到床边,屁股落在床垫上时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他弯着腰,垂着头,双手撑在腿上,捂着眼睛的两手痛苦地蜷起了手指。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伊达的为人——并非通过自己与她的相处,而是经由他人之口。少年的内心感受到一股自嘲,他听见一句出自自己的“活该”。
“她一定一直坚信着自己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以足够让她自己挺起胸膛的方式。然而为什么要这样……”
乌尔一个劲地说着,逃避似的没有回答安但丁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胸中十分苦闷,并且已经到了有些异常的程度。他一个劲地说,像是要把心中的脓块都给呕吐出来一样,想到什么便全都说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感到任何好转——更多的抑郁已经渗透进肺泡与血管里,无法再被转变作言语。
“保持自尊就真的那么困难吗,想做原来的自己就真的那么难吗!我想要帮帮她……她不值得落到那种下场……我不想去叫……”
-
“这样吗。”
安但丁的语气非常平淡,她继续整理着柜子。
“做或不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可能凡事指点你。”
接着她关上了柜门,拿着消毒水和绷带然后递给了乌尔。
“快点把伤口处理一下,还有明天别穿着又是血又是灰的衣服,我累了,你就自己随便对付一下吧,我已经不想再跟你重复包扎和消毒的步骤了,弄好了后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快点回你的小屋子里睡觉吧。”
房间——诊所旁边破旧的小公寓,没有供暖设施的破败房间,而且单数的日子里还会停水。却也是乌尔现在独立的居所。房东是安但丁的熟人,因此房租也非常便宜——即便如此,这也占了乌尔可怜的薪水的一半。
不过,乌尔如果外出获得的诊金,安但丁是不会抽成的,只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安但丁把东西扔给乌尔后,打着哈欠往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她停下了脚步。
“还有,回去时别忘了锁门——冬天快到了,这可怎么过去啊……”
咀嚼着这句话,安但丁的身影就离开了乌尔的视线,只是隐约间能听见从天花板传来的脚步声。
-
“嘶……”
乌尔无端地抽了下鼻子,发出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可怜声音,然后他拿起药水和绷带,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桌边,生硬地将力气从双腿中抽出,让屁股“啪”地一下落到椅子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下意识地,乌尔如此抱怨道。这是极少见的——尽管在那翡翠之墙刚出现的一个月里,乌尔确实做到了把这句话当作口头禅的程度,但时至今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真正地说出口了。不论如何,乌尔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究竟讲了什么。
打开药水瓶,诊所里本来就挥之不去的酒精味越发地浓烈起来。乌尔又抽了抽鼻子,拿起棉球自顾自地处理起了伤口。尽管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做,但包扎比预想之中进行得还要顺利。然而,待他盖上药水瓶,准备起身离开时,少年才发现自己竟像是瘫痪了似的,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
“……”
乌尔无言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伏在了桌上。糟糕的是,这下他连上半身都抬不起来了。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或许我确实累了。
最终,乌尔选择了放弃抵抗。他闭上眼睛,短暂地祈祷了一下明天安但丁不会因此过分责备自己(也就是说,骂一顿终究是免不了的),随后便把一切交待抛到了脑后,任由睡意扯断了自己的意识。
-
醒来,依旧是被灰色覆盖,分不清日夜,纷繁杂沓的凯瑟丹姆。
冬日的风,愈加凌烈,灰色的空气随时都会将暴露的肌肤切开。
打扫完诊所的一楼,安但丁打着哈欠从二楼下来了。
“乌尔,今天‘灰熊’停水了,你去取水吧。”
说着,安但丁拿出几枚银币,交在乌尔掌心里。
“桶就在屏风里面,你知道地方,我先再去睡一下。”
说完,安但丁伸着懒腰,又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楼梯。
取水的位置,是穿过夏洛腾宫的施普雷河岸,虽然不算远,但也有两个街区。
要在这样的冬日提水过来,想来也不好受。
-
“哈……只能去做了吧。”
颈侧的伤口发出阵阵寒风也无法拂去的燥热,激起乌尔心中各种关于昨夜的回忆。尽管仍旧沮丧,但一夜的歇息多少还是使他好受了点。乌尔吹了吹手上的银币,将它们排好放进口袋里。随后,少年便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桶,决定在自己把昨晚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这件事暴露之前做些什么,以讨好那位让人大意不得的师傅。
锁好店门,里外的温差让乌尔忍不住扯了扯领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衫上沾满了发黑结块的血迹,俨然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现实写照。
“不好,得先去换身衣服。”
这么说着,乌尔改变计划,先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
乌尔刚刚打开门,就看见在雾气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来回踱着步子。
那个人穿着灰熊的制服,比自己稍矮但结实很多的青年——阿洛伊斯看见乌尔出来,喜出望外的向着乌尔招手。
“乌尔,你没事吧?”
他探头探脑的朝着诊所看去,然后回头看向乌尔。
“本来想多陪你一会儿,不过看样子这里的女医生不喜欢我,现在看你没事就好了。不要声张,我是翘班偷偷来看你的。”
说着阿洛伊斯把一个东西塞在乌尔手里。
是糖果,拇指般大小,硬质的糖果,仿制柑橘的味道,柏林的稀缺品。
“我也没什么能送给病人的营养品,这个就先当我的礼物,以后会有更好的!”
大概确实感到送出去的东西拿不出手,阿洛伊斯害羞的抱住自己的后脑勺,腼腆地笑着。
-
“别这么说,这个已经足够珍贵了啊。”
乌尔慌慌张张地说道,显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这闭锁的天地之中,一枚小小的糖果不要说拿不出手,倒不如算过于奢侈了。
——不过,所谓的病人,指的难道是我?
“话说回来,有让你久等吗?虽然不太清楚,但要是因为我害得你翘班被上司骂的话就太让人过意不去了。”乌尔将礼物收进裤子另一侧的口袋,和银币分开装好,“你要往哪里回去?我现在正要去打水,如果顺路的话可以和你走一段。”
寒风萧瑟,着实让人无意在外逗留;然而,若是有能够聊得上两句的同行人,繁苦的劳动似乎也能变得轻松惬意。
-
“嗯?也没事,我的工作也只是在街上到处巡查而已。我最近调到这一片了,一起过去也没什么,而且说不定这段时间也能经常碰面。”
说着,二人开始,向着施普雷河岸走去。
乱巷,凯瑟丹姆,虽然无论日夜天空都如此阴沉,但在夜晚这条街道才会生机勃发。
不过街道上虽然比起夜晚冷清不少,可开门的店面也还不少。走在街上也能闻到,烘培的香气。
-
“那真是再好不过。”
随着寒暄告一段落,乌尔的大脑也跟着清空了;而后,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般,昨夜的经历——被“那些家伙”袭击的事情——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周围的喧闹声开始远去,从普雷河的方向涌来的寒风像是要将乌尔的耳朵捂起来一样,从他的脑袋两侧闯过。
“话说回来,”乌尔尽可能谨慎地,用有些干巴巴的声音再度开了口。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些……是什么?”
-
“保护全良的市民是我们的义务……已经没人说这种话了。”
将敬礼的手放下,阿洛伊斯突然凑近乌尔的脖子,低声说道:“昨天你不小心卷入了野蜂和灰熊的械斗而受伤。我为了保护全良的市民帮助你逃脱到安全的地方,报告上是这么说的。”
接着,阿洛伊斯退了一步,神色凝重的说道:“剩下的事就不要问了。”
-
“哦,哦……怪不得说晚上不要随便出门,真危险啊。”
意识到那背后的真相绝不是什么应当被探究的东西,乌尔老老实实地装起傻来。一时间,尴尬的寂静支配了两人间的距离。
-
“你没有事的话就好,要是朋友遭到了那种事我会难过的。”
阿洛伊斯挠了挠头发,笑了起来。
“啊,你还有事要忙吧,是打算往哪边走?如果是往夏洛滕宫走的话,我也正要去那边巡逻。”
-
“也不能说是要忙的事吧。”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用作回应的笑容中的尴尬,乌尔慌忙晃了晃手上的铁桶,“只是去施普雷河那里打水而已,不过确实是顺路呢,哈……”
-
“需要我帮把手吗?虽然回来的时候没办法帮你,但打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看着。”
用一半是开玩笑的语气,阿洛伊斯拍了拍乌尔的肩膀。
然后,二人朝着河川的方向走去。
叮铃哐啷,叮铃哐啷。
空荡荡的铁桶无意义的敲响着粗糙的音色。
灰色的,杂乱的街道上,弥漫着灰色的,侵染着罂粟花香的烟雾。
路旁的娼馆还紧闭着大门,一些如同废弃的屋子里,已经传来赌具碰撞的声音。
这是灰熊管辖的“娱乐街”,贫民们醉生梦死之处。
路旁走过的,有乌尔认识的人。花枝招展的,伸出手臂的,曾经在医院里见到过的女人们,曾经在街道上碰面的男人们,曾经被人打断了胳膊的小孩子……
以及,转角处,瞬间消失的影子(侦查检定。)
“上面的人,似乎想要把夏洛滕宫清理出来,大概是想和‘豹’开战吧。”
察觉到乌尔的沉默,阿洛伊斯抛出了话题。
-
“尽是些骚然不安的事情呐……”
下意识地被影子牵走了眼神,乌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道。
侦查76投掷 : 1d100 = (35) = 35
-
那是,穿着过时但暖和的外套的,少女的身影——
-
“——抱歉,突然想起点私事。”看清那个背影的瞬间,乌尔下意识地迈开脚步;直到跑出去一段距离,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原地踏步转身,对着阿洛伊斯补充道,“是和诊所有关的事情,不会跑到危险的地方去的!”
说罢,少年再度向着背影一瞬即逝的方向追去。
-
乌尔跑进了转角的巷子里,刚刚接近,就听见了男人的叫骂声——
单薄的少女被人用单手拎起脖子,篮子里的假花散落在地上——
那是单方面的,施暴的场景。
-
“喂,放开她。不然我就要叫巡逻的人来了。”
乌尔试图喝止男人的行径。大概是因为那个“巡逻的人”就在身后不远处吧,他的声音显得颇有底气。
-
施暴的男人没有搭理乌尔——相对的,从男人背后的阴影里,钻出另一个,细瘦的男性。
那个男性,手中的东西闪着白光——那是刀具。
“你猜猜看,是你的喉咙快还是我的刀快?”
带有恶意,蛇一般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从男人舌尖传来。
(呼救投敏捷,其余行动声明)
-
“救命啊!有人在施暴!”
这么呐喊的瞬间,乌尔冲上了前去。
——老实说,这应该不是个明智的方案才对。
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行动……但假如这帮家伙还有一丝理性的话,应该不会铤而走险才对。
用捏紧的拳头隐藏涔涔冷汗,少年只能寄望于阿洛伊斯的反应,以及万一情况下自己的数式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总之先投个敏捷45投掷 : 1d100 = (82) = 82
-
投掷 : d100 = (52) = 52
投掷 : d100 = (87) = 87
投掷 : d100 = (45) = 45
-
投掷 : d6 = (3) = 3
-
白光,
撕开灰色的空气的白光
当乌尔本能地闭上眼睛时,那白光也残留在眼球上
白光在乌尔喊出声音的同时,划破了乌尔的皮肤——
似乎是略微错开了,并没有伤的很重,留下了出血的痕迹
就在男人准备收刀再次刺向乌尔时,铅弹的声音响起了
火药的味道
鲜血的气息
大蒸汽机械运转的齿轮声——
闭上眼睛的乌尔没有看见
铅弹的轨迹
贯通男人的脑袋的瞬间
白光
刀刃的白光停止了
从已经不再是活物的物体上滑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虚弱的女性的惊呼
是乌尔确认自己还活着的讯息
睁开眼后
依旧是那灰色的世界
灰色的天空
灰色的街道
被灰色葬送的人
发黑的血液流淌在地上
渐渐被灰色淹没
“报告,击毙了危险份子。”
是阿洛伊斯的声音,这是第几次被他救了呢?
当乌尔将视线投向阿洛伊斯身上时
曾是军人的男性
现在仍然还是军人的男性
用嘴唇无声的诉说
“还有更重要的事吧?”
少女,还在抽泣
散落在地上的纸花,仅有一部分
如同曾经在花店里见到的
盛开的玫瑰
-
“谢谢你,阿洛伊斯。”
就像是叹了一口气一样,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乌尔低声向友人致以谢意。
……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啊。
不仅是自己软弱无力的事实,甚至连最基础的判断力都一同忘记了。到头来还是要靠他人的力量才能度过危机,真是脸都没地方搁。
不,丢脸的并非劳烦他人这件事。自己那过于丑陋的短见,才是最应该受到谴责的。
蹲下身,将纸花一朵一朵拾起。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被尘土弄脏了吧,或许还有被血液污染了的也说不定,但少年把那些也都放入臂弯。
“给。”
虽然是没有生命的花朵,虽然是不再受其他人青睐的花朵,需要它们的人,也定然至少存在一个。
“一,一如既往漂亮的花呢,伊达小姐。”
……搞砸了。
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提花的事情啊!而且还口吃了!就不能正正常常地问候一句“没事吧”吗!
脱口而出的话语笨拙得令乌尔自己都感到绝望,少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恶之中。
-
“不 不是”
伊达的回答,参杂着喘息和哽咽。
她匆忙地将纸花收入篮中
确认存在般捂住自己的脖子
即便泪水止住了,鼻子还是不停颤抖着
“我是……被吓到了,谢谢你们……”
“我只是被死人吓到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在这里……”
伊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稳不住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向前跌下
-
“小心!”
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躯体。然而,在触碰到少女双肩的瞬间,指尖像接触到电流一般敏感地疼痛起来。苦涩的心情顺着食道一口气涌上喉咙,就好似被泵压起的水。
——那女孩,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脑中闪过了师傅的告诫。
那不是在小题大做,即便是个半吊子,身为数式医的乌尔也深刻理解这一点。
没错,“理解”——道理是了解的。然而,感情上却不想接受。
“啊啊,说的也是。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确实很危险。”
乌尔压抑自己的本心,作出了像是逃避一般的发言。
“虽然不知道伊达小姐接下来有何预定,但作为医师助理我建议你先和我去趟诊所。”
与句点共同落下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那究竟是谁的叹息,亦或者,根本只是幻听而已?
这不重要。只是,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寒冷了。
姑且问一下这里离河以及昨天伊达去的人家有多远
以及停水这事是否常发生(虽然之前听安但丁语气十有八九是yes)
顺便回忆一下篮子里的花昨天见过否
灵感70投掷 : 1d100 = (87) = 87
-
施雷特河在凯瑟达姆的北边,昨天伊达去的是东边的街区
停水时有发生,大概每个月会有几次
-
花篮中的花是怎样的,这种细节很难记住,不过看上去似乎和昨天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啊,没关系。我们先从这离开吧……”
伊达眨了眨眼(可以进行心理学),继续说:“先离开这里,我不需要去诊所,没关系的……我昨天吃了一整个面包也喝了热汤,一切都会好的……”
“先让我们离开吧,我不想和死人在一起——对不起,明明是救了我。”
伊达咬着嘴唇,从乌尔的臂弯里站了出来。
-
“没事。说实话,我也挺慌的。”
嘴上这么说着,乌尔心中的感觉稍许偏向了诡异。
昨晚的那户人家。
就算单从无意瞥见的景象来说,乌尔也确实认为她们有让伊达饱餐一顿的条件。
不过,连站都站不稳的少女,她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奢侈地享受了晚饭吗?
先看下技能结果再判断行动
高达10点的心理学投掷 : 1d100 = (65) = 65
用医学判断一下伊达是否真的像是吃了顿好的,或者是先前站不稳的原因
医学76投掷 : 1d100 = (31) = 31
-
嘛……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吧。
因为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铅灰色的天空。
以及如那天空一样被染上冰冷的铅灰的,自己的内心。
再在死人边上杵着其实不是事,就连身为医师助手的乌尔也感到生理性的排斥。
与阿洛伊斯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人移步走出小巷,空荡荡的铁桶依旧在哐啷作响。
“说起来,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之前见你很匆忙的模样。”
-
伊达恐怕非常疲劳,大概是长时间的饥饿和缺乏休息造成的,就算真的饱食了一顿也很难改变她的状况吧……调理需要更长的时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乌尔隐约感觉伊达的精神状况和以往不太一样。
几个人离开了小巷,阿洛伊斯的报告似乎也结束了。
只是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进行报告的?(可以进行物理检定)
走到了施雷特河岸后,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乌尔和伊达一些问题,阿洛伊斯便向两人道别:“本来是说帮下忙的,但因为刚才的事现在我需要去一趟‘灰熊’。小姑娘是要和你一起去诊所吗?”
-
“多谢了,阿洛伊斯。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也不知道是我会错意了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伊达小姐她有什么其他的执著。”
乌尔困扰地挠着脑袋,音量随着话语的行进也愈发降低。
这并不是特地做给谁看的,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便是最好的证明。
“伊达小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急事吗?”
回想起先前匆匆转入小巷的背影,少年老实地吐出疑惑。
虽然没有物理但机关和机械维修都是76,如果能代用就用投出的数值算一下吧
投掷 : 1d100 = (54) = 54
-
伊达摇了摇头,站在那里,直到阿洛伊斯的身影变成了路面尽头遥远的点后。
她轻轻一跃,像是风中的薄纸
脚尖,落在了施雷特的河岸
河风
冬日的河风吹散了她黑色的长发
如同暴风中的黑色蝴蝶
随时都会被欧洛斯的呼吸摧毁
不远处,“灰熊”掌控的给水处铁桶叮铃哐啷的碰撞声
如同敲响的铃钟
单薄的少女的声音,如同纸张撕碎般
吐露
“我有好多事情,马上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单薄的少女单薄的微笑着(心理学或观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开心的事情,痛苦的事情,恐惧的事情,马上就会远去……”
“为此,我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已经不能耽搁了——”
“乌尔先生,请保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我看见了希望。”
-
“你是说,希望吗?”
乌尔的喉咙上下蠕动了一下。
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动起来。少女说的,是正确的言论。
然而,她那副单薄的笑脸却令人不安。
就像是被什么所魅惑一样。
就像是被什么所毒害一样。
没错,在这与世隔绝的西柏林中,名为“希望”的字眼本身便是甘美无比的毒药(Cantarella)。
“希望……那究竟是什么?”
干瘪的疑问埋没在干瘪的钟声之中。
那是水桶相互碰撞后,转瞬即逝的残响。
带着温度的吐息化作摇曳的白雾。在乌尔的眼中,伊达的身影仿佛模糊了起来。
那我当然是投tmd观察啦!
观察76投掷 : 1d100 = (11) = 11
-
如同拂去了灰烬的宝石,少女的眼瞳中闪耀着光彩
但那重新支撑着憔悴的身躯的东西
却让乌尔产生了违和感——
那是臆病
积极的态度,美好的愿景
本是光彩之物
然而支撑着少女精神的
绝非什么健康的东西
她的神采,即便如此细微
也透露着某种病态
听见了乌尔的发问,伊达只是微笑着,看着施雷特河的对岸
“他要来了,带着高加索的荣耀重新回到欧罗巴。”
“你听见了吗?发条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他要回来了,伴随着复活日的钟声重新降临翡翠之墙。”
“最强的蒸汽机关也无法撼动;
穿破灰色天空的飞行装置也无法跨越;
时速超越100公里的蒸汽列车也无法穿过——
断绝的翡翠之墙——
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他来了,他将粉碎那堵墙,带回往日的光辉——”
是谁?
“他要回来了,柏林之王。”
少女轻声笑了起来。
“这件事我只告诉乌尔先生一个人,五天后,我就可以回到我的家了……”
“那时候,能和我一起走吗?”
-
一瞬间,乌尔的心震荡了。
就像是在风中作响的钟,摇摇晃晃,泛起欢悦的涟漪。
绝不倒塌的,高耸的翡翠之墙。
完美无缺的,拒绝的翡翠之墙。
令这西柏林化作牢笼的元凶,那墙竟将被粉碎?
这种事任谁都无法相信。
少年想起了姐姐的脸庞。
记忆中,姐姐会对自己露出太阳般温柔的微笑。
同时,也拥有一双蒙上了灰烬似的双眼。
因为火灾而病倒的唯一的至亲,少年是多么渴望与她团聚。
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了吧。
甜美的滋味,就像繁华簇拥的深渊,让人无法拒绝。
即便知道是毒药,也可以一饮而尽。
“是吗……”
并非没有犹豫,但,乌尔最终选择了肯首。
“我明白了,我会去的。”
-
伊达高兴地牵住了乌尔的手
“太好了,果然告诉乌尔先生是对的。”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放开了,后退了几步
“那么,为了迎接未来,我还需要完成很多工作,就剩下五天了——五天后我们就能越过那堵墙。”
“我还会来找你的,趁夜晚还没来,我得去下个地方工作了——”
“明日再见!”
伊达高兴地向着乌尔挥着手,在灰色的天空下
她的笑容格外闪耀。
-
乌尔挥手目送那发着光一般的背影。
……冷静想想的话,果然还是觉得很怪。
虽然在听到好消息的那一瞬间自己忍不住雀跃了,但只要仔细将伊达的话语咀嚼一遍,就会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这种事?根据又从何而来?
那翡翠之墙的出现本来就突兀得毫无预兆,就算它真的自己消失了,乌尔也不会觉得完全无法理喻。
问题在于少女的确信,以及——柏林之王。
彻头彻尾的意义不明。
产生了就算再怎么思考也无济于事的窘迫感。
唯一能够确信的,只有伊达的状态并不正常这一点。比起生理上的脆弱,病态的精神更加触目惊心。
叮铃当啷的干瘪的钟声唤回了乌尔的意识。
回过神来的话,杵在原地的身体已经被寒风夺走了热量。
“啊,不妙!”
想起来的是水都还没打好这件事。
五天后的事情也很重要。但要是再不快点回去,大概今天就会被杀。
稍微慌张了起来,少年急急忙忙地将铁桶浸入河中。
说的也是……眼下的疑惑并不是我独自一人能够解决的。
师傅也好,阿洛伊斯也好。总之,先去问问比我更加能干的人吧。
-
灵感check
-
灵感70投掷 : 1d100 = (36) = 36
-
杂音——
柏林之王
当想到这个称呼,乌尔的大脑如同飞入了亿万的蝇虫
嗡嗡作响
那是——什么?
不可提及的……
强烈的晕眩让乌尔放弃了继续思考,走向了河岸。
乌尔提着桶回到了乱巷,天色还未被黄昏渲染。
街道上开始有了生气,不少拥倦的女人走了出来吹吹风。
“啊,是女医家的小子吧?”
干枯的女性的手抓住了乌尔的胳膊,那是一个穿着旧皮草的憔悴的女人
乌尔记得,她似乎是娼馆的……
“那个……”
她欲言又止
直勾勾的看着乌尔
-
“乌尔·奥根布里克,女士。”
少年回望向女人透露着疲惫的双眼。
尝试着露出微笑,不过并没有成功。作为代替,只好点头致意。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
她勾勾的看着乌尔,然后往乌尔的荷包里塞了什么东西
“奥根布里克先生是吧,小绅士,求求你帮姐姐一个忙吧……”
“我知道安但丁小姐柜子里放着鸦片,就给我一点,一丁点就行!”
-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今天遇到的尽是些微妙的有些棘手的情况……
乌尔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鸦片具体有什么作用,比起那位神通广大的魔女,最清楚的恐怕就是乌尔自己了。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少年都不可能瞒着师傅帮助眼前这位女子实现心愿。
不过,在作出回应之前,乌尔更在意她的状态。
判断一下女性是否染有毒瘾,如果有的话大概成瘾多久
医学76投掷 : 1d100 = (39) =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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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女人沉迷于鸦片
恐怕是已经被收走或用完了吧,女人处于戒断期,恐怕已经有禁断反应了。
女人抓着乌尔的袖子说道:“啊啊,奥根布里克先生,我也不想沾艾姆花醇那样的东西,所以给我吧——一小块就行,不会被发现的……”
“我需要那些,就最后一口——只有这一次,求求你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干瘪的哭腔,她顺着乌尔的身体滑到在地上:“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这个夜晚该怎么熬过去——”
“至少,鸦片比艾姆花醇要好点吧?”
-
听到最后的那句话,乌尔险些没忍住苦笑出来。
单就论点而言,女人说的毫无疑问是事实。能够用作医用麻醉剂的鸦片无论在怎么说都比艾姆花醇要好过几倍。
然而对于嗑药上头的瘾君子来说,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所谓的最后一口之后一定会有新的最后一口。就像是生满的蛀虫的树干那样,若不狠心根除,便会被慢慢蚕食到死。
因此,即便眼前是一副可怜的模样,乌尔的决定也丝毫没有动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够处理得巧妙一些。
“好吧,不过请你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少年假装答应下来,心中则暗自回忆起那被自己视作洪水猛兽的艾姆花醇究竟是何物。
医学76投掷 : 1d100 = (44) = 44
-
艾姆花醇是种——奇怪了?
乌尔的思考突然发生了分裂——
艾姆花醇,毫无疑问是一种新型毒品,让人不断沉浸于旧日的幻影,美梦的迷药。
然而,那东西应该是从封印都市 印加诺克 ——
不对,因为不明原因而封锁的印加诺克是什么时候与外界联系的?
艾姆花醇这种东西——这个名词是什么时候进入柏林的?
进入了因为断绝之墙而与外界割裂的柏林——
现在是——
几几年?
冷汗从乌尔的额头上滴落,模糊、冲突、澎湃的记忆如同破损的电路迸发着火花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巨大的,莫名的恐慌压迫着乌尔的胸口
滑落在自己腰间的女性的哭声也变得遥远
周围的一切
一切都在退去
某种不自然在那里
“滴答,滴答,滴答”
乌尔听见了
发条的声音
仿佛现实即将崩裂
不和谐感在乌尔脑内翻滚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柏林之王——
如同对这个突然回忆起的名词产生了反应,乌尔眼中的“现实”
分裂了
重影,灰色的街道产生了重影,如同近视的人眼中见到的世界,
然而——
“滴答,滴答,滴答”
乌尔听见了,平日里一直回响,在所有西柏林的民众耳畔不停回响
却被所有人掩埋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金属发条运转的声音
SAN CHECK
-
总之先投个sc投掷 : 1d100 = (15) = 15/59
-
重影
一瞬间的幻视,如同泡沫般消失了
乌尔回过了神来,沾染了艾姆花醇毫无疑问就没救了,但是艾姆花醇的知识到底是从哪里获取的?
莫非是自己的师傅——安但丁女士身上吗?
乌尔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乌尔的手臂不停道谢。
在甩开了娼妇的纠缠后,乌尔回到了诊所。
“太慢了!你应该在三个小时之前就改回来了。”
高挑的女医正不满的看着乌尔。
-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倒映在眼中的副作用(幻象)。
不绝于耳畔的不和谐音(幻象)。
就像是拨动琴弦后依旧萦绕的残响。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能够逃离的感觉。
回过神来的时候,师傅正满脸不悦地呵斥着自己。
那副一如既往爱使唤人的态度,让乌尔产生了些许安心与现实感。
“抱,抱歉……”
少年缩着肩膀,把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老实讲,虽然这一路上发生了不少意外,但足足迟回了三个小时这件事还是稍微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个,在来回途中遇到了一些情况……能够和您说说吗?”
-
“先把水倒好,要说就一边干活一边说。”
说着,安但丁翘着腿坐到了椅子上。
“先给我泡杯茶,然后还有晚午餐。”
-
得到允许的乌尔自然不敢怠慢。他将自己的荷包放在桌上,随后便麻利地提起水桶走向厨房。
生火,烧水,量茶,之后还需将刚起炉的沸水放凉些许。叮叮当当的,类似于打击乐独奏的声音不断从狭小的房间中传出。当这一连串的工作终于完成之后,浑浑噩噩的思绪也刚好整理清楚。
少年将注满了热水的茶壶放在桌上,一边摆放杯碟,一边开口。
“其实,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我们这里的患者。假如没有记错的话,她昨天才刚来过。”
“那位女士将这个塞给我,说是想要一些鸦片。至于用处嘛……”
乌尔打开荷包,而后摆出了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对师傅用这种卖关子的说法其实很没礼貌,不过,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认为自己可以不把话说完整。
“为了防止她心急找上其他不太妙的家伙,我姑且装作答应了要求。但老实讲,接下来应当怎么做我自己也没决定……”
说到这里,年轻的学徒低头看了看怀表——刚好五分钟。他用小夹子将茶包上下晃动了一下,而后从壶中捡出,放在一旁的小碟上。
其实关于那位女士的吸毒史,身为主治医师的安但丁小姐理应更加清楚。像这样子的说明,实际上有一半是为了自己而进行的。
“至少比吸艾姆花醇要来的好——当她这么辩解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乌尔回到厨房,一声叹息立马落在了灶台上。
“师傅,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非得学习和艾姆花醇有关的知识不可呢?”
“明明一旦沾染上就没救了。和鸦片不一样 ,那只是死神用来收割人们性命的镰刀而已。”
“还是说在『另一边』,哪怕是艾姆花醇那种东西也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少年口中所指的,是隐藏在机关科学的阴影里的『世界的另一侧』。
咒文与祈祷,通过赞美不可名状的根源而行驶超常力量的另一套法则——换言之,就是魔法。
-
从柜子中找出食材,乌尔将水壶从灶上挪开,并以搪了瓷的荷兰锅取代之。
这个时间的话……就做奶油炖菜好了。
虽然材料只有各种机关制的罐头,但在这种季节,本就无法奢望新鲜可口又买得起的肉或蔬菜。
首先是用黄油将面粉炒香。在这一步还不需要添加木柴,烧过水后火力变弱的炉灶刚好能够保证锅中的东西不被烤焦。
待面糊变为肉桂色后,便将洋葱、土豆、胡萝卜和西蓝花的小丁加进去翻炒。对于两人的分量来说,这大概需要三分钟。
很快,蔬菜都变得柔软起来。若想判断的更加准确,便去看洋葱是否已经透明即可。撒上一点百里香,一点牛至和两片月桂叶,加入浓缩的牛肉高汤,再倒进适量的水。
烧开之后撇去浮沫。接下来,就可以盖上盖子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回到诊所内,乌尔低身收拾掉已经用好的茶具,同时谈论起了困扰着他的另一个难题。
“其实,还有一件事。”
“我先前在去施雷特河的时候撞见了伊达小姐。依旧是老样子,一副让人放不下心的身体状况。”
少年撇了撇嘴。
“不过更令我在意的是她告知我的事情。”
“希望”——这个词掠过乌尔的内心。
嘴唇轻轻地半开着,说不定自己已经将它讲出口了。
“伊达小姐说,『柏林之王』要来了……就在5天之后。”
讲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晕眩的残响仿佛再度钻入了脑中。
乌尔甩甩头,试图将那股割裂感驱赶出去。
“那个人会粉碎翡翠的大墙,令这座城市重获新生……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笨拙地重复着吸气与吐气的动作,令人毛骨悚然的不适总算有所缓解。
就像是在替自己辩解一样,乌尔进行了最后的补充。
“我倒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不过,伊达小姐她看起来很吃这套。”
“不知道她打算去忙些什么。据她自己所言,似乎是为了迎接未来而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
-
“难怪,原来如此——听着小子,有些东西我是为了你好,我建议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接下来几天晚上都不要出去。”
说着,安但丁点燃了烟丝,吞吐着云雾:“但你不会听吧?”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边境线,跨过去就回不来了哦?”
“你冷静一下吧,然后告诉我答案,是把今天的事忘光去床上睡觉,还是决定摧毁自己的精神?”
安但丁似笑非笑的长叹一声。
-
“……”
哑然。
没错。虽然不知道的事情堆积如山,但乌尔十分清楚若是细细追究下去可能会遇到什么结果。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昨晚被那帮怪物袭击的光景依旧历历在目。
那恐怕还只是最轻松的。就像是在积分的最初,把函数和范围罗列于纸上一般的程度。
不知为何,乌尔有着这样的确信。
回到厨房,将茶具放进水槽,而后打开锅盖。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牛肉与蔬菜的香气并没有让心情轻松半点。
乌尔切了些罐装香肠,往汤里倒入一些牛奶,最后捻起一撮盐撒了进去。在这基础上要是还有黑胡椒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但之前的那些香料就已经是极限。
一边搅动汤锅,一边用大火滚煮。5分钟之后,廉价但却足以带来满足感的奶油炖菜便大功告成。
取来碗勺,打满热腾腾的浓汤之后连同机关制的面包一起端上餐桌。少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透过缭绕的烟云,向师傅表达了自己的意志。
“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就这么放着不管。”
没办法放着不管。比起想要帮助谁这种高尚的动机,少年的理由更加自私一些。
他想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和环境或条件无关,和轻松与否也无关,眼下的生活是『不对的』。
乌尔并没有将伊达说的话当作是希望。话虽如此,这次的事件说不定和自己的目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将它称作是命运也无妨,假如就这么放过的话,恐怕再也无法抓住契机了。
“谢谢师傅的建议——”
蓝宝石般的瞳孔少见地燃烧起光亮来。
那与最卑微的蝼蚁发起的临死挣扎无异。
即便如此,乌尔也觉得没有所谓。
“我要跨过那条线。并且,也没有就这样被摧毁的打算。”
-
“察觉到了吧。”
安但丁闭着眼睛在屋中踱着步子。
“知晓了‘柏林之王’后察觉到的异样感,那我就提醒你一下那个异样感的正体吧”
“小子,我问你,现在是,公元多少年呢?”
安但丁轻描淡写地看向窗外。
看向黑色街道通明的灯火。
-
乌尔深知安但丁小姐的提问极具意义。毕竟,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并不确定现在的具体时间这件事。
在强烈的动摇之中,乌尔用几乎是疑问的语气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呃……那个,1941年?”
-
“果然意识到了,意识到这个答案不对了吧?”
“当你问我艾姆花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吧,‘时间’上不该有的知识。”
“但这个知识确实存在于你的身体内。”
“没错哦,现在是1941年,‘某件事’还没成为定局的1941年——”
安但丁将手掌并在自己胸前
“同时,现在已经不是1941年,现在是61……不,恐怕已经是1963年了吧。”
咦?
这是——什么意思?
非常理的话,刺激着乌尔的大脑。
“你看见了吧,时钟的倒影。”
-
“时钟的倒影……难道说,是指那个重影吗……?”
脑内回闪过近视般的景象。
就算是在此刻,那种与现实割裂开来的违和感也如毒蛇一般,在身边的不知哪个角落眈眈注视着少年。
“1963年……1963年?”
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基于不对劲之上的不对劲。叠加在一起的错位感。
不只是认知上相差了20多年,自己对于时间流逝的把握也很奇怪。
-
“你先好好消化吧,一次性说太多你也接受不了,先把眼前的事情梳理清楚吧。”
“塞芙丽娜夫人的事情我也有点迷惑……虽然听说过传言,但没想到娼馆真有人在传播艾姆花醇,这件事挺重要的,我会和鸨母说一下。”
“接下来是……活尸的事情,那个我也听过,灰熊的上层正在头痛呢,那个小姑娘在夜晚奔波绝对是件危险的事。”
“至于柏林之王……我虽然清楚一部分事情,但这件事无法说出来,写出来也不行,一旦我说出来事情会变得更糟糕,需要你自己寻找到真相。”
“这是轻描淡写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重点的,我说的‘摧毁精神’的事情。”
“你听见了吧?被西柏林所有人听见并被西柏林所有人忽视的,发条的声音。”
“那是‘滴答人’运转玻璃钟的声音。”
“当你察觉到了被玻璃钟欺骗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另一层的‘现实’。”
“那就是玻璃钟的倒影。”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窥探倒影的方法——你做好准备了吗?”
-
乌尔用点头作为回应。
在大放厥词后的现在,除了同意也没有别的选择。
更何况,他自己也需要一些断截退路的鲁莽,好巩固刚刚定下的决心。
-
镜子,药草,熏香,灯火,安但丁不知何时在屋子里布置好了这些东西。
她抚摸着平放在地面上的镜子,说道:“坐下来吧,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危险。”
“你看见的重影,是现在在西柏林上重叠的两种现实。”
“详细的可能要你自己体会,但虽然是两种现实,但仍然会受到影响,过去的事会对未来产生影响是不会变的,对比的话可能会发现一些事情吧。”
“重叠的状态就像过去是一层膜钉在现在上……这是让你能控制看见的东西的训练——不然的话只要你不忘记这件事你——会疯掉哦。”
faceless
“那么小心点,训练的时候说不定会被无貌者盯上呢。”
说着,安但丁点燃了熏香,具有安眠效果的香气让乌尔昏昏沉沉,然后,晃神了——
(过1次幸运,成功进行一次san check 失败进行两次,然后进行一次灵感检定)
-
幸运55投掷 : 1d100 = (81) = 81
理智59投掷 : 1d100 = (19) = 19
理智投掷 : 1d100 = (68) = 68(假如幸运失败)
灵感70投掷 : 1d100 = (100) = 100
真是令人惊异的结果呢
理智损失投掷 : 1d6+1d10 = (2)+(8) = 10
-
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乌尔感觉自己的意识离开的自己的身体
异样的状况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恶心和不适,
痛苦在不在自己身体所在的地方蔓延,如同幻肢痛一般。
恶心,呕吐——然后乌尔的视线,和镜子对上了。
听见了
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
看见了,漆黑的街道
灯火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然后转变了,所有人行走时,都发出了叮叮哐哐的声音——
然后,滴答、滴答
发条拧动着
街道上行走的
是发条人类
然后只是一瞬——乌尔瞥见了
天空彼端的视线
和夜空一体的面孔
乌尔意识到了
夜空中空无一物的面孔——
就在乌尔看见“他”的时候
乌尔的意识被掐断了
潮水般的记忆,以及其他的东西涌入了乌尔的意识
不存在的知识、未曾听过的传闻
以及“那个人”的存在
乌尔理解到了西柏林的情况,自己所在的西柏林是过去,铺在现在上的壁纸
但只要翻过来看,就能看见现在的西柏林的情况——多少能控制幻视了,虽然似乎对乌尔面临的问题目前没什么帮助。
回过神来,安但丁正呼喊着乌尔的名字。
“看样子你还没疯呢。”
乌尔恍惚的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嘴巴里塞着布团(可能是袜子),并绑在椅子上。
“那么现在帮你解开,不要乱动,不然可能就剪到你了。”
安但丁说着危险的话,然后继续补充着:“灰熊在烦恼从地里苏醒的死者的事情,还有不明的疾病蔓延,毫无疑问是有人在传播这些东西,进一步去调查吧——灰熊可能有更多信息。然后那个小姑娘应该不久就会再来找你吧。”
-
乌尔获得咒文:真实之眼
真实之眼
消耗:3点魔法值,25%的几率消耗1d4点理智值
施法用时:1轮
该咒文允许施法者看见被隐蔽的“真实”,能再重叠世界中窥探到另一个世界的模样。
提升1级
-
……我倒是想动。
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师傅的警告。然而自己并不是有精神到能够发起挣扎的状态。
恍惚地瘫软在椅子上,神经被撕裂一般的痛楚依旧残留在头颅之中。
比起一开始的恶心,更像是痛苦经过最高峰后慢慢开始消退的空虚感,相较之下甚至称得上舒适。
话虽如此,使不上力的事实依旧没有改变。
稍微思考一下应该在意的事情吧。
首先是,苏醒的死者。自己在学习『另一边』的事情的时候,的确有见到过类似的记述。
既然连师傅都这么说了,那么定然是有人在背地里创造出这些活死人。
但那究竟是谁,又出于何种目的呢?
光靠自己想是无法明白的。包括这件事在内,有和灰熊的人接触的必要。
再者是,柏林之王。
说实话,并没有一时半会儿能够弄明白真相的感觉,同时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点。
或许从长计议比较好。但不管怎么说,这和其他的『怪异』定然有着某种联系。
就算不想知道,多多少少也会被迫越陷越深吧。
“伊达小姐确实是说过‘明日再见’……”
乌尔并不清楚那究竟是稀松平常的道别,还是带着确切时间的宣言。
不过,就算卖花的少女不找上门来,他也有反过来去寻找对方的打算。
无论她的目的和手段是什么,想必那都不应当被达成。
少年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秋末的夜晚,应该十分寒冷才对。
“虽然我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黑暗中一般都藏着比较多的线索对吧?”
说起来,刚才师傅嘴里似乎还蹦出了什么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模棱两可的事情。
不明的疾病……指的到底是什么?
-
“你想做什么,巡夜吗?一般来说确实这样更容易遇上各种事情,但你一个人有能力面对吗?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危险”
安但丁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
“……”
一瞬间,乌尔说不出话来。
昨天也是这样。
就像是把纯白的揉皱一样,心中染上了近乎于自责的情感。
不,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这副德行了。
一旦注视着什么,就会把周围的其他东西全都忽视。
明明那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因为自己的短视与肤浅,自己时不时地就会给人添多余的麻烦。
“……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啊。”
少年稍稍错开了视线。
而后,仿佛是在以此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他生硬地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说起来,所谓‘不明的疾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因为都是安但丁在接诊,也或许只是自己缺乏观察,乌尔似乎并没有发觉到类似的病情。
-
“疾病的事是灰熊的委托,他们为此正头痛呢。”
“一些人突然出现的疾病,前一分钟正在正常的工作、睡觉、活动,下一秒就出现了症状”
“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机械性的行动,古怪不合理的行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最终停止一切活动——还活着,心脏和大脑还在活动,但无法行动,这一系列的症状的时间从一天到数月不等。”
“说实话……”安但丁像是想抱怨什么,但却摇了摇头:“最好别管这件事。”
-
脑内闪过了隐藏在灰色的西柏林“反面”的光景。
不受控制的,机械般的行动。
以及嘎吱嘎吱的,刺耳的声响。
没错,这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坏掉的发条人偶一样。”
乌尔下意识地感慨。
在这疾病的背后,有什么巨大的黑幕暗中行动着。这程度事情已经不必再强调了。
“就算是我,也对此感到十分不妙。”
一声叹气落在诊所内。
“但总有一种就算不想管也会被卷进去的预感……”
为了查清伊达……不,是整个西柏林背后的异常,与灰熊的交涉是不可避免的吧。
事实上,少年自己刚才也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到那时候,哪怕一万个不愿意,对方也很有可能强迫自己插手怪病的委托。
不承担风险就没法获得情报,所谓“调查(Investigation)”就是这样的事情。
但……果然还是很让人沮丧啊。
-
“既然你想管闲事的话,那我就去和灰熊联系一下……”安但丁重新点燃了烟丝说道:“记得要好好敲一笔钱回来。”
“那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打扮好点,记得洗澡。”
-
“就算不说我也要狠狠地敲一笔。”
尽管在钱这方面乌尔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经验,但少年还是这么说着给自己鼓气。
至于洗澡嘛……
假如明天灰熊恢复供水的话,他想他会那么做的。
对于前途感到了胃痛。话虽如此,事到如今再说丧气话也没有用。
“那么,师傅晚安。我回自己住处去了。”
-
幕间
“滴答——”
“滴答——”
是黄铜发条的嘶叫。
今日,如同蚁群般无以计数的发条侍从,也聚在地下的宫殿,仰望着站在玻璃钟上的公主。
公主——
穿着与被翡翠之墙包围的西柏林相称的华服的奥兹玛,是西柏林的“王”。
拥有着这四百八十五万名发条侍从,正是公主作为王的证明。
奥兹玛公主,西柏林现在真正的统治者,站在玻璃钟上,俯视着地下的一切。
“嘶,嘶——”
侍从们杂乱的嘶叫,混杂着不和谐的音符。
那是,黄铜生锈的声音。
公主,站在玻璃种上翡翠的公主,用女王般巍峨而洪亮的声音宣言着。
“坏掉的东西,已经没必要了。”
那是命令,王的命令,统御着西柏林一切的王的权力。
“吱——”
伴随着生锈发条最后的嘶鸣,公主脚下传来了四百七十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二名侍从的欢叫——
然而,“王”在窥视着,从深渊之底窥视着,窥视着奥兹玛——西柏林现在的“王”的王冠。
玻璃钟上的公主知晓着,男人的存在。
“柏林之王啊,愚蠢的男人,犯下大罪的愚者,多么滑稽的小丑!臣民们,为他的丑态献上轰鸣的掌声吧!”
钟下,响起了比古斯塔夫巨炮发射还要强烈的欢呼。
“柏林之王,汝为罪人,已经败北却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撒下了弥天大谎,然而时间的女儿不会放过一切谎言,你的挣扎多么愚蠢!”
“多么愚蠢!”
黄铜发条传来了嗤笑。
深渊中的王——皇帝毫不在意
“愈大的谎言愈才有多人会相信。”
男人,柏林之王低语着。
magician
“起舞吧,起舞吧,我的锡兵,我是柏林之王,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我将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
说完,柏林之王被无尽色彩的黑暗包裹,坠下——
玻璃钟下,再次传来对皇帝的嗤笑,共计四百七十五万九千八百七十二名的笑声。
-
在街灯尚未熄灭之时,乌尔醒来了——或者说乌尔很难睡着。
在可以出门后,乌尔走出了住处。(投掷观察)
-
强忍着眼珠都要融化了似的疲倦感,少年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昨天晚上自己得知的一切究竟是现实,抑或只是失眠(半梦半醒)时的幻想。
观察76投掷 : 1d100 = (90) = 90
-
乌尔看见有什么在街边的路灯下——
那是,人
黑色的身影,倒在那里
一动不动
或许是喝醉的娼妇吧,这是街上常有的事。
乌尔怀着这样的心情走近了过去想要帮把手
但,
女人一动不动(医学)
乌尔知道她,那是昨天见到,患有毒瘾的娼妇——
-
“……夫人?”
乌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如胡桃夹子般一动不动的躯体令他心中闪过一丝诡异。
“塞芙丽娜夫人?”
医学76投掷 : 1d100 = (100) = 100
-
死亡——冰冷的词汇覆盖上乌尔的心头
然而凭借着医学知识,乌尔意识到女人不是死亡那么简单的事
看上去已经停止呼吸了,但生理活动依然在继续——假死状态
乌尔把握到了女人的情况——
这时,路面传来了咯噔咯噔的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有人来了
-
那个『怪病』——一瞬间,昨夜讨论的名词钻入了脑海。
女人目前的样子无疑与末期症状的描述如出一辙。
但是为什么?明明下午自己遇到的时候她还没有表现出太过奇怪的模样……
突如其来的惊吓与谜团搅乱了乌尔的思绪。
回过神时,清脆的脚步声已经越发地靠近。
怪病的患者明明确实存在,但迄今为止却从未见到过。
很显然,是有谁在暗中回收了他们才对。
师傅曾说过,疾病的事情是灰熊的委托。
那么,靠近这里的人想必就是——
心中揣摩着来人的身份,乌尔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从雾中浮现的身影——是掌灯人
熄灭路灯的人
看上去醉醺醺的,走了过来
“不要随便躺在大街上!呸!”
对方红着眼,大大咧咧的骂着,接近过来
-
“您喝得太醉了,塞芙丽娜夫人。”
来人的身份和预料有所偏差。
不过,对方并不太清醒这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心中祈祷着能够顺利蒙混过关,乌尔将怪病的患者背在背上。
不太确定安但丁的诊所是否开门了。先搬回自己家或许会更方便一些。
“抱歉,我们立马就走。”
-
投掷 : d100 = (47) = 47
-
对方嘟囔着骂着,去熄灯了。
乌尔把塞芙丽娜扶着抬到了安但丁的诊所。了解情况后,安但丁思考着。
“等下你先去吧,我先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怎么突然就……”
“果然应该是人为的——”
安但丁似乎在自言自语。
“去灰熊的路,你知道怎么走吧?”
-
——我最好是知道啦!
乌尔捂着脸,左右晃荡了下脑袋。
“抱歉,其实不太懂……”
-
“真是的,”安但丁摇摇头,叹息一声:“灰熊的总部在王子大街上,那栋原来是酒店的大房子就是了。”
“记得报上我的名头。”
大概要检查很长时间吧,在安但丁的叮嘱下换上最好的衣服(和平时也没什区别)的乌尔拿着零钱走上了大街。
王子大街比河畔更远,虽然街上偶尔有机关汽车,但这种奢侈品不是乌尔用得起的。
骑着向安但丁申请的女士自行车,乌尔来到了灰熊的总部,王子酒店。
门口看守着像是痞子一样的黑帮成员,他们身上明显带着枪。
-
“你们好,先生们。”
单手扶着自行车,乌尔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脱帽致意。
“我是数式医安但丁小姐的徒弟,乌尔•奥根布里克。由于师傅临时抽不出手,故而代替前来帮忙。不知好心的先生们可否帮忙向上头转达一下。”
老实说,这些门卫给人的印象有些出乎乌尔的预料。
或许是这两天总和阿洛伊斯待在一起的缘故吧,少年稍微忘记了黑帮成员并非善类的事实。
-
“吁~吁~”
小混混吹起了口哨,对着一旁的另一个痞子说道:“是个高妹儿呢,哈哈哈哈!”
“哟,小妹妹,糖果店在旁边呢。”
说完他们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可以心理学)
似乎完全没在意乌尔刚才的发言。
-
“各位先生,要开玩笑的话随你们便。”
虽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自打翡翠之墙出现之后,乌尔几乎没有与患者意外的人进行过交流。
老实说,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觉得麻烦的要死,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在心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少年将帽子戴回头上,压低了喉间的音调。
“灰熊的上层想要知道怪病的原因,我则来协助调查。身为部下,搅黄上司的事情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wtm心理学只有10投掷 : 1d100 = (65) = 65
-
“啊?这小子什么口气!”
最初开始嗤笑乌尔的混混正要发作,被另一个压下来了。
“等下‘王妃’要过来,别闹大了。”
“哼,知道了,我去拿包烟去。”
似乎压下他的人所在的位置更高点,那个混混悻悻的离开了,只不过走的时候特意往乌尔在的位置吐了口唾沫。
“穷小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事?你也知道这里是哪,我们哪能让你随便进去?你刚才嘟囔的东西我们可不清楚呢,谁叫你来的?”
(观察或心理学)
-
“又不是嫌命长,我也不打算连许可都没有就往里面闯。”
这既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自嘲。
观察76投掷 : 1d100 = (43) =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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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发现对方动作有威吓的意思,但为首的男人手在比划什么,像是要某种东西一样。
-
“直接与你们联系的人是我的师傅,数式医安但丁小姐。我想只要去问那些管事的人,他们都应该知道。”
乌尔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盒机关制的火柴。
“如果你也想吸烟的话,我可以借个火给你。”
在纸盒与手指的缝隙之间,夹着相当于30马克的零钱。
-
“嗯,算你小子识相。”
那人收下了火柴,然后走到了一边去了。
虽然叫做酒店,但这里早已是■■■■的总部……突然,走在大厅瓷砖上的乌尔感觉到一阵眩晕,这里是,“灰熊”总部——
大概是高高的天花板上的浮雕令人不适吧,膝盖稍稍发软的乌尔感觉有人接住了他,随后数人的手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检查,把衣服脱掉。”
和刚才不是同一拨人,这边的声音更严肃——也更令人恐惧。
-
在这种情形下,除了乖乖配合,还有什么选择呢?
这种正经的办事风格在某种意味上反倒令乌尔感到安心。
换句话来说,那也真的只是“在某种意味上”而已。
泛起鸡皮疙瘩的少年一边按照指示脱下衣服,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四周。
这并不单是在缓解紧张的情绪——正如同,令他浑身汗毛倒竖的理由也并非只是眼前这帮咄咄逼人的黑帮成员而已。
观察76投掷 : 1d100 = (16) = 16
如果能够不被人发现地施法的话顺便使用真实之眼
投掷 : 1d4 = (4) = 4投出1扣投掷 : 1d4-2 = (1)-2 = -1点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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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解开衣服,似乎听见了附近有轻蔑的笑声——
是谁?
当然这种情况乌尔也无暇顾及,只是,在上身脱了精光,检查完物品后,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裤子脱了。”
乌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一条短棍抽打了乌尔的屁股。
“叫你把裤子也脱了,听见没?慢吞吞的像个傻子!”
这是在恐吓,似乎这群暴徒把看上去身份并不重要并且孤身前来的乌尔当成了玩具。
恐怕就算把裤子脱掉了他们还会提出别的要求吧——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乌尔。
“那我就把人带到看守室中检查了,奥尔加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怎么能让她看见这么不成体统的场面?”
是熟悉的声音,阿洛伊斯把衣服塞进乌尔怀里,把乌尔带进了大厅旁边的一间房间内。
“真是的,你怎么跑这来了,再说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来找我不就好了吗?”
阿洛伊斯苦笑着看着乌尔
“穿上吧,那么老实要是等会儿他们说要指检你也要乖乖趴到墙上去吗?”
-
“我也不敢在别人的老家里轻举妄动啊……”
乌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垂头丧气地说到。
比起解释或狡辩,那副样子看上去似乎更像是单纯地感到失落。
想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三番两次被人戏耍,又被好友看到自己丢人的模样。到这个地步还打算保持平常心的话,那就和冷漠没有两样了。
什么生活能力也没学到,唯有自尊心被养育得特别高。
无意间,想起了安但丁小姐对伊达的评价。自己说不定也是类似的。
在这封闭的西柏林中,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个人目的,只去获取最低限度的知识。自己一直以来就是那样过活的。
维护尊严,不忘本心,这本身并非错误的事情。但是,在那同时也必须要正视现实才行——
“……不,真是多谢你了,阿洛伊斯。如果没有你的话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
没错,就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
即便跻身黑帮篱下,也没有失去自尊的男人。
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就算存在方式不同,自己也必须要达到类似的高度才行。
“脑袋空空就跑来灰熊(帮派)地盘确实是我的错啦……”
更主要的,是高估了黑帮混混的素质。
乌尔没有挑明这点。取而代之地,他简单诉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过,我也不是没事跑来这里的。近来城市里似乎出现了许多患了怪病的人,我是代替师傅来进行诊断和调查的。”
-
沸腾的热水注入到了茶杯中,机关制的苹果茶升腾起甜美的香气,虽然原料只是苹果皮和切成薄片的苹果木,但香味却是机关都市西柏林中少有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喝吧。”
阿洛伊斯把茶杯递给正在穿衣服的乌尔。
“这么说奥尔加·契科夫等下要约见的人就是你了?”(心理学,或者观察)
阿洛伊斯拿着另一杯茶,手撑着桌子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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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进行联络的师傅,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和我对接的人会是谁。但我想应当没错。”
匆匆整好了衣服,乌尔将茶杯接入手中,这才有了观察阿洛伊斯表情的机会。
观察76投掷 : 1d100 = (26)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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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又没发现什么的乌尔继续着和阿洛伊斯的对话。
“这样啊……不过我提醒你一下,那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奥尔加·契科夫是灰熊的头领的情妇,也是个……”
阿洛伊斯斜望着一旁,啜着茶水。
“她是个狠角色,而且很有手腕,虽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接下来你可能会看见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阿洛伊斯似乎想说什么,但摇了摇头:“没什么,换好衣服的话就出去吧,我带你去会客室。”
-
奥尔加·契科夫,灰熊的“王妃”吗……
先前混混们的话语回到了脑内。乌尔咀嚼起那称呼的含义。
在如今的西柏林,对方定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论如何,自己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打算。
不过,友人的态度也很让人在意。
虽然看不透具体的心思,但光是表现出来的部分,就已经说不上自然了。
“如果有是要我帮什么忙的话就直说吧。毕竟,我也受了阿洛伊斯不小帮助。”
乌尔整好了衣服,劝说阿洛伊斯多吐露一些心思。
劝说14投掷 : 1d100 = (46) = 46
之后就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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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洛伊斯离开了房间,站在外面穿着制服类似警备人员的人在那吹着口哨。
“时间这么短啊?”
这样阴阳怪气的问候阿洛伊斯没有理睬,而是带着乌尔来到了二楼的大房间,这里摆放着看着就很昂贵而舒适的大沙发,家具也十分气派,房间内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街道。
“那就在这等一下吧,我先回到自己岗位上了。”
阿洛伊斯把水壶摆好后,离开了房间。
乌尔在房间内听着时钟“滴答、滴答、滴答”的运转着,大约时针走过了20个刻度,门外传来喧哗,一个披着昂贵皮草的妖艳女郎在一群马仔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你们,出去吧,这是我和贵客要谈正事的地方。”
待其他人做鸟兽散后,女郎望了一眼门外后,将门关上。
“你就是,安但丁女士的代理吗?真是年轻的先生。”
女人脱下了一只手套,依靠着打过蜡的红漆茶几,伸出修剪的很好的漂亮手指——涂着深紫色的指甲油——摆在乌尔面前。
“被吓到了吧?这里都是群莽夫,其实我更喜欢和您这样文静有学问的年轻人交谈,我是奥尔加·契诃夫,能先告诉我怎么称呼您吗?”
女人妩媚的笑着。
-
“乌尔·奥根布里克。”
少年微微俯身,握住了女人的手。
虽然是对方是一副端庄而优雅的模样,但乌尔的精神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俗话说蔷薇带刺……更何况,是一朵连猛兽都不敢去碰的蔷薇。
“乐意为您效劳,契科夫女士。”
-
“我相信安但丁女士的能力,既然如此我也相信她推荐过来的人吧。”
奥尔加站了起来,绕着沙发走了一圈,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深意,不过高跟鞋的声音反复碰撞着地板。
“奥根布……布莱,哎呀,真是难记,那就让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吧,乌尔先生?你不会介意吧。”
说着,奥尔加笑了起来。
“哎呀,那乌尔先生对我们灰熊的工作是怎么看的呢?”
-
“称呼还请您随意。”
乌尔在内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地方(灰熊)的人尽是给自己出一些棘手的难题。
那究竟是地位使然,抑或天性如此?
“灰熊的工作吗?控制物资,巡逻、还有就是……”
控制物资,本该是政府机关的工作。
巡逻,本该是警察或军队的工作。
无论哪一样,都是统治阶层的职责。
但灰熊并非正儿八经的统治者。他们是黑帮。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黑帮才会去做的话,那想必是——
“‘晚上的工作’吧。”
“至少就我见到的范畴而言,灰熊确实维系住了城中的秩序。”
虽然是仿佛会写在某一篇课文结尾的感想,却意外的没有违背少年的本心。
无论是治理当下这个烂摊子也好,还是处理那些“并不让人愉快的东西”也好,包括灰熊在内的帮派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
乌尔说不上来如果换成其他人(假如有的话)来做会不会更靠谱,但要与放任西柏林自己腐烂下去相比,现在的状况可以说要好得多。
当然也有很多不满,不过乌尔决定现在先把那些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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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如此见地真让我感到荣幸。”
女人呵呵的笑了(心理学)
“那么我相信我们有一定的共识,那就先让我们去用餐吧。”
到现在都还不说正事,这女人让乌尔深深的感到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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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科夫女士,关于委托的事情——”
乌尔如是提醒。同时,他也没敢拒绝奥尔加的邀请。
眼前这个女人绝不可能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少年也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准话。
呵呵(指心理学10)投掷 : 1d100 = (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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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点,工作的时期任何时候都能提,先让我们互相加深下了解不好吗?”
奥尔加一直都笑眯眯的,举止活像新大陆的明星。似乎她也在给自己营造女明星一样天真甜美的氛围,不过早被阿洛伊斯提醒的乌尔能理解这个女人的锋利——能在“灰熊”这样的暴力集团中笑盈盈的,绝不会是什么天真甜美的女人。
说着,女人抱起了搁在架子上的皮草,推开了门,然后卸载地板上咯噔咯噔的摩擦着。
“请跟我过来吧,这边的餐厅还不错,至少比机关制食物要美味多了。”
确实,高高的天花板,明亮的瓷砖,干净的空间,以及那豪华的水晶灯,这里的餐厅着实豪华,点缀着过去机关都市柏林繁华的气息——只是,这里除了乌尔和奥尔加外,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侍者端着酒杯离开了,一旁的餐车上摆满了面包以及一瓶机关制咖啡壶。奥尔加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然后将机关制牛乳倒进了杯子中。
“请随意,正餐要有的一会儿上。”
“乌尔先生平时干些什么呢?和安但丁女士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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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话,除去理论学习以外我多半是在师傅的身边见习,同时也负责诊所里的一些杂务。”
所谓的“一些”,只要自己身处诊所,就基本等同于“所有”呢。
亮堂而过于华丽的餐厅,多少缓解了对方迟迟不进入正题所带来的不满。或者说,这环境让人感到有些许无所适从了。
“家父家母同师傅是旧识,便托她教授我学识。”
自己可以说是如字面一般受她照顾吧。
这么补充了一句之后,乌尔将手伸向了餐车。
面包……吗?
不经意地,记忆跳回了家中那个小小的烘焙坊。
即便是现在也仍向往的,与家人(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光。
在翡翠之墙升起之前,那份平凡的幸福就被破坏殆尽了。以至于自己连迁怒都没法做到。
——不知道姐姐现在还好不好……
所谓的“现在”,又到底是何时呢?
是自己所以为的1941年,亦或是1961,甚至1963年?
在这被囚禁的天地之外,是否已经是明媚的夏天?
忽视了圆鼓鼓的餐包,乌尔取过对方已经用完的咖啡壶。
对于彻夜难眠的少年来说,更加必要的是咖啡因。
以及用来安抚神经的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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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弟子呀,我还以为是……”
奥尔加盈盈笑着,拼合的煎肉排以及配菜也上桌了。
待侍者离去,奥尔加摇了摇酒杯,说道:“干杯。”
“那么接下来,我想说下,之前说的事里,乌尔先生有个很大的误会——”
奥尔加喝完水晶杯中的红色液体,吐露着果实的香气。
“‘灰熊’可不是什么帮派,我们是西柏林的管理者,只不过目前还有一点反对势力,但他们成不了气候——如果他们没耍花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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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派不帮派,似乎与是否是管理者并没有致命的矛盾。
乌尔懒得指出这一点。尽管在心中,他很怀疑奥尔加·契科夫是否真的把“灰熊”当作了什么正儿八经的统治机关。
“虽说有幸入了个不赖的行当,但我终究只是一介平民。对于城市管理这一块,看得自然不如您明晰。”
这句话倒不算说谎。只不过真相或许仅是少年本身太过愚钝而已。
乌尔配合起对面说起拐弯抹角的话——至少,他试图这么做了。
“即便如此……或者说,恰恰因为如此。既然我们于此同席,那就很难想象一切正遵循自然发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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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那么跟我过来吧。”
说完,奥尔加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
该死,饭都没吃完,不过乌尔也隐约察觉到这女人到底是在干什么——如果乌尔稍有疑议,恐怕最好的情况就是马上被扫地出门——最好的情况。
这个女人似乎是对乌尔的“测验”已经满意了,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地方——这也是服从性考试,这个女人只想要对她如同狗一样的男人。
乘坐着机关电梯,乌尔感觉所在的位置不断往下——明明奥尔加没有任何操作,电梯却自动运行了(机械)。
终于,当电梯到达了目的地,是个宽敞明亮而阴冷的白色房间,房间有一面巨大的窗户,能够看见隔壁的光景——十数人被铐在床上。
“这些都是野蜂或者豹的把戏,他们似乎在散播一种未知的生物武器,最后会让患病的人变成无法控制自己的模样——”
“为了这件事我和卡尔可是操碎了心呢,那些无耻之徒在正面势力上无法违抗我们就在耍这种花招,真是群暴徒,不是吗?”
虽然是在谴责其他帮派,但毫无疑问,眼前的光景彰显着一个事实
灰熊正在进行人体实验。
“想要救治他们可要花很多功夫呢,毕竟我们对这些病症一无所知,难免会让一些患者受苦,真是可怜的人”
然而奥尔加的眼睛里,连乌尔都看得出毫无怜悯之情
“不过幸好,您来了。”
奥尔加一手抱住了乌尔的胳膊,把乌尔的手臂埋进了那丰满的柔软触感之中 。
“乌尔先生,您可是拯救他们的救星呀。”
女人等待着回答
-
这女人到底要怎样啊!!!
如果只是让人做牛做马也就算了,毕竟乌尔平时早就习惯被安但丁使唤。
但是!为何要表现得如此阴阳怪气!这个女人不这样就没法讲话吗?!
抱怨归抱怨。在没法从安但丁口中获得更多情报的前提下,乌尔不得不自力去掌握西柏林的状况。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没的选择。无论自愿还是被迫,乌尔都只有硬着头皮接受。
“……我没法不负责任地说出‘一定救下他们’这种话,但我定会尽力。”
转眼看向窗户对面的人们。
少年不太清楚由自己接手“治疗”对于他们来说是否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祈祷如此。
“总而言之一切都得从诊断开始……契科夫女士,请问目前为止‘灰熊’对他们的调查结果如何呢?”
这么说来,患者们是被拷着的——
嗯?
乌尔回想起早上的女人。
患了毒瘾,甚至有打算染指艾姆花醇的塞芙丽娜夫人。
假如说那真是怪病的最终阶段的话,那么她的恶化速度真的算是匪夷所思了。
机械76投掷 : 1d100 = (99) =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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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觉得你们的行动随时都被人监视着,所以电梯才会自己运行——应当是有人操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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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资料。”
奥尔加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封文件,看上去很厚。
“您可以上去在宽敞明亮温暖的房间慢慢看,只要不把这些带出酒店就行。”
恐怕这对奥尔加来说是真诚的建议,但现在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说实话我们也不太清楚疾病的成因和传染性究竟如何,不过应该是从东面传来的——您听说过吗,‘活尸’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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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听说过啊……
回忆起两天前的夜晚,乌尔点了点头。
“您的意思是,这些病人就是传闻中的‘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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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期的症状说是无法行动吧?不止这样呢——似乎有办法,让他们行动起来,虽然迟缓愚钝,但有办法呢,像是破烂的玩具一样动起来。”
奥尔加冰冷的望着另一边
“很可怕吧?会被某种意志操控的东西,这是我们最担心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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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像是提线人偶一样。”
从坏掉的发条人偶,转变到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究竟那边更好一点,乌尔其实也说不太清楚。
不,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两边都很糟糕吧。
就好像是穿上了故事中的红舞鞋那样,直到死为止都没法执行自己的意志,只能够永远地跳着舞。
不过,对于“灰熊”来说,他们或许只是觉得这种既能削弱敌人又能壮大自己的力量太过棘手罢了吧。
——不过,这件事和西柏林的现状,以及柏林之王究竟又有怎样的联系?
到目前为止还完全抓不住头绪。
乌尔望向手中的一封文件。
“确实是让人头皮发麻……得尽早解决才行。契科夫女士,您介意我尽快着手处理吗?”
-
“当然不,我们自然希望越快越好……既然您答应的话,那么就请我们为您挑选助手吧,毕竟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忙得来吧?”(心理学)
奥尔加微笑着
“我看看,我会为您挑选合适的精英人物来协助您,那么再此前先让我们上去为合作干杯吧。”
-
所以说这个女人——!
你明明刚刚才喝过啊!而且是在大白天!
明明心里吐槽的欲望都要溢出来了,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乌尔还是不得不保持着礼仪。
“深感荣幸……有劳契科夫女士费心了。”
乌尔摘下帽子按在胸前,微微俯身。
心理学10投掷 : 1d100 = (58) = 58
-
奥尔加似乎心情不错,你们回到了餐厅,她要了一瓶金黄色的酒,为你们满上了。
“干杯~”
说完,一个侍者端着盘子过来了,盘子上摆着几个文件。
“这是我为您挑选的人选,请您慢慢过目吧……”
奥尔加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跟她耳语了几句。
“啊,抱歉,乌尔先生,卡尔在叫我——请恕我失陪了,不过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在我回来前请不要随意离开。”
说完,奥尔加离开了。
乌尔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文件,文件中记载了病人的情况和一些病症的概述。
简要来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此不明的疾病,暂时被称为“人偶症”,患上此类病症的人类会出现疑似机关人偶般的行动模式,故此称呼。
·人偶症是否有传染性,目前还在调查中。
·致病因子,目前还在调查中。
·人偶症的发病周期在1周至5周不等,也有少数情况不符合这个周期,影响因素不明。
·人偶症的初期发病通常在眼睑部分,会伴随眼干的症状,之后语言能力和行走能力受到影响,关节无法自由活动,最终会停止大部分生理技能。
·停止生理功能的患者疑似会因为某些原因而进行集体性的行动,原因不明。
·部分人偶症的患者体表发现针状瘢痕,似乎发生过注射行为,但没有登记在案。
·人偶症末期的患者没有知觉反应。
·摘除了大脑的人偶症末期患者仍然会因为不明因素进行集体行动。
·心脏被破坏的人偶症末期患者不会再继续产生生理反应。
·目前没有末期的人偶症患者重新苏醒的案例。
·中止、延缓人偶症发作情况的患者仅有一案例。
另外几封人物档案也放在桌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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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先投个观察看看有啥情报
76投掷 : 1d100 = (53) =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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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发现桌面下掉着一份档案,似乎是侍者托盘下面还夹着一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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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摘除大脑,以及破坏心脏吗……”
看到文书间插入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描述,乌尔头疼似地揉了揉双眼。
除去那些内容本身的意义之外,“灰熊”毫无保留的实验手法也让人感到无比恶寒。
真是蹚了滩见不着底的浑水。
事到如今,除了安慰自己死亡对那些患者亦是一种解脱以外,或许也没有其他逃避现实的途径了。
关于人偶病的传染性这点其实也算是乌尔比较在意的一个地方。
毕竟自己曾经被那些“活尸”咬下过一大块肉。如果病原体能够依靠体液接触传染的话,那么自己应该也处于相当不妙的境地才对。
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状况。这究竟是因为传播途径另有其他,还是病症尚未爆发而已呢?
就算去思考也没有用。比起这个,更令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中止和延缓,吗……”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案例会是解决疫病的关键所在。
然而无论再怎么找,这对资料里都没有更多相关的情报了。
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要还打算探究关于“人偶症”的事情,就不得不去挖出更详细的信息。
将病历垛成一垛,放到手边。乌尔翻阅起奥尔加(那个女人)“好意”为自己挑选的助手们的信息。
桌面下似乎掉了另一份档案。既然先注意到,那就从这份开始查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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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档案里什么东西都没装,不过却在档案袋反面写着字。
“19点,在王子大街11号见面,请销毁信件。”
另外几份档案倒是内容正常——
人选分别是
多琳·简妮莎·赫尔曼
女 21岁 身高164
洪堡硕学院的才女,专攻脑精神学科和超心理学。
阿洛伊斯·库穆
男 18岁 身高187
高级军官学院的卒业生,除了笔试外,在搏击、射击、马术等诸多领域的成绩优秀。
理查德·冯·李特拉博
男 26岁 身高172
光照会的修士,在古代历史和民俗传说上有深刻造诣。
似乎,里面有乌尔熟悉的名字。
-
居然也有阿洛伊斯吗……
看到人选中存在好友的名字,乌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其所吸引了。
说真的,这实在是让人想要举手欢呼。但冷静思考过之后,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很难将军官学院的高材生与新型病症的诊断联系起来。硬说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什么联系的话,或许就只有阿洛伊斯他早已熟稔与应对“活尸”这一点了吧。
那么就是调查过程中会出现危险的意思?
不……急着下结论还太早了,倒不如说所有的三位助手候选人都有些问题。
无论谁都不像是接受过医学教育的模样。最靠谱的或许是那位叫多琳的女性。但根据迄今为止的报告,她的专攻能发挥多少作用还是个问题。
结果,这三个人中的其他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也是灰熊相关者吗?
迟迟未能敲定助手的选择,乌尔叹了口气,将那些档案全部装回袋子里。
19点,王子大街11号吗……
他瞥了眼那个空着的档案袋。
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要与自己偷偷约谈呢?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个陷阱?
呵……
虽然很想装模作样地轻笑一声,但少年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观察76,看一下四周有什么销毁文件袋的方法投掷 : 1d100 = (1) = 1
灵感70,回忆一下指定的地点是什么地方投掷 : 1d100 = (20)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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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的话 王子大街11号并不是什么有太多背景的建筑,然而如今,那里是翡翠之墙所在的区域之一……
乌尔觉得可以吃下去或者藏起来。
此外,乌尔觉得这几个推荐信似乎有种不对劲的地方(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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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对劲
灵感70投掷 : 1d100 = (27) =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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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有点奇怪,但最奇怪的就是理查德……光照会(神秘学)
很难想象调查病情会选择这个人。
另外,比起帮助自己,恐怕这个“助手”更多的是作为灰熊的眼睛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吧。
当然,这样就更奇怪了。
直觉告诉乌尔灰熊肯定还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自己,正是因为不对等的那部分信息灰熊才提供了这么奇怪的人选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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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投一下看看结果
神秘学62投掷 : 1d100 = (40) =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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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完全搞不明白。
对于“合作对象”的想法愈发捉摸不透,乌尔几乎要抱起头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情况下反而是选谁当助手都可以了。选项变得“多样”起来,这反倒增加了选择的难度。
结果,“灰熊”到底还藏着掖着些什么呢?
按照逻辑来说的话大概是调查过程中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或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但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这么简单。
总不可能,调查病情这件事本身就是一项划时代的实验吧。
乌尔这回终于没忍住,自嘲地笑了出来。他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动作,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试图在确认没人注意向这里之后将写着讯息的信封塞进随身的包中。
在这之后,(尽管很不情愿,)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那个女人回来了。
-
等了好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在餐厅回响。
奥尔加看见了乌尔,熟练的换上了笑容(观察)。
“真是抱歉,只是一点杂事,耽误您了。”
“都看得怎样?您想选哪位?要是决定不了我就明天把人都叫过来如何?”
-
嗯……同时处在三个人的监视之下吗?
说实话,乌尔不太清楚这时候应不应该觉得为难。
说到底自己压根就没什么“阴谋”,就算被人监视也顶多是感到不舒服罢了。
……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反而是一口气接触其他两人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对面有何打算,但乌尔自己却很在意那个来自光照会的男人。
独处的话反而觉得有点意图明显。这样看来,同时和所有人见面或许真的是个好主意。
“的确,单从这些档案来看完全不清楚选谁比较好呢。如果能按您说的去办的话就太好了。”
如是肯定,乌尔同时琢磨起奥尔加方才的表情。
观察76投掷 : 1d100 = (88) =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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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加在微笑之前,似乎不是很高兴。
-
“好的,那么请把档案交还给我吧——啊,并不是不信任您,只是这些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卡尔和其他一些人不容许有人带出去——希望您能理解。”
毕竟在“灰熊”的地盘,想要回去除了交还没有别的方法了。
奥尔加将文件放入了包中后,笑着站了起来。
“那么乌尔先生,我送您到门口吧。”
说着,奥尔加挽起了乌尔的手,一直走到了大厅。
“那,明天上午见面吧,我先把资料送回去,希望您保重——还有,请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当然如果只是找安但丁女士商量的话倒是没问题。”
说完,安但丁才松开了挽着乌尔的胳膊,以及愈来愈靠近乌尔的酥胸,踏着高跟鞋离开了大厅。
现在,大厅内只有乌尔,以及一些守备人员。
-
终,终于走了……
也顾不上周围还有人看着,乌尔大大地叹出一口气。
光是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就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
想要快点走了。不过,在这之前,似乎先了解一点关于“助手们”的事情会比较好。
动力与抗拒感在心中对峙着。
怀抱着这种微妙的心情,乌尔靠近了边上的一位守卫。
“打搅了……请问一下阿洛伊斯•库穆还在吗?”
-
对方瞅了乌尔一眼,看上去不太想搭理乌尔(心理学或观察)
旁边另一个人点了根香烟,背着脸指了指刚才阿洛伊斯带着乌尔去的那间房间。
和门口的混混不同,大厅里的守卫都穿着制服,和阿洛伊斯的一样,不过好像哪里有些不同来着。(教育)
乌尔打开了房间,机关在运转着。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电波,
电波机械的声音不知遵循着怎样的规律响动着,阿洛伊斯坐在桌子前,记录着无线电发报机的字符。
看见乌尔进门,他用手势示意“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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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起说怪话干蠢事的那帮家伙来说,这些人看上去要正经不少。
一言不发地就这样干站在门口,乌尔心中默默对他人评头论足了起来。
观察76投掷 : 1d100 = (47) = 47
教育75投掷 : 1d100 = (92) = 92
-
肩章不一样呢——
回想起之前见到的穿着制服的人,乌尔察觉到了异同。
那些人的肩章是黑白相间的编织绳组合的,阿洛伊斯的肩章则没有,似乎是……
阿洛伊斯的肩章是尉官的样式吧——
军队的样式?
什么,是……
■■■的军队的样式——
谁?
■■■是——
脑内闪烁着黑白的雪花,乌尔失了神,直到似乎感到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时,乌尔的意识才重新清明。
“喂,怎么了?”
阿洛伊斯捏着乌尔的嘴,怀疑的看着乌尔。
“该不会站着睡着了吧,这种环境都能睡着吗?”
阿洛伊斯松开了手,走到了房间的里面。
“虽然我也有点事想和你说,不过你先说吧。”
-
“啊啊,抱歉。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乌尔摆了摆还有些迟钝脑袋,把模糊不清的想法搁置在了一旁。
“事实上,你们的上司说明天要安排我和三位病情调查的助手见个面——那其中就有你,阿洛伊斯。”
“不知道你自己听说过没有。总之,我就是想先来和你打个招呼啦。顺便也想问下其他两个人的事情。”
少年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洪堡硕学院的多琳·简妮莎·赫尔曼,以及光照会的理查德·冯·李特拉博。”
“不知道你对他们有没有什么了解。要是能事先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的话,明天我的心理压力大概会小很多吧。”
说罢,乌尔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咧起嘴角。
-
阿洛伊斯沉默了片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不是现在——”
阿洛伊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你说的两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前者见过,前几天到过这,但只是见过。”
“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如何?我请你。”
(心理学)
“而且,最近晚上不太安全。”
(此外可以对房间过个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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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先把技能投了
心理学10投掷 : 1d100 = (71) = 71
观察76投掷 : 1d100 = (89) =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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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看见了阿罗伊斯把记录着密报的纸张放进了抽屉里,和大量的纸张和公文袋放在一起,抽屉的一角,还开着。书桌的一角,放着一杯红酒。
往昔的记忆,如同放映机打在墙上的光影
幻彩般的泡沫,一个一个裂开
关于阿罗伊斯·库姆其人——
在学校时他是个热心肠而正直的好事之徒,亲切的学生代表
父亲是少将,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英才教育
然而仍有一事不可不介怀
他的态度
乌尔仍记得,在学生时代,自己和阿罗伊斯并没有太多交际——
是因为老同学才产生的亲近感吗,
但仅此而已的话,事到如今也太体贴了,虽然他是个乐于维护朋友的人
但绝不是温驯之辈。
只是,乌尔现在想起来,自己和阿罗伊斯确实有过一件特殊的事情。
那是在温暖的午后
耀眼的日光,惨白的房间,只是想在音乐教室里解决午餐顺便小憩片刻的乌尔,遇见了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的阿罗伊斯。
他身边没有往常一样簇拥的朋党。
那是动员活动刚刚结束的时候的事情
怀抱着对祖国一腔热血的人
认为战争无趣的人
只是想试试漂亮军装的人
都在远处喧嚣着
——阿罗伊斯本应是其中一员。
但
像是等待着乌尔的到来
阿罗伊斯挺拔的躯体行动了
如同站在舞台上的优伶
他向着窗户伸出了手
——他手上拿着的,是高级军官学院的入学通知。
开始了戏剧的独白
“那是两年,不,不到两年前的时候,我邂逅了天使。”
“美丽的人,让我如此心情澎湃。”
“在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米格尔湖,在湖中心快要烂掉的小船上,我们亲吻了对方。”
“我觉得我遇到了我的真命……”
“但是那只是个玩笑,我发现天使竟然和魔鬼住在一起。”
“我的天使,可爱的人,家中藏匿着一个魔鬼。”
“我受到的教育、认知让我愤慨,我当时坚信我所做的是义事,我陷入了无法言明的欣喜。”
“我的热情,我的使命感,那令人脉搏喷张的狂喜,让我做出了无法饶恕的事情。”
教室的一角,张贴着纽伦堡法案
“究竟是怎样的无耻之徒才能将卑劣的告密视为正义的举止?”
“我告发了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的家庭。”
“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所爱。”
“当收到这个的时候有一瞬间我想撕掉它。”
“但是——”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爱着我的国家,土地,即便我发现了,名为国家的巨大蒸汽机关列车正在脱轨。”
“但我觉不愿意投奔他地,或是投降。”
“让他人之手毁掉,不如让我自己……”
“不,只是玩笑,我没那个能耐——只是,那个人绝对做错了,我明白了这件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面对乌尔的困惑,阿罗伊斯回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乌尔。
“因为你是个可以坦诚秘密的亲爱的友人。”
虽然直到离校之前,阿罗伊斯再没单独和自己这位亲爱的友人单独谈话过——
只是,只是那时
阿罗伊斯脸上浮现的,是一种奇妙的微笑。
如同现在一般,一样的微笑。
这次要说的,是怎样骇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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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check一个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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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 文件袋 打字机
这间房间里面这些东西
似乎能联想到一件事——那封古怪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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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在泥沼里越陷越深的感觉。
对不上时间的记忆也好,阿洛伊斯的本性也好——再加上,隐藏在这些“表象”背后的,真正重要的事情也好。
麻木的外壳渐渐剥离下来之后,被其所掩盖的“真实”猛地将自己吞没,让人喘不过气。
不对。
并不是自己越陷越深。
从最初开始就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了,只是现在才开始注意到这件事而已。
最恐怖的是,自己有着以后将发现这些还不是全部的确信。
“嘿……总觉得真不好意思啊。”
乌尔再度习惯性地挠挠脑袋。焦虑令他的头皮有些发痒。
“有人请客我自然是想占这个便宜……不过,你打算去哪里的店?”
或许是明知故问也说不定。
换句话来说,这也和肯首没有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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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的店,等会儿我带你去吧。”
阿洛伊斯衬着下巴,回答着。
不过,他的目光,没有看着乌尔。
“抱歉,我想你应该不太想待在这里,不过请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他开始整理起东西,然后把一些柜子一一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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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阿洛伊斯在帮派里似乎也不只是“一般成员”的程度呢。
目光追随着友人的动作,乌尔拾起了现在搁置在心中角落的疑惑。
但就自己了解的部分而言,就算阿洛伊斯真在帮派里面混得风生水起也丝毫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里。
“说起来,阿洛伊斯和门外的那些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呢。那是灰熊的制服吗?”
在乌尔的心中,进而产生的则是另一个疑点——所谓“灰熊”这个组织究竟是什么底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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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卡尔·沃尔夫以前是军人。当然现在这就没意义了,但他规定集团及以上的正式成员在内场必须穿军服……他很喜欢这个,胡波戈士的裁剪,也不难理解。对他来说灰熊不是帮派,更接近于军队……军队政府。灰熊本来也是继承了军队和警察机关的……不,也没什么。”
阿洛伊斯漫不经心的说着。
然后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走吧。”
阿洛伊斯脱下了帽子,披上了斗篷,带着乌尔到了大街上。
“这边。”
他指着方向,穿过了街边的小巷,过了两个街区之外,来到了一家透着橙色灯光的酒馆。
推开门,就能听见失真的黑胶唱片的歌曲。
温暖的空气伴随着脂肪的香气以及麦香扑面而来。
不过或许位置太偏,酒馆内没多少人。
“老板,两个人!”
阿罗伊斯招呼着,选了一面角落的桌子,看上去他常来的样子。
“要来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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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些什么——在西柏林中生活了半年之后,这变成了一个意外困难的问题呢。
……虽说今天其实已经被问过一次类似的事情了。不过那时候与其说是想不出来,倒不如说完全没有心情去思考。
“嗯……我也不太了解这家店呢。就由阿洛伊斯你来推荐吧。”
于是,乌尔等待着友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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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伊斯点了点头,叫了两杯啤酒。
很快,餐点也上来了——
整块的烤土豆,散发着黄油和香叶的味道。土豆从中切开,夹着一片机关制火腿。
旁边放着的是切开的机关制香肠,有着浓烈的胡椒口感。
盘边点缀着一大块烤苹果以及一些腌渍的酱菜——
不能奢求什么了,光是脂肪的香气,在如今的西柏林已是高级品的证明。
虽然就奢侈程度完全无法和午餐的菜单相提并论,然而或许是身边的人不同,乌尔感觉入口的食物更加美味。
但是,不仅如此吧——
不只是单纯共度晚餐吧——
阿洛伊斯放下了已经空了一半的酒杯,看向了乌尔。
“你接受了那个女人的工作吧。”
正题,开始了。
“我想拜托你,这件事捎上我吧。相信我,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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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
乌尔也用手拨弄着半满的杯子,将其在桌面上略微转动。
他有段时间没有饮酒了。不过,和酒精打交道的机会却并不算少。
消毒与引火用的医用酒精,以及眼前的啤酒。明明包含着完全相同的物质,但二者间的性质却天差地别。
“不过,阿洛伊斯像这样子发出请求还真是让人意外呢。能够解释一下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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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比现在跟危险——”
阿洛伊斯抓住了乌尔的手。
“这是性命与共的秘密,听见了就下不了船了。”
酒店的老板和侍者,在柜台直直的看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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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来说,乌尔现在觉得非常不妙。
且不提眼下的气氛,包括从柜台投来的目光,四下的一切都让人感到如坐针毡。
没错,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就像细小的气泡在皮肤上沸腾那样。
更让人尴尬的是,乌尔并不觉得在这里说“哦,那就算了”是个好主意。
“额,抱歉,能再拿些干面包来吗?”
他有些僵硬地转头对柜台后的店员说道。不管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有无关者在场总不是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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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阿洛伊斯死死的按住了乌尔的手,店员似乎哼了一声,走进了后厨。
“其实没关系,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牵扯到危险,但你已经牵扯到危险了那个女人本就不在乎你是否会牺牲,至少让我在你身边的话……不,我知道这是借口。”
阿洛伊斯浮现着有些苦涩的笑容,但那笑容透露着快乐的危险信号。
“抱歉,我想拖你下水,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虽然直到刚才我都还在犹豫,但你已经错过拒绝我的机会了。”
铁幕,降下——
像是隔绝了什么的异样感刺激着乌尔的神经。
从本应是后厨的位置,传来数人的脚步声……
“不比害怕,那些都是我等的同志。”
咔嗒——
阿洛伊斯将手枪丢在了桌上。
“乌尔,你也希望这座都市,人们的生活回复到正确的轨迹上吧?”
“获得卡尔·沃尔夫的信任,接近他的机会我不会放过,但这不是我等最终的目的。”
阿洛伊斯松开了乌尔的手,戴上了之前摘在一边的手套,站了起来,走到了从酒馆内侧出来的数人前面。
他按住胸口,大声说道:“我等是‘反抗力量’,继承了施陶芬博格卿的意志,神圣德意志的幽灵——”
“我们要,杀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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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比起恐慌或激动,乌尔所感受到的,更多是单纯的意外。
没想到阿洛伊斯的真面目居然是地下反抗军的成员。
不,其实应该说果然如此才对。如果他不是这么激进的家伙的话,就不能够解释他在“回忆”中的表现,以及那身军装给自己带来的违和感了。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单单只是过去的24小时,自己对于这个柏林……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已经翻转了个180度。就算接下来继续看到人事物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毫不奇怪。
嘛,虽然这么说,从感情上来说自己还是会觉得奇怪就是了。
总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乌尔叹了一口气。用余光扫过一遍四周的数人之后,视线落在了阿洛伊斯身上。
“你也明白吧?这和在餐厅里点菜不是一回事,不可能听了别人的推荐就立马点头说‘嗯,好的,就来这个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但我需要解释。”
“‘皇帝’是谁?他对这个西柏林做了什么?你们打算怎么做?拉我入伙对你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说真的,胃疼得要死。
拜此所赐,感觉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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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乌尔很认真,但是周围传来了,从指缝间溢出的嗤笑。
“你带来了个有趣的人啊。”
似乎有人在这么小声说着。
阿洛伊斯半笑着靠近了乌尔。虽然阿洛伊斯身高没乌尔高,但他给人的氛围让乌尔本能的往角落里靠去。
“我说啊,乌尔,‘皇帝’的话,就算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也是知道的吧——”
那随着断绝之墙出现时,降临在西柏林的绝对支配者——
无面的皇帝。
“那个女人,奥尔加·契科夫要你调查的东西,根据我们的推测和隐匿了自己存在的皇帝有关。”
“换句话说你被她当做了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皇帝’是危险的,我们现在还没掌握他的全貌——但是,卡尔,卡尔·沃尔夫是知道什么的。”
“我会抓到一切机会爬到上面,知道卡尔的秘密——为了消灭皇帝——消灭那堵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了,你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阿洛伊斯笑着,然后突然凑近了乌尔的耳边,随后将凑近的脸离开了乌尔,挺直了腰板。
“你不愿意的话就拿着那把枪逃走吧,远离我,远离灰熊,远离契科夫。”
那是刚才,阿洛伊斯低声的耳语。